當(dāng)白月光哪有不瘋的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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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真哪里?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隨口說說,也不理他氣急敗壞的樣子,背對(duì)著他,往外?頭?看?,云霧似的雪,飄舞在罡氣里?,四?下荒無人煙,偶爾才能看?見幾座和剛剛差不多的冰屋。 “剛剛的那個(gè)人叫奎木?” 姜真的雙眼里?映出幾分雪意。 “嗯?!狈?佳伶原是靠著車壁,又懶散地倒在姜真輕側(cè)的肩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回道:“諸敝州原來是一片荒原,但也有?不少生靈,什么樣的都有?,不奇怪?!?/br> 方?氏也是這些奇怪妖族中的一支,只是后來成了諸敝州的霸主?。 “這里?沒有?凡人,但有?很多和你差不多弱的妖靈,奎木的車和靈氣罩,就是為了它們準(zhǔn)備的。這里?只是諸敝州的郊外?,到了諸敝州里?,便不用再受罡氣侵?jǐn)_,已經(jīng)被我清理得差不多了。” 姜真好奇:“那那團(tuán)青色的火又是什么,很貴嗎?” “那是鱗火?!狈?佳伶淡淡道:“是鮫鱗燒成的火,能驅(qū)罡氣,鮫死后化為云雨水霧,偶爾能在水底找到遺留的鱗片,不過,很少,所以貴?!?/br> “哦?!苯嫦駛€(gè)第一次踏足外?界的孩子,眼睛亮晶晶的,凝視著車外?的景色:“……你的鱗片很貴?!?/br> 方?佳伶橫了她一眼。 姜真張口:“你之前說過,如果找到了光華鮫珠,你可以再幫我一個(gè)忙?!?/br> 方?佳伶隨意地嗯了一聲。 “那你能告訴我,諸敝州的天隙在哪里?嗎?”姜真柔聲道。 “你想回人間?” 方?佳伶想都不用想,就猜出了她的打算:“你知道從天隙穿過去有?多疼嗎,天隙可不是一個(gè)門?,你腳一踏就過去了。諸敝州之所以有?這么多罡氣,就是因?yàn)樘煜吨械念笟饴┝顺鰜?,你連這點(diǎn)罡氣都受不了,怎么穿越天隙?” “我知道?!苯媛曇羧岷?,又很輕地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 受些傷沒什么大不了的,她想要得到什么,總要付出些相應(yīng)的代?價(jià)。 “你就這么想回人間?” 方?佳伶看?她面上柔弱,做下的決定卻分毫不讓,只能別開臉:“人間仙界,我看?也沒什么不同?!?/br> “是,”姜真總算收回視線,認(rèn)真看?他道:“人不一樣而已。” “我一個(gè)凡人,便該活在凡人該活的地方?,諸敝州的雪里?也種不了花,不是么?!?/br> “種不種,只看?人想不想?!?/br> 方?佳伶冷笑:“若是我想種,用靈力護(hù)著,別說雪里?,水里?我也照樣種?!?/br> 姜真笑起來,方?佳伶又板下臉,抓著她手腕,試探性地往她經(jīng)脈里?灌了一絲靈力進(jìn)去:“你難道不想修仙嗎,做個(gè)凡人,只活這么短短的一瞬間,有?什么意思?” 姜真任由他的靈力在體?內(nèi)流動(dòng),反應(yīng)平平:“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九竅全封嗎,如何修仙?!?/br> 方?佳伶不信:“世上沒有?絕對(duì)的死路,不試試怎么知道。” 姜真被他折騰得有?些困倦,抬眼看?他,倆人在車中,貼得很近,方?佳伶低頭?看?見她半闔的眼睫,陰影投在鼻梁上,形成一道小?小?的黯淡的三?角形,總是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她輕輕地說道:“這世間有?太?多東西,光憑努力是無法達(dá)到的,方?少主?。” 她開起玩笑來,也學(xué)著奎木叫他方?少主?。 方?佳伶不知為什么,緊了緊手指,牢牢地抓住她手腕:“靈氣入不了道,便以劍入,劍入不了,便用武入,入道的方?法這么多。封離拿了你的心頭?血,你就這樣算了?” 他橫眉冷眼的,更?顯驕縱美艷的眉眼,如紅梅裹雪,邪意濃烈。 姜真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冷靜一點(diǎn):“我從來沒說算了,我想回人間,不就想弄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持清說她是自愿將鳳凰血給封離的,如今她根本不記得這回事,連她身上這鳳凰血是哪里?來的都不知道,總該原原本本地弄清楚當(dāng)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方?佳伶抱著劍,居高臨下地哼了一聲:“隨便你,天隙我會(huì)送你去的,不過鮫珠貴重,你要先和我一起把光華鮫珠送回方?氏?!?/br> 姜真沒什么不答應(yīng)的,若有?若無地嗯了一聲。 篷車一路顛簸,一路疾馳,從荒原掠過,周圍的景象,已經(jīng)有?了略微不同,更?有?生活氣了一點(diǎn)。 姜真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目光落在方?佳伶胸口:“對(duì)了,我一直有?個(gè)問題想問你?!?/br> “你既然是男子,異魂也沒有?奪舍你的身體?,你為何一直做女裝打扮?” 第51章 放手 方佳伶的神情顯現(xiàn)出一絲微妙的異樣, 目光在她臉上游移——又轉(zhuǎn)開。 “因?yàn)槲乙b出還?未分化的?樣子?!狈郊蚜孀旖锹N起弧度,目光投向遠(yuǎn)方,他的?輪廓浸在冰原的?淡淡柔輝里, 模糊了鋒利的棱角。 他的?眼睫很?漂亮, 像只蝴蝶, 扇動(dòng)時(shí)完全掩蓋住眼睫下神情的?威壓與兇戾。 “忘了你是個(gè)凡人?!狈郊蚜婀室舛号骸安恢婪只鞘裁础!?/br> “嗯?!?/br> 仙界她不了解的?東西太多?了,方佳伶說得對(duì),她確實(shí)不知道分化是什么。 “分化是水妖獨(dú)有的?過程。”方佳伶靠著她說道:“因?yàn)閷?duì)他族造成的?威脅太大,天道限制了鮫族繁衍,多?年來, 每一支血脈都只能有一個(gè)子嗣。” “但也因?yàn)檫@樣,水妖的?性別并不是固定?的??!狈郊蚜嫣鹗?, 原本血rou模糊的?手?臂如今被一層厚厚的?鱗片覆蓋, 看上去還?是很?恐怖:“在找到?伴侶之前, 還?可以分化一次性別, 這樣更有利于我們找到?伴侶?!?/br> “分化是一個(gè)漫長而?重要的?過程, 不僅意味著求偶, 也意味著接受種族的?傳承,變得更強(qiáng)大?!?/br> “我不是刻意要做女裝打?扮, 而?是所?有未分化的?鮫族,都會(huì)這樣穿?!狈郊蚜驵托Γ骸八囍挥蟹只^的?鮫族才能傳承, 如果讓封離知道我已經(jīng)分化,他就不會(huì)那么掉以輕心了。” 原來凡間傳聞的?鮫人皆是貌美女子,也有幾分道理。 “所?以你分化成了男子?!苯娲?量他。 方佳伶總覺得她打?量的?目光含著說不清的?用意, 咬著唇說道:“我沒分化成女子, 你很?失望?” 姜真有什么好?失望不失望的?,搖了搖頭:“你是從記起前世記憶后, 就選擇分化成了男子?” 這也說得通,方佳伶上一世完全無妄之災(zāi),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侵占,苦苦追著滅了自己?全族的?罪魁禍?zhǔn)?,死?臨頭了,那把劍對(duì)著的?還?不是封離,是自己?。 姜真覺得他說不定?是因?yàn)榍笆篮头怆x的?糾葛,才會(huì)心生抗拒,不愿意再?分化成女子。 “才不是?!狈郊蚜嫔炝藗€(gè)懶腰,掩著嘴打?了個(gè)哈欠:“分化可是很?重要的?,我怎么會(huì)因?yàn)樗麄兙碗S便做出選擇。” 他說這話時(shí)未免有些心虛,分化是很?重要,但他的?選擇也不算慎重,甚至是在他被封離追殺的?險(xiǎn)要關(guān)?頭…… 他憶起陷在柔軟的?床褥里觸感,帳幔將他的?身影遮擋,影影綽綽,女人皮膚柔軟清香,帶著溫暖的?氣息,光線幽暗,肌骨伶伶的?指尖,抓著他的?衣襟微微顫抖。 他心頭一滯,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為什么會(huì)在那一刻自然地分化。 “總之?!彼曇艄之悾?是不痛快,面上也冷若冰霜:“他們就是兩個(gè)賤人,拿天下滿足他們的?私欲,什么情情愛愛的?,真是可笑?!?/br> “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若我身體?里的?是異魂會(huì)更好?——畢竟那是個(gè)沒用的?廢物,為了能和他在一起,幾百年都不分化?!彼伤?,厭惡地皺起眉:“我和封離有滅族之仇,不死不休,他日你若是替他求情,我連你也一塊殺了?!?/br> “嗯。”姜真還?游離在狀態(tài)之外,淡然地看著他:“那很?好??!?/br> “我的?意思?是?!彼齻?cè)過臉,眼里黑白分明:“你和前世不一樣,很?好?。” 她不希望有任何人,會(huì)因?yàn)殚L得和她相像或是別的?理由?,受到?這樣的?傷害、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chǎng)。 方佳伶的?臉色一變,愣愣地待在原地,和姜真若無其事的?神色形成了鮮明的?對(duì)比,連篷車什么時(shí)候停下來都沒察覺。 姜真仿佛天生就具有愛人的?能力。 “你不下來嗎?” 姜真在車下捧起手?呵了口氣,拉車的?白狼看她顫抖,湊到?她腿邊,獸類的?毛又茸又厚,還?怪暖和的?。 方佳伶下車走到?她身邊,神態(tài)傲慢,心不在焉地提起臥在她身旁的?白狼:“快回去。” “這里比我想象中繁華多?了?!?/br> 姜真沒在看他,打?量著諸敝州的?地界,房子和行人一樣不少,雖然沒有仙庭那樣的?美景,也并不是荒蕪一片:“和凡間的?城鎮(zhèn),也沒什么不同?!?/br> “當(dāng)然。”方佳伶抱手?:“雖然是個(gè)破地方,總不能真睡在冰上。” 冰原上輒出很?多?寬敞的?通道,來來往往的?,有不少奎木那樣奇形怪狀的?妖靈,姜真不但不怕,心里反而?輕松了一點(diǎn)。 在仙庭,仙神之外便都是異類,根本到?不了她眼前。而?站在這里,她才知道仙界原來不只有仙神存在。 寒風(fēng)把她身上披的?衣服吹起一個(gè)角,仿佛層疊的?花瓣,她好?奇地看著周邊的?鋪?zhàn)印獞?yīng)該是鋪?zhàn)樱徊贿^是用大塊的?石頭和敲緊的?冰搭起來的?,上面的?東西一字鋪開,都是些她沒見過的?妖獸皮骨、稀奇古怪的?樹根,還?有黑漆漆的?碳。 方佳伶跟在她身后,沒有催她快點(diǎn)走 ,突然將手?伸進(jìn)她衣領(lǐng)里,冷得姜真一顫,像只受驚的?羊。 姜真壓著眉瞪他,他反而?想笑。 “這是什么東西。” 方佳伶手?腕抬起來,兩指中間夾著一根潔白的?羽毛,眉頭皺起來:“在行宮我就想問你了,這羽毛貼在你的?肩上,怎么一直都沒掉?” “有股很?奇怪的?氣息?!狈郊蚜媸?頓了頓。 姜真盯著這片羽毛,覺得很?眼熟,天道在她耳邊尖叫:“是白鵠?。。〕智逡欢?知道你行蹤了,快走快走,快讓這小子把你送下界?!?/br> “知道又怎么樣?!?/br> 姜真不解:“我又沒做虧心事,持清也不是封離,我本來就留了書?信,和他說清楚了我要另擇方法下界,從來沒想瞞過他行蹤?!?/br> 瑤池離不了持清,總不會(huì)為了她大動(dòng)干戈,她還?不至于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不過封離要是發(fā)?現(xiàn)了,確實(shí)會(huì)有些難辦。 天道喃喃:“你不懂?!?/br> 她從方佳伶手?中接過那根羽毛,羽毛一落在她手?上,就化成了小小的?花。 姜真漆黑的?眸子盯著手?心的?花,沒片刻花瓣就消散在空里:“湊巧沾上的?吧?!?/br> 方佳伶便沒有在意:“走吧,先去我家歇一晚,換身衣服……別說不用,你不嫌狼狽,我還?嫌棄呢。明日我?guī)闳ヌ煜?,急這一時(shí)做什么?!?/br> —— 灰色的?霧氣飄蕩在瑤池上空,裊裊升起,又落下,糾纏在纖長的?指尖。 持清仍是沉默著,看著眼前的?灰色無聲墜落,化作一朵花落在他手?上,上面不單單沾染著她的?味道,還?夾雜著些陌生的?水腥。 他將花送入瑤池里,捏著那只輕到?不能再?輕的?紙兔子,掌心殘留著兔子上的?溫度,侵入他皮膚,輕輕鼓動(dòng)著。 凡間的?絹紙?zhí)?,展開又多?一道折痕,他沒有打?開兔子,微微用仙力掃視了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清雋規(guī)整的?字。 “多?番麻煩,實(shí)在慚愧。” 他無意識(shí)地,溫潤地,重復(fù)念出了他已經(jīng)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信,手?指在紙兔子的?邊緣摩挲:“找到?了別的?,下凡的?方法啊……天隙么?!?/br> 他指尖冰冷,察覺不出半點(diǎn)暖意,驚悸地攥著她留下的?只言片語,血色全無,指節(jié)到?手?背,凸出一條條青色的?血脈。 白鵠的?眼睛就是他的?眼睛,他親眼看著姜真將那封信折好?,沉沉地望著她離開,什么也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