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白月光哪有不瘋的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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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說了半天, 發(fā)?現(xiàn)?沒有人回應(yīng)。 姜真滿身?滿床褥都是血淋淋的, 乍一看可怖至極。 遲來的疲倦和無力感一下?子席卷上來, 本來就已經(jīng)?瀕臨極限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 她頭一抽痛, 只感覺失去了最后一絲力氣,閉上了眼睛。 天道看著她閉上眼睛, 過了好一會,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 她這個樣子,要是被白鵠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它豈不?是要完蛋。 它化身?的光點(diǎn)在姜真身?上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恨不?得長出自?己的身?體把姜真恢復(fù)原樣。 但是已經(jīng)?晚了, 悠緩的鳴叫聲回旋在屋梁上,白鵠不?知什么時候聞到了血腥味, 用飄揚(yáng)的尾羽掃開?了簾子,頭探過來。 它落在姜真枕邊,冰冷的血紅色眼睛露出擬人般的神態(tài)。 天道躲進(jìn)了姜真的身?體里,瑟瑟發(fā)?抖,瘋狂地在姜真腦海里縱聲尖叫。 姜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就感覺自?己腦袋一痛,像是有根筋突然被錘了一下?,朦朧睜開?眼。 有柔軟的羽毛貼在她臉上,姜真?zhèn)冗^臉,看見白鵠站在她旁邊不?到一寸的距離,渾身?雪白的羽毛挨著她,有力的黑爪像是鐵打的鉤子,隨時能把她的臉削開?。 姜真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白鵠低下?頭,用喙理了理自?己蓬松的翅羽,發(fā)?出輕微的咕嚕聲,尖喙微張。 姜真想起來自?己的狼狽樣子,心道不?好,它肯定要告訴持清。 她下?意識伸手,用食指和拇指將白鵠的喙捏了起來,還用虎口卡住了白鵠的嘴根。 白鵠不?可置信地盯著她,平靜無波的眼睛都睜大了一點(diǎn),掙扎了一下?,沒有用太大的力度,可能是怕傷到她。 “噓?!苯孀饋恚J(rèn)真地看著它,小聲說道:“別告訴持清,好不?好。” 看到的這些?事情不?能說出去,她不?知道該怎么和持清解釋,只能盡可能不?去面對。 她另一只手從白鵠的翅根下?穿過,將它抱起來,什么都沒有說,輕輕撫摸著它蓬松的脊背。 她分神想到,白鵠眼神十分靈動,之前?的事情說不?定也是它和持清說的,應(yīng)該可以溝通。 姜真的聲音因?yàn)樘撊醵兊酶鼫厝?,也更脆弱了:“請?要說,好嗎?” 白鵠在姜真的撫摸下?十分僵硬,身?子都緊張得弓起來。 過了半天,它點(diǎn)了點(diǎn)頭,居然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 姜真放開?它,讓它自?由行動,隨手披上一件外套去洗漱。 她身?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連一處傷口也沒有了,可血液還干涸在她的身?上。 稍微……有點(diǎn)可怕。 不?會死可能是一件好事,也可能是一個萬劫不?復(fù)的詛咒,只不?過她現(xiàn)?在還看不?出來而已。 總之,還是謹(jǐn)慎為好,如?果不?是太想弄清楚天道背后的真相,她也不?愿意采取這樣的方法。 持清隨手開?辟的天外天很好用,人間的幻想里,常常有“納虛彌于芥子”這樣的構(gòu)思,真正仙人開?辟的芥子,比想象中還要令人驚嘆一些?,甚至能引入活泉,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她將自?己泡在水里,又重新?lián)Q了一套衣服,白鵠飛走了,但飛得不?遠(yuǎn),還在不?遠(yuǎn)處看著她。 這些?年她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別人的監(jiān)視,對此適應(yīng)良好,被一只鳥看著,總比被一個活人看著好多了。 姜真雖然知道白鵠肯定有神智,但從沒見過白鵠說話,這就讓白鵠看上去既通靈,但又沒有那種似人的不?適。 其實(shí)她還挺喜歡白鵠的,它幫過她,長得還很漂亮。 她朝白鵠伸了伸手,讓白鵠落在她手上,它的爪子陷入她手心,刻意地收了起來,只是讓她有些?癢。 視線顛倒一變,她倏然落在瑤池邊。 “你平時吃什么?”姜真摸了摸它的羽毛,手感很好,決定給它喂些?吃的收買它,順便提醒它別說漏嘴了。 白鵠尖喙動了動,還沒有出聲,旁邊傳來一句溫潤的聲音。 “它已經(jīng)?辟谷,平時會吃桃林旁邊的樹結(jié)的靈果,當(dāng)作零嘴?!?/br> 持清坐在瑤池一邊,側(cè)過頭看她。 姜真看到他?有些?心虛。 明?明?也沒做什么瞞著他?的事,天道的事情不?算,他?沒問她就不?算瞞著,可能是持清的氣場太強(qiáng)大了,連目光都讓人無所遁形。 他?似乎總是在瑤池觀星,很少?出現(xiàn)?在仙庭。 姜真不?懂他?在看什么,天上的星辰那么多,對她來說似乎沒有什么變化。 當(dāng)然,她不?能和持清相比,或許其中哪個星星亮一點(diǎn)哪個星星暗一點(diǎn)都有不?同的門道呢。 持清與她說不?能急于求成,為她洗髓灌頂?shù)氖虑樾枰驖u進(jìn),姜真也認(rèn)同他?的說法。 這幾日和持清接觸的時間并不?長,但她能感覺到持清還是很靠譜的,最起碼對自?己沒有什么惡意。 下?界有望,持清的態(tài)度給了她一定的安心,一切都還在計劃里,拋去看到的上一世的結(jié)局,姜真不?想將自?己的情緒整日束縛在其中,于是和持清說了一聲,出了桃園給白鵠摘果子。 出了桃林之外,便沒了瑤池之中的安寧了,姜真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同,但沒有多在意,大概是唐姝身?份暴露帶來的禍患。 總之,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姜真閑庭信步地走到持清說的地方,桃林旁邊的林子不?少?,畢竟仙界幾乎沒有哪個地方見不?到靈樹靈草,但這么大地方,結(jié)果子的樹好像也只有這處。 她摘了幾個,白鵠還真乖乖地停在她手上吃了。 其實(shí)白鵠自?己就能吃,姜真只是想找個借口給自?己透口氣,順便和它打好關(guān)?系而已。 姜真笑意盈盈的,看著白鵠的眼神軟和溫柔。 貧瘠的樹枝將長身?玉立的影子映得斑駁,目睹了眼前?一幕的人,在心里暗暗嘆息。 若她這樣的神態(tài)對帝君露出半分,帝君也不?會像現(xiàn)?在一樣瘋魔了。 來人繞步走出來,對姜真行了一禮:“姜姑娘?!?/br> 姜真的五感比之前?通靈不?少?,在喂白鵠時,便察覺到不?遠(yuǎn)處有人了,她沒有避開?,仙界哪里沒有人在?說不?定里頭的人是這林子的主人。 她抬起頭,有些?意外,卻又不?怎么驚訝:“溪客仙君。” 竟然是他?,姜真對溪客沒什么印象,也沒有什么看法,溪客在仙君里并不?出挑,是個低調(diào)又聰明?的人。 溪客笑瞇瞇地拱手,手里的蓮花轉(zhuǎn)動:“真是巧遇。” 啊……是水旦天華,姜真的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手里的蓮花上,聽說水旦天華能窺見姻緣,這或許也是某種天命,她倒是挺好奇的。 姜真一抬頭,臉上溫柔神色便蕩然無存了,這溪客是知道的。 姜真也許不?知道,他?和她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他?知道姜真很少?將溫和留給對她來說不?重要的人。 看姜真沒有和他?寒暄的意思,溪客還是厚著臉皮湊了上來。 他?總是笑著,眼睛瞇起來,姜真都看不?見他?的眼珠子,怪異地瞥了他?一眼。 溪客絲毫未察覺,對著姜真手上專心吃果子的白鵠,做出些?驚訝的樣子:“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白鵠?!?/br> 姜真沒有說話,將白鵠提起來,打算離開?了。 溪客像是看不?懂她的拒絕,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后面,聲線有些?緊:“你不?能這樣提著它,它可是……” “可是什么?”姜真皺皺眉,終于回應(yīng)道。 “眼?!毕椭噶酥缸?己的眼角,姜真依舊沒有看到他?瞇成一條縫的眼睛里有沒有眼珠。 姜真微微笑了笑:“我現(xiàn)?在可不?想和你打啞謎?!?/br> 溪客失笑道:“我可沒在打啞謎,它,就是尊君的眼,無處不?在?!?/br> 姜真看了一眼白鵠,白鵠被她提起來抱著,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對溪客說的話沒什么反應(yīng)。 “沒事的,這是仙界眾所周知的事情,可能只有你不?知道?!毕拖袷强闯隽怂谙胧裁矗骸八?讓我說的,我也沒那個膽子和你說?!?/br> 他?趁熱打鐵,對姜真眨眼:“聊聊吧?姜姑娘,我被帝君罰過來看林子,許久沒見過一個人,實(shí)在無聊……你也想知道最近發(fā)?生了什么吧?!?/br> 姜真果然被他?說動了,她對仙界的了解始終隔著一層捅不?破的膜,封離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讓她和外界接觸,在瑤池里待著與世隔絕,也不?可能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溪客笑瞇瞇地和姜真重新走回林子,隨便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溪客將手中的蓮花放在桌上,蓮花花瓣無風(fēng)自?轉(zhuǎn),晶瑩剔透,散發(fā)?著柔和的光。 姜真眼神偏移,還是忍不?住問道:“它真的能看到所有人的姻緣?” 溪客似乎沒想到她一直在意著這個問題,聞言笑瞇瞇地望著她。 這次他?睜開?了一半眼睛,姜真終于看清了他?的眼睛,眼神清明?,又過于黑白分明?,有些?哀愁的樣子。 他?屈起指頭,彈了彈水旦天華的花瓣,讓它展得更開?了一點(diǎn),姜真看見花瓣中心包裹著一面像鏡子一樣的東西,被遮擋著,看不?完全。 溪客望著她:“你要看看嗎?” 第33章 迎娶 姜真盯著水旦天華看了許久, 嗤笑一聲:“我不想看?!?/br> “為什?么?”溪客有些意外:“你不是很好奇嗎?如果水旦天華能顯示出你未來的如意郎君……” “我沒興趣假設(shè)自己的未來?!?/br> 姜真打斷他?的話,移開視線,語氣縹緲:“如果我看到了, 不滿意我看到的那個人, 想要去改變呢?” “那說不定你的改變, 才是真正的命運(yùn)?!?/br> 溪客目光一瞬不移,帶著明顯的笑意,語氣頓了片刻,才開口道:“姜姑娘,你與前?日相比, 變了不少。” 他?甚至能明顯地?感受到姜真心態(tài)的變化。 “凡人總是在變的?!苯娣笱艿溃骸鞍倌曛g,生老病死, 悲歡離合, 對仙君來說, 不過彈指一瞬。” “姜姑娘, 循環(huán)往復(fù)的永生未必比朝生暮死的蟪蛄有意義?!?/br> 溪客說罷, 自?己也?笑了笑, 捋過袖邊,垂下眼?盯著徐徐展開花瓣的水旦天華, 不給她拒絕的機(jī)會就開口道:“水旦天華也?不是對誰都有反應(yīng)的,機(jī)會難得, 姑娘還是看看吧?” 姜真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水旦天華,上面的花瓣已經(jīng)全部綻開,露出里面的花蕊——準(zhǔn)確來說, 是一面像鏡子?一樣的東西。 上面氤氳著一層霧, 半遮半掩的。 姜真遲疑,想起溪客也?算封離半個親信, 還和玄鴻走得那么近,不禁有些狐疑:“等會兒這里面不會出現(xiàn)?封離吧?!?/br> 如果出現(xiàn)?封離,說明這家伙在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