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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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不知道明天還來不來,真想把他們都殺了?!?/br> 池嶼池抿唇,深吸了一口氣。 他剛來的時候遇到一群土匪,情急之下將對方所有人的武功復(fù)制粘貼,這才逃了一命。 或許是因為他逃走之后報官將土匪頭子給抓走了,對方剩下的手下便記恨上了他,三天兩頭地來找他麻煩。 池嶼閑都快要精神不正常了,時不時地冒出一些癲狂的念頭——把他們都殺嘍! 困意很快就將他扯入睡夢,因此他也沒注意到一只渾身嫩黃的小鳥撲閃著翅膀飛了出去。 小鳥在夜色中眨眼間就消失,速度極快,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鳥。 它像是什么法器似的,眨眼間就橫跨萬里。 一抹嫩黃在空中飛來飛去,像是在挑選著什么似的。終于,在天光熹微之時,小鳥在一處小樓欄桿落下。 周圍的鳥雀啁啾不停,小鳥撲閃了一下翅膀,然后鳥喙一張一合。竟是口吐人言:“賤人!把你們都殺嘍!天天找麻煩真是煩死了!我精神很好?。〈蟛涣巳ニ?!” 第2章 徽州東南西北一條街 旁邊的開門聲驀地一頓,仿佛是聽到了什么奇怪的動靜似的。 但小鳥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又或者說,它察覺到了,但是并不在乎。 軟乎乎的毛絨小鳥站在欄桿處,喋喋不休地說著話,讓人聽到之后不免共情。 “吱呀”一聲,房門被關(guān)上,隨后便響起一陣輕巧的腳步聲。 一只宛如白玉般的手指準確無誤地抓到了欄桿上的嫩黃小鳥,緊接著就是一道帶著淡淡笑意的溫潤聲音:“原來是只小鸚鵡?” 俊雅柔和的青年用指腹輕輕拂了拂對方柔軟的羽毛,在心里思索著這是誰家的鸚鵡飛到了他這里。 能流利口吐人言的鸚鵡應(yīng)當(dāng)是有主人訓(xùn)練的,就是不知道對方知不知道自己家的鸚鵡丟了。 白衣男子——花滿樓無奈地搖搖頭,伸出食指逗弄著小鳥。 這鳥也不怕人,接著說那些埋怨的話,說著說著就低下了頭,一副沮喪的樣子。 花滿樓眉眼微彎,指尖輕柔地點了點毛茸茸的鳥頭:“你倒是有靈性?!?/br> 他說罷,垂首沉思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他思考的空檔,嫩黃的鸚鵡已經(jīng)將話說完了,正歪頭整理著羽毛。 或許是花滿樓太安靜了,一直等著回信的鸚鵡抬頭用喙頂了頂對方的指腹。 一聲短促的笑響起,讓人無端想到春日的爛漫山花。 太陽已經(jīng)完全升起,金黃的陽光灑落在他身上的白衣,銀線繡成的暗紋正閃爍著光芒。 * 臨近正午,窩在床上的青年才悠悠轉(zhuǎn)醒。 纖長的眼睫搭著,遮擋住了還帶著朦朧睡意的眼眸。 漆黑的長發(fā)從肩頭滑落,像是潑墨般將池嶼閑蒼白的臉分割成了兩半。 陽光正盛,他坐在床上緩了一會兒在清醒。 外面還有些潮濕,雨水洗刷之后倒是顯得干凈了。 腹部傳來一陣饑餓感,池嶼閑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這才慢悠悠地起床收拾。 衣柜里的衣服只有三四件,他也不挑,隨手拿了一件墨色外衫披在了身上。 漆黑的衣衫襯著蒼白的臉,兩種對比極致的色彩很是吸引目光。 有關(guān)原身的記憶池嶼閑一點都想不起來,只知道對方一直住在這處小院,也不知道對方憑借什么為生。 原身留下的錢袋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再不找到工作,他恐怕就要喝西北風(fēng)了。 池嶼閑簡單煮了飯吃,拿起傘就出了門。 這里的道路略窄,稱不上街道,只能算是巷子。 巷子兩旁是一座座院落,墻角陰暗中滋生著碧綠的青苔,時不時還能瞥見幾只爬蟲。 池嶼閑不太喜歡曬太陽,因此便撐著傘慢慢地在巷子里走著,悠閑得像是來游玩似的。 穿過前面那條巷子就能看到一處平整的空地,一片不大的湖將空地分出兩半,一邊是水波蕩漾,一邊是坐在門口的黃發(fā)垂髫。 水面泛起粼粼波光,仿佛是落了一片金子似的。 池嶼閑緩緩地走到池塘邊,周圍有人擺攤,賣的大多是一些剛摘下來的菜,只不過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剩下的菜也沒有那么得新鮮了。 他垂眸看著略有些焉兒的菜,動作緩慢地挑了一些。 “下次可要來得早誒,現(xiàn)在都是剩下的?!?/br> 賣菜的阿婆說道,最后還送了池嶼閑一把小蔥。 “嗯?!?/br> 他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瞳孔有些渙散,視線并沒有聚焦。 買完菜之后,池嶼閑便不知道該干什么了,頓時有些空虛。 墻面被影子分割開來,他走到陰影處停了下來,隨后便撐著傘抬眸望著對面墻上的陰影。 隨著時間的流逝,墻面上的影子也逐漸地挪移著,池嶼閑眼眸低垂,神情有些厭倦,就這么百無聊賴地看著影子從墻面上溜走。 等對面的白墻實在沒什么可看的時候,他才輕輕嘆了一口氣,拎著手里的菜步伐緩慢地往回走。 悠閑的時間對于池嶼閑來說并不算什么好事,他總是忍不住去想一些東西,有時候會忘了時間的流逝,仿佛一切都按下了暫停鍵。 若是沒有人來找他的麻煩,他的日子說不定會更加得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