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jié)
三王中畬野王向來隱藏最深,很多事情都沒有出風(fēng)頭,大多數(shù)都是晴王與血王動手,賀堪完全不敢小看畬野王。 “……”賀堪周圍的詭力運轉(zhuǎn),彌漫著黑詭級的氣勢,帶著一股專屬于遠古蠻荒的特殊詭異感,這也證明賀堪此時心情的不一樣。 畬野王明顯感覺到了,他嘴角笑意擴大,開口道:“別那么警惕,吾可不是晴王與血王,也不會動手那么粗暴?!彼坪跏翘嵝蚜艘痪?。 賀堪依舊不為所動,即使畬野王從頭到現(xiàn)在沒有動手,真的沒有動手,除了一開始隨著晴王與血王一起推動血霧以外,畬野王全程都在大口大口的吃著血rou,一直到剛剛看見賀堪才說出為數(shù)不多的幾句話。 “好吧。”畬野王無奈的嘆息,開口道:“看來你對我有些偏見?!?/br> 對面這個人族完全不相信他的話呢。 畬野王有些苦惱,明明他真的從頭到尾都沒有動手,他不清楚對面的人族為何對他有這么大的敵意。 “不過與吾僵持在這里,不如下去看看你們?nèi)俗??”畬野王慢吞吞的伸出手,緩緩的指了指下面,示意下面的人間地獄,他畬野王搞得破壞可沒有血王多。 當(dāng)然,畬野王也不是全然好心。 畬野王十分清楚人族大多數(shù)都擁有一種古怪的同源情節(jié),一旦看見同類被傷害,他們大多數(shù)都會產(chǎn)生一聲悲傷乃至恐懼的情緒,畬野王想要看見的就是這個情緒。 巨大的rou山盤坐在空中,半透明的皮膚晶瑩剔透,還帶著一種微光,他光是坐在那里,賀堪就可以感受到無盡的食欲。 “放心?!辟R堪對于畬野王暗含挑釁的話語無動于衷,相反,他十分平靜的回復(fù)道:“他來了?!?/br> 賀堪清晰的感知到在那一瞬間有一道身影快速的出現(xiàn)在人群當(dāng)中,氣息,也有些古怪。 畬野王一愣,似乎沒想到賀堪會是這樣的表情。 賀堪卻是眼睛輕輕瞇了瞇,勾起了唇角。 畬野王眼底閃過一絲冰冷與怒氣,情緒十分快速又轉(zhuǎn)瞬即逝,很快,畬野王臉上重新掛起微笑,看上去完全沒有被賀堪的話語挑釁到。 雙方的對持十分冰冷。 一陣血氣伴隨著鐵銹味道慢慢彌漫在整個戰(zhàn)場,這股氣息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寒冷。 地面上不少在瘋狂掙扎,并不想讓自己完全沉浸于腦海中那個幻想的人類,在這股冰冷的氣息下勉強有了喘息之際。 冰冷壓制了腦子中的狂熱。 “不…不…我這是在干什么?”有年輕的青年人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匕首,他看著面前屬于自己的血,他的腦海中還清晰的有記憶,這些血都是他自己劃破自己的手腕流下的,他中途還覺得鮮血不夠,又劃了自己肚子一刀。 他覺得自己的血rou太過于骯臟。 “好痛……好痛…” “還有什么,這是我的血?” 不止是他,還有其他清醒的人不愿意看見這一切,因為除了他們,還有更多痛苦癲狂的祈禱聲。 “神靈?!?/br> “神靈大人,吾以腸rou做祭,還請神靈度我成佛?!备影d狂夾雜著痛苦哀嚎的聲音從背后響起,他還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 年輕人轉(zhuǎn)過頭看向發(fā)聲地,只見不遠處的地上倒著一位中年瘦弱男人,皮膚過于蒼白,應(yīng)該是常年不見陽光,此時正如同一條rou蟲一般在地上不斷翻滾,一邊翻滾還不停的蠕動,蠕動的位置全部都留下血痕。 在他的面前還有各種各樣的血rou,一看就是他自己的。 即使這樣,這人就好像完全感知不但疼痛一般,表情依舊癲狂,不斷的低聲念叨著成佛,成佛,吾想要成佛,完全入了執(zhí)念。 “……”清醒的年輕人忍不住露出恐懼的表情,這些人怎么會這樣? 簡直比邪詭士還要邪異。 正當(dāng)年輕人因為面前看到過于恐怖的畫面,陷入驚慌狀態(tài)神智不清的情況下,剛剛被壓制的狂熱又占據(jù)了上風(fēng)?!斑怠怠怠?/br> 緩慢的腳步聲不急不緩的出現(xiàn)在都城的一個角落,一道十分高挑清瘦的身影出現(xiàn)在角落的陰影,手中拿著一把長槍,又從陰影中走出來。 一走出來就看清楚他的全貌。 一身血衣,血衣上似乎還有其他的暗紋,細細長長,張牙舞爪,只可惜都被鮮血占據(jù)了完全看不出來,只能看出來是某種異獸,這位還穿著盔甲,盔甲上也帶著血跡,似乎是從戰(zhàn)場上剛剛走下來的少年將軍。 此人氣勢不比在場的賀堪與戚昭明弱小。 這也就證明他的修為。 黑詭級。 即使沒有掌握真正的規(guī)則,他也是這天地中最為強大的一批人。 “終于有人過來了?!遍惣赏鲁鲆豢谘?,被對面的劍修臨死前劈了一劍,差點沒把他劈死,還好他反應(yīng)的快,拿著蒼白龜甲就對著天上一抬,剛好擋住了致命的傷痕,隨后一只似鱷非鱷的詭異一口吞下了這個劍修,連他體內(nèi)的萬族都沒放過。 閻忌臉色這才好看一點。 可閻忌做了這么多事,也沒詭力了,他連逃都沒力氣逃還是齊血一修煉出來的邪詭看到他,一爪子抓住他扔給齊血一,這才救的一命。 那只邪詭做完這一切又重新投入到混戰(zhàn)當(dāng)中。 閻忌是弱雞還是傷員這才有一點點機會在齊血一后面,不然即使快死了他也得上戰(zhàn)場,閻家沒有逃兵,人族也不可能后退,齊血一?那是特殊,他負責(zé)觀察戰(zhàn)場隨時調(diào)換人手,賀堪走了,這個任務(wù)只有他能接。 更別提齊血一的半身邪詭也上了。 閻忌看見底下的人間地獄心中著急,可現(xiàn)在的萬族血怨級一看見三王出現(xiàn),一個個就跟瘋子一樣,瘋狂進攻,人族血怨級光是抵抗就已經(jīng)很艱難,更不用說是去救人了。 那是黑詭級的感應(yīng)。 閻忌瞇著眼睛看向來人,即使對方五官被鮮血遮蓋了大部分,一雙眼眸亮若寒星,他幾乎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怎會是他??。。。??” “天榜第一,李乾元??!”閻忌失聲叫道。 天榜第一,鐵軍侯世子,李乾元,據(jù)說有皇室血統(tǒng),天賦異稟,又向來十分神秘,明明是世家出身,可無論是戚昭明與閻忌都很少見過這位。 除此之外,他修的什么功法,走的什么道,甚至修為都沒有人知道,諦聽閣都曾經(jīng)暗示過,他們排榜根據(jù)的是李乾元上一次出現(xiàn)時候的修為排的。 那已經(jīng)是數(shù)十年之前了。 甚至他曾經(jīng)的稱呼都是上皇欽定。 今夜無眠。 除此之外,另外兩名得上皇欽定則是晝主——戚昭明,壽鬼——阿羅帝。 無論晝主戚昭明與壽鬼阿羅帝多么的兇殘,地榜與天榜輪流換了個遍,地榜詭士紛紛上了天榜,這位鐵軍侯世子依舊牢牢占據(jù)著第一的位置。 “難怪……難怪……”閻忌震驚完了之后,又忍不住重新一屁股坐下,一臉恍然大悟:“也只能是他了?!?/br> 整個天榜都是血怨級詭士,那天榜第一為何不能是黑詭級呢?! 第292章 殺氣四溢 李乾元卻完全不在意上首兩個人的討論,他的心思全部都放在面前。 “……扣扣…叩…”他的腳步聲依舊不急不緩,伴隨著腳步聲,他緩緩走過的路面上的的時候,流淌在地面上的鮮血中爬出一個個看不出容貌的血色身影,血影們手中或多或少都拿著武器。 血影踉踉蹌蹌的從地面上爬起來,他們手腳并起向上,有些身上還穿著盔甲,合上手中拿著的武器,一看就是士兵。 這些士兵從爬出來的那一刻就搖搖欲墜,無視周圍的一切。 直到血色身影的李乾元路過得時候,他們下意識的讓開了道路,李乾元緩慢的走過,他們依舊十分恭敬的微微低下頭,等到李乾元腳步消失的時候,他們?nèi)耘f沒有抬頭,口中念念有詞,周圍殺氣四溢:“吾軍必勝,殺無赦。” “吾軍必勝,殺無赦?!?/br> 聲音緩緩,又十分低沉,不仔細聽的話甚至都聽不清楚。 然而,正是這樣細微的聲音,伴隨著數(shù)不清得血色身影從一攤攤剛剛獻祭的血液中爬出來,這么多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即使每一道聲音只有一點點的殺氣與冰冷,這么多匯聚在一起,也足夠冰冷在場每一位的理智。 冰冷徹骨。 冷。 很冷。 似乎是一汪冰冷的泉水在數(shù)九寒冬一頭澆在頭上,所有頭腦發(fā)狂發(fā)熱的一瞬間都理智了不少,不夠理智的,也早就死了,這種冰冷還在持續(xù)不斷,漸漸的,清醒的人越來越多。 清醒過來的人先是看見自己的慘樣,臉上大多數(shù)都驚慌失措,他們看見數(shù)不清的血,還大多數(shù)都是自己的血,少部分還捂著痛苦的地方,看著面前自己的血rou。 那些人剛開口想要尖叫,旁人就有人一手捂住了,一點聲音都沒發(fā)出來。 剩下的清醒的人敬畏的看著夾雜在他們中的一道道的血影,他們是狂熱,腦子發(fā)熱又不是傻,傻了剛剛那頭冷水下去,也清醒過來,有個瘦小的青年驚慌失措的看著面前高大的血影,結(jié)結(jié)巴巴的開口道:“……這是詭異嗎?” 話還沒說完。 這瘦小青年的衣袖就被人扯了一下。 旁邊自然就有聰明人低聲開口解釋:“別 瞎說,你看見過全部都是人形得詭異的?這又不是狐墳子那類披著人氣的詭異,這可是實實在在的人形?!?/br> 說的時候,這個聰明人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開口解釋道:“那叫殘影?!?/br> “從戰(zhàn)場上下來的?!?/br> “……嘶……哪里來的殺星,光是氣勢就凝聚了這么多的戰(zhàn)場血影,難道說是人族退走那幾l年留下的老怪物?!闭f話的聰明人穿著一身四不像的長袍,長袍上還繡著一些四不像的圖案,長袍破破爛爛,人也十分邋遢,放進人群中都不起眼,也就是剛剛思考的時候,表情帶出幾l分凝重。 這才多了幾l分書卷氣。 然后這幾l分的書卷氣還被他剛剛倒吸一口冷氣的動作破壞了。 瘦小青年一臉困惑,他看了看旁邊的血影,完全不動彈,只有低聲念叨的動作,瞬間懂了,這個就是一個純粹的影子,他就忍不住低聲詢問道:“盲老,您怎么確定的?” 瘦小青年平常在到處跑,街頭巷尾,鄉(xiāng)下村子,三道九流,知道的小道消息就多,可這個他還真就第一次聽說。 “你只要知道是戰(zhàn)死的人才有機會留下靈魂殘影嗎?殺氣十足,再狂熱的腦袋也會因為死到臨頭冷靜下來的?!泵だ系吐曢_口道。 “這殺氣太重了,這些殘影也太過于尊重他了?!泵だ嫌秩滩蛔∧抗馔A粼谂赃叺难啊?/br> 血影夾雜在人群中,很快就壓制住了狂熱,冰冷的殺氣從血影身上彌漫出來,即使這樣他們依舊保持著低頭恭敬的姿勢。 “那這位到底是誰?”瘦小青年知道盲老消息精通,這些卻還是他第一次聽說,事實證明,盲老說的是真的,他還想要問更多。 盲老卻是搖搖頭,怎么都不肯再說了。 從他看見這些血影的時候就明白涉及太過重大,接下來不該他說的。 此時,李乾元已經(jīng)走到了血王面前,兩者雙目以對。 李乾元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下一刻,他手中長.木倉已經(jīng)揮舞起來,三兩下已經(jīng)跳躍到天空中形似血rou佛陀的血王面前,他的身影極快的,只是一瞬間便已經(jīng)在血rou佛陀上跑出很遠。 所過之處,佛陀身上的血rou化成無數(shù)細小的人形,血rou人形臉上或哭或小 ,大多數(shù)都帶著虔誠,伸著雙手,試圖阻攔李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