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jié)
那個大東西雖然從來沒有靠近小賀村,作為血怨級詭物的鬼新娘卻十分敏銳,她能感應(yīng)到有更強(qiáng)大的存在目光放在了村中那個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身上,那個小娃娃長得還跟那只土黃色的大東西很像。 片刻之后。 鬼新娘輕輕一揮手。 外面正中央的錢三命卻是接到了鬼娘娘傳遞過來的情緒,臉上情不自禁露出些許的喜意,那股情緒的意思是,他很安全。 錢三命心頭的大石終于放了下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娘娘一向神通廣大,錢三命再三謝過鬼娘娘之后便迫不及待的退出了祠堂,準(zhǔn)備出去與賀四鬼等人說清楚,整個小賀村除了他還有不少人在擔(dān)心柳九。 自從迎接了鬼娘娘入村之后,也許是賀堪一直再說鬼娘娘就是我們共同的祖宗鬼,共同的祖宗,大家要拿出對自家祖宗的態(tài)度,這些話太過成功的原因,小賀村竟然真的認(rèn)為他們有了一位共同的祖宗,村里的氣氛也要比以前融洽太多。 大家凡是都愿意你忍一下,我退一步,柳九這一消失,擔(dān)心的可不止是他自家得親人。 這一天,小賀村不少人都放下了心中的擔(dān)憂。 而比距離小賀村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某一處荒野。 這個荒野正是通往都城的路線。 荒野的不遠(yuǎn)處有一安靜無比的森林,森林是那么的綠,那么的清脆,周圍的草木都茂盛了不少。 一只鱗甲小獸正在路上蹦蹦跳跳的往前面走,方向正是前往都城,他一邊蹦跳一邊好像在跟什么人說話。 “祖祖,你說的都城是這個方向嗎?”鱗甲小獸的聲音嗚嗚的響起,說話的聲音像是一個稚嫩的小童。 一顆布滿暗青色鱗甲的眼球從鱗甲小獸身上浮起,乍看還看不出來,原來這眼球鱗甲的顏色竟然與鱗甲小獸的鱗甲顏色十分相近,漂浮起來的時候,那鱗甲眼球如同長輩的目光溫和的看著地上各種蹦噠的鱗甲小獸。 這鱗甲小獸走路都不好好走,仗著自己皮糙rou厚的,路上遇到什么詭物就一蹄子踩在什么詭物身上,全程讓都不讓一下,也有詭物看見這只黃厲級的小獸頗為惱怒,一只血脈高級點的崽子又如何,剛準(zhǔn)備張口吞噬的時候就看見漂浮在一旁的平靜的看過來的眼球。 眼球就如同看向死物,無聲的壓迫感油然而生。 嚇得這只藤狀詭物動都不敢動一下,任憑這只鱗甲小獸一蹄子踩在自己最心愛的花蕊中,毫不在意的碾壓。 眼球發(fā)出無奈的情緒給鱗甲小獸,祂如同一位長輩受不了寵愛的子嗣的死纏難打,偏偏,這個崽子是祂最疼愛的,只能無奈的任對方各種胡攪蠻纏。 “哦,那就好,那就好。”柳九微微松一口氣,然后才感應(yīng)到自己剛剛蹄子下軟軟的好像踩了什么東西?也可能是普通的草吧?柳九腦海中就閃過這樣的想法,很快就拋到腦后。 “也不知道錢村長和統(tǒng)領(lǐng)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不在村子里了?!绷胖皇撬伎家粫壕腿滩蛔¢_口說道,他也不知道怎么有膽子跑出來,可是他就是覺得祖祖會一路護(hù)著他,然后他也總感覺堪術(shù)師好像遇到了什么危險,他昨天都感覺到了鬼娘娘離開了村子。 他還問了祖祖,祖祖什么都沒說,只是讓他放心。 柳九小腦袋里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自己去找堪術(shù)師,萬一堪術(shù)師遇到什么危險,他就請祖祖弄死那個家伙。 “嘿嘿,堪術(shù)師肯定在都城,我還知道堪術(shù)師在監(jiān)天司,到時候我去監(jiān)天司找那位曾經(jīng)在村子里住過的戚統(tǒng)領(lǐng),一定就能找到堪術(shù)師的?!绷乓呀?jīng)想好到時候進(jìn)了都城之后自己該怎么做了。 柳九自從身體變回了幼年之后,思維也趨于像幼童一般,只是比平常的幼童更加聰明有條理一點,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跟正常幼童一般,有時候因為天生獸種的緣故,他還更偏向獸性一點。 【地君】倒是沒覺得如何,他一開始留了東西在小崽子身上,方便時時刻刻看著他,主要是他也不愿意讓自己的血脈流落在外面,更不可能被那群低微的詭物吞噬了。 偏偏那個村子里面唯一能教這個崽子的那個天生獸種也離開了,也不知道對方的獸族長輩如何舍得讓他一個人出行了,眼看著小崽子被一群什么都不懂得人類胡亂教著,觀想圖都沒觀想明白,【地君】終于還是忍不住了,決定出手教導(dǎo)這個小崽子。 這只小崽子看上去各種蹦噠倒是十分聰明,更會胡攪蠻纏,順著桿子就叫上了祖祖,修為進(jìn)度也是一日千里。 【地君】也不知道為何竟然就默認(rèn)了這種稱呼,這次柳九從小賀村出來都是有他的幫助否則一個黃厲級的詭士如何能在血怨級祖宗鬼的眼皮底下跑出去。 聽見小崽子的話語,鱗甲眼球浮現(xiàn)在半空中,仔細(xì)的感應(yīng)在遠(yuǎn)處的都城,都城里面沒有任何他記憶中的氣息,那位名叫賀堪的詭士十有八九已經(jīng)不在都城,反而在一個說不清的地方。 至于那個地方,【地君】不想開口,那個地方關(guān)于一個秘密,他懶得參與其中,至于小崽子想要去都城那就去都城吧,反正凡事都有他呢。 柳九完全沒在意旁邊他家祖祖的沉默,他還以為是自己的話成功說服了對方,又開始忍不住蹦噠,鱗甲小獸四肢短粗,走路的時候比較慢,想要快點趕路只能蹦噠,說是蹦噠他的四蹄下都是土黃色的大地能量托住他。 柳九每一次接觸地面,大地力量都在修復(fù)他損失的詭力,這就是黑詭級血脈的天生獸種的霸道,柳九雖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份的可怕,然而,光是他無知無覺的踩過等級遠(yuǎn)遠(yuǎn)高于他的詭物就可以看出他天性中專屬于黑詭級血脈的傲慢。 我之下,皆為螻蟻。 柳九又看了看不遠(yuǎn)處十分青翠的森林,小鼻子認(rèn)真嗅了一嗅,片刻之后,他打了個響鼻,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一股子的青草味道,淡淡的青草味道還十分好聞夾雜著陽光的氣息,然而,這種青草氣味再放大十倍百倍呢? 再好聞都變得難聞起來。 “那里好像有只木屬的詭物?”柳九看著不遠(yuǎn)處的森林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他的血脈在告訴他那片森林中有東西,想到這里,鱗甲小獸不由自主的停下動作,在邊緣看了一會兒。 鱗甲眼球也就是【地君】平靜的漂浮在一旁,只是靜靜的守候住鱗甲小獸。 索性賀堪在柳九心目中的位置很高,一時間竟然還壓制住幼崽的好奇天性,柳九只是看一會兒就十分堅定的往一開始的路線前進(jìn),他還是想先找到堪術(shù)師,他也想念堪術(shù)師了,這種詭物只要出村什么時候都能遇到。 鱗甲小獸繼續(xù)在荒野的路線上堅定不移的往都城前進(jìn)。 都城。 此時的都城也沒有安靜下來。 一向平靜的獅侯府竟然也鬧出了天大的動靜,大日一般的光輝猛得在獅侯府中綻放開來,光芒所接觸到的一切都化成廢墟,獅侯府一片漆黑的陰影當(dāng)中只要有被光輝接觸到的都發(fā)出數(shù)不清的慘叫聲。 正中央的正是一臉平靜的戚昭明。 此時的戚昭明不愧晝主之名。 他即使是待在獅侯府里面都如同一輪冉冉升起的太陽,只是這輪太陽格外的爆裂罷了。 第186章 未知的住所 只聽獅侯府中傳來一聲暴怒的話語。 “戚昭明,你敢??!” 片刻后,只見一樣貌不錯皮膚白潤的男子同樣升入半空中,正是獅侯府世子,只不過現(xiàn)在的獅侯府世子就不如宴席上那般的仙人一般,他渾身散發(fā)如玉一般的光潤,乍看之下,十分像他經(jīng)常捧在手中的玉人雕像。 獅侯府世子一揮手,無形的結(jié)界罩住獅侯府的其他地方,他低頭一看,只見獅侯府正中央不知道經(jīng)過多少金銀財寶弄成的園子被砸成了廢墟,更不用說府中一直養(yǎng)著的軍衛(wèi)了。 獅侯府世子眼睛一掃,他就看見不少軍衛(wèi)受傷的模樣,臉色十分難看,目眥欲裂。 “世子,好久不見?!逼菡衙鲄s十分淡定,做完這一切就跟沒事人一般,還有心情對著獅侯府世子打個招呼。 獅侯府世子緊緊盯住戚昭明,沒有說話。 戚昭明卻不急不緩的開口道:“世子還記得之前宴席上的那位姓賀的詭士嗎?”說的時候,戚昭明還臉上笑瞇瞇的,絲毫看不出來剛剛動過手的樣子。 “那是我?guī)н^來的人?!?/br> “世子不看在我的面子上,戚某也就認(rèn)了,可世子直接就這么在宴席上打殺,是否也太不給某面子了?”戚昭明這人說話的時候那就堂堂正正的說,平常與賀堪說話都是瀟灑中帶著笑意的,看起來隨和的很。 這一次出手,到底還是露出世家子弟的傲慢。 “戚昭明,你也知道想動手的不是我獅侯府的人?!豹{侯府世子氣的臉色漲紅,然而,到底是獅侯府的世子,從小被教導(dǎo)的很是不錯,一冷靜,腦子就清楚了不少,干脆利落的反問戚昭明。 戚昭明完全不在意,開口道:“戚某知道?!?/br> “戚某自當(dāng)會去挨個找上門去?!逼菡衙魍耆槐苤M自己的打算,不僅如此,他還有恃無恐的說道:“那些老大人戚某不一定打得過?可子子孫孫呢?徒子徒孫呢?這賀詭士好歹是我親自帶進(jìn)都城的,幾位也真的動了手?戚某自然也可以動手?” “如若不服的話,咱們也可去上皇面前走一遭?!逼菡衙髡f的時候臉上帶著微笑,眼睛中卻沒有絲毫笑意,手輕輕一揮,他背后就出現(xiàn)正在慢慢出來的黑色巨鷹,巨鷹渾身漆黑,看不見任何光線,偏偏那雙金色的眼眸太過于讓人印象深刻,簡直就像要印在別人腦海中一般。 誰不知道上皇年輕一代中最看重的就是這一代的戚家少主,獅侯府世子臉色更加難看,宮中不少皇子皇女都沒這位得臉,比如這次的十六皇子死了,說是最疼愛的皇子,可這位最疼愛的皇子被人害死了,上皇連個面都沒露,只是吩咐要查兇手,到現(xiàn)在誰也摸不清那位什么心思。 真要跟戚昭明去上皇面前,到時候誰更慘還不一定。 獅侯府世子知道,其他那些老大人也清楚。 獅侯府外面不遠(yuǎn)處圍觀的幾道黑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是都城中的幾個世家的探子,大家皆是知道戚昭明會生氣,萬萬沒想到會如此生氣,看樣子竟是準(zhǔn)備鬧到上皇面前去,不少探子自然回去稟報主家。 “……”獅侯府世子沉默,不說話了。 戚昭明嘲諷一笑,施施然的轉(zhuǎn)身走了,他就這么鬧了,那又如何?要不是知道賀堪沒死,他豈會如此輕松放過。 戚昭明出了獅侯府,他像是早就知道方向一般,筆直的朝著都城中另一戶府邸走過去,準(zhǔn)備再來一次。 都城中兵荒馬亂。 荒野中。 賀堪眼前一片黑暗,他神智模糊,過了好一會兒,他腦子才慢慢轉(zhuǎn)開,他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觸碰到他,片刻之后,他才緩緩睜開眼睛。 一睜眼,看見的是滿天繁星,夜色正濃。 賀堪準(zhǔn)備坐起來,剛一動,便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他渾身就跟散了架一般,一動就渾身的疼,自己體內(nèi)的詭力也全部都干涸。 怪不得血rou也少了不少,看來是詭力不夠,身體自動就拿了血rou來補(bǔ)。 賀堪咬著牙從地上坐起來,雙手自動撐著,慢慢起來了,他這個時候才看清楚自己待的地方的全貌,只見乃是一昏暗肥沃之地。 地上攀附著不少的草,有的草又枯又黃,然而一看它的根莖還是綠色的就知道這草沒有死,只是長這樣子罷了,又細(xì)又長,乍看之下有點像是在地上爬的蛇類。 賀堪的眼力都差點看錯了,剛剛差點一驚,還好,他反應(yīng)的快,這才意識到那些只是草而已。 “吱吱……咿咿……”賀堪感覺到自己手又被什么碰了一下,下意識低頭,看見的就是一只小咒偶,正眨巴著自己簡陋刻出來的眼睛,看見賀堪的目光看過來,兩只手正在瘋狂比劃。 看來自己昏迷時候感覺到誰在碰自己,應(yīng)該就是自己的咒偶了,賀堪一邊看咒偶的比劃,一邊在心中感應(yīng)咒偶傳過來的所有情緒。 賀堪等咒偶全部比劃完,累的趴在地上,這才明白自己昏迷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原來,那洞天入口倒塌之后,九蟲君子的劍光就裹挾著賀堪在空間洪流中游蕩,一路上,遇到不少危險,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恐怖嗅到這里的活人氣息,便想要湊近,幸虧九蟲君子的劍光威懾力足夠,那些不知名的恐怖靠近感應(yīng)到劍光的恐怖之后,一個個心不甘情不愿的離開了。 劍光一路上試圖將賀堪裹挾離開,偏偏,這空間洪流詭異的厲害,怎么都找不到出口,還是到了最后的時候,湊到一個極為不起眼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個入口,入口中的力量也極為不妙,偏偏九蟲君子送出來的劍光也快力量不夠了,干脆咬牙就將賀堪帶了進(jìn)去。 這一進(jìn)入口,劍光就失去了力量,變成一把小劍。 賀堪那時候還在昏迷,根本沒有意識到什么,他都在隨波逐流,這一方天地像是在夏朝又像是隔絕出了什么,詭異力量的氣息比夏朝那塊地方強(qiáng)上太多,陰影都能彌漫,咒偶們竟然恢復(fù)的也快。 咒偶們擔(dān)心賀堪被周圍的詭物吃了,一個個小心翼翼的將自家主人拖到安全的地方,這些草叢別看看起來像是蛇,實際上也只是看起來厲害,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賀堪感覺自己全身疼有一部分是空間洪流造成的,還有一部分就是幾個咒偶在地上拖昏迷的他拖出來的傷。 不止如此,咒偶們還是輪流出來,因為到了陌生的地界,這塊地方的氣息都更加詭異蠻荒,咒偶們腦子清楚了不少,知道要謹(jǐn)慎,要是其中一個咒偶遇到危險,其他的咒偶還有可能將賀堪拖到其他安全的地方,之前它們都是這樣做的。 咒偶比劃完,賀堪就知道的差不多了。 “辛苦了?!辟R堪伸手摸了摸累的癱在地上的小咒偶,他心中就決定以后要多做幾個咒偶,尸晦蟲的氣息沒有,其他的氣息總有的吧,不一定非要尸晦蟲的,主要是他心有余悸,小咒偶們又聽話又乖,他省心不少。 小咒偶人性化的抹了抹額頭,差不多就跟人累的抹額頭上的汗一般。 倒是真的比以前聰明了不少,賀堪低頭看了眼面前抹汗的小咒偶,若有所思。 小咒偶發(fā)出嘻嘻的笑聲,看來被賀堪這一夸,又忍不住高興起來,賀堪呢,也是難得的沒有用完就扔,伸手將面前的小咒偶放在自己肩頭上,之后再看向其他地方。 小咒偶全程都乖乖的,被放在肩膀上也就乖乖的坐下來,要是不想在外面待了,也可以順著賀堪手臂上的陰影力量直接入了下面的陰影里面,換只咒偶出來,也可以兩只咒偶一起出來玩,賀堪這個舉動的意思就是默認(rèn)他們可以出來玩了。 這幾乎就相當(dāng)于咒偶們從【物品】上升到了【寵物】再往上的一種曖昧的態(tài)度,咒偶們也不再是一種可消耗品。 這放在賀堪上輩子的部落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玩具】與【祭器】是絕對不能弄混的,不過他都重生了,上輩子的規(guī)矩他不聽他母蛛又不能真的過來揍他。 賀堪做完這一切,再看向自己身旁,果然,地面上躺著一柄巴掌大的小劍,劍身十分通透,寒光似水,偏偏又如月光一般,仔細(xì)看,劍身上還有各種的圖紋,烏云一般的rou塊,下方是數(shù)不清的蠕蟲。 蠕蟲是山,是海,是這世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