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王翁與夫人不妨繼續(xù)看下去——”戚昭明目光轉(zhuǎn)向老翁,拿起桌子上的酒杯,遙遙的對著老翁與高夫人敬了一杯,輕笑著開口說道。“這倒是你的作風(fēng)!”高夫人拿起酒杯回敬了一下戚昭明,細(xì)細(xì)的眉尾斜入鬢發(fā),很美又十分高貴,她放下酒杯,不急不緩的開口。 王翁也放下了酒杯,靜靜的看著水幕。 直到水幕中突然出現(xiàn)了變化。 那咒偶猛得出現(xiàn)在陰影當(dāng)中,直直的沖向了水鬼尸體,開始大口大口的吞吃水鬼的尸體。 “這個咒偶…是不是剛剛在生死大會前面咬傷了宇文盛的那一只?”宇文鏡這個時候終于從與懷中美貌小童的嬉笑中出來,攬著小童靠在后面,懶洋洋的開口道。 “是的,這東西吞吃水鬼尸體……”高夫人皺起眉頭,開始緩緩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道:“我想到了,這水鬼乃是宇文盛契下的鬼物,它體內(nèi)必定有宇文盛的氣息與血rou,這咒偶吃了水鬼尸體恐怕目的是為了這些氣息與血rou?!?/br> “走的咒之道的詭器?”高夫人語氣肯定得說道。 “又是遠(yuǎn)古祭祀又是咒之一道,這姓賀的小子到底是什么來歷?”上首的琴夫子也納悶的開口詢問道,他伸手摸了摸下巴處的胡子,目光看向了戚昭明。 戚昭明是怎么找到這位的,咒之一道的詭士很多,修煉出來的詭士可就少了。 水幕中的場景繼續(xù)變化。 只見在場的詭士一系列的動作,局勢千變?nèi)f化,一開始是咒偶與賀堪占據(jù)上風(fēng),宇文盛節(jié)節(jié)敗退,脫殼之后,那咒偶還不愿意放過他,步步緊逼。 那咒偶也不知道有什么古怪,炸開之后,也能追索到換了軀體的宇文盛頭上,宇文盛顯然是抵抗不住這只咒偶了,臉色蒼白的擠出了老祖救我。 蠻荒野性的強(qiáng)大氣息霎那間就出來了,半人半魚的觀想圖也慢慢從宇文盛的背后浮現(xiàn),在場的血怨級詭士都有任務(wù)在身,密切關(guān)注著場上的一舉一動,自是有辦法。 “這就是宇文家的那位老祖?”高夫人聽見宇文盛的話語,臉色一變,她甚至挺直了上半身坐起來,目光滿是防備。 宇文家有一位高深莫測,實(shí)力恐怖的先祖這件事情,只要都城中有點(diǎn)底蘊(yùn)的人家都是知道的,只不過誰也沒見過這位所謂的先祖就是了,偏偏宇文家強(qiáng)者如云,先祖不出現(xiàn)也可以,至今不少人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高夫人聽見宇文盛的話語自然認(rèn)為是在呼喚那位先祖出手,雖然有些意外,不過宇文盛天賦異稟,家族中地位不一般,有危險喚先祖出手倒是也說得過去。 “……”只是高夫人有些失望罷了,這位先祖在都城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如同蒙著一層厚厚的面紗,誰也不知曉,誰也不清楚,高夫人曾經(jīng)剛覺醒的時候就聽說過這位先祖,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是血怨級詭士了,這位先祖還在,偏偏以高夫人現(xiàn)在的實(shí)力依舊看不出深淺。 高夫人試探的看了一眼宇文鏡。 “不是先祖!”宇文鏡只是看了一眼便毫不猶豫的開口道,他似乎是知道高夫人心中所想一般,開口說的話都是在解釋在座眾人心中的困惑,道:“起碼不是你們想的那位先祖。” “那位先祖即使是曾經(jīng)的我都沒見過,宇文盛更不可能?!?/br> “估計是宇文家的那群老怪物中的其中一個?!?/br> “嘖!” “宇文家別的不多,這種早該死的老東西無處不在?!庇钗溺R毫不客氣的開口,完全沒有將那群宇文家長老當(dāng)做長輩恭敬,相反,他語氣中帶著深深地厭惡。 宇文鏡此話一出,眾人皆是相信了他的話,別的不說,宇文鏡當(dāng)年可比宇文盛風(fēng)光多了,也囂張多了,即使是站在眾人都明眼看出來,宇文鏡的天賦要比宇文盛高,如果當(dāng)年宇文鏡沒有叛出宇文家,現(xiàn)在宇文家的領(lǐng)頭人是誰還真不好說。 宇文鏡說的話肯定是事實(shí)。 那觀想圖出來的先祖即使不是宇文鏡口中的【那位先祖】,實(shí)力依舊不可小覷,巨大的臂膀硬生生捏碎了灰白色的氣息不說,還護(hù)住了宇文盛。 整個過程中泄露了這位先祖的氣息。 血怨級—— 在場的眾位詭士皆是皺起眉頭,一邊在心中想著宇文家出名在外的血怨級詭士的幾位,這都插手到生死大會了,雖然他們睜只眼閉只眼可你也不能如此肆無忌憚啊。 第142章 上古秘聞 大家心里都有幾l個人選。 戚昭明面無表情的皺了皺眉頭,看著那血怨級的詭士氣息,沒說話。 “血怨級詭士都出手了,結(jié)果毋容置疑了吧?”王翁看到這里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桌旁的機(jī)靈小童早早的侍候倒了酒,王翁品了一口,評價了一句。 話音剛落。 水幕中場景就已經(jīng)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那不可一世的半人半魚的觀想圖活著一般的詭力,被灰白色的尸晦二氣沖擊,如同山壁上被風(fēng)化的石頭一一般,一塊一塊的破碎,觀想圖如同石頭一般的閃過一絲灰色,很快沉浸。 觀想圖中的詭力都耗完了。 不止如此,灰白色的氣息還剩下一半,彌漫在觀想圖之上,纏繞,融入,觀想圖的顏色也開始往灰白的顏色變化。 形勢與剛剛比一個天一個地。 “觀想圖?”王翁目光看著水幕中的一切,在灰白色的氣息纏繞在觀想圖上侵蝕的時候,他連酒都顧不上喝,猛得就站起來,不敢置信的道。 “這是什么氣?”高夫人顧不上與王翁爭口舌之利了。 從來沒有聽說過什么氣息能夠腐蝕詭士的觀想圖的,觀想圖是一種很特殊的東西,一種只在安然死亡的詭士將自己的詭力全部留存下來,融入觀想圖,周圍即使有一群人看著,也不一定覺醒觀想圖。 說是特殊就是這一點(diǎn),可傳承,有時候脆弱到只是出現(xiàn)就破碎,有時候堅韌到血怨級詭士都拿觀想圖沒辦法。 更別說宇文盛的觀想圖是大世家傳下來的觀想圖了,世家的底蘊(yùn)尤其重要,能夠被代代傳下來的觀想圖更是詭異無比,都城中不少詭士甚至懷疑宇文家觀想圖中的老祖還活在這個世上,否則根本無法說明這一代代的觀想圖。 “尸晦二氣?!鼻俜蜃虞p輕開口道。 高夫人不耐煩的打斷了琴夫子的話語,開口道:“吾等自然是知曉的,這尸晦二氣的特征如此明顯,小輩們沒見過修這兩種氣的詭士,咱們這群老家伙還沒見過嗎?” 戚昭明無辜的被提升了不少年齡,聽見這話,他挑了挑眉,抬頭看向高夫人兩人,得到了后反應(yīng)過來高夫人一個歉意的眼神,高夫人顯然 忘記了戚巡游的年齡是他們這群老家伙的小輩了。 戚昭明搖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別人認(rèn)為他是老怪物了,誰讓他是血怨級詭士呢? 不過戚昭明還是默默的等上首琴夫子的話語,他同樣也好奇高夫人說的話,尸晦二氣說詭異是詭異,底下的詭士對這兩股氣唯恐避之不及,上面的這些修為高的詭士反而還好,沒有底下畏懼的那么深,修為高,活得久,這就表示他們又太多辦法對付尸晦兩種氣了。 特殊點(diǎn)在這兩種氣可以腐蝕觀想圖。 還不是那種污穢觀想圖,真的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侵蝕。 戚昭明看得十分清楚,假如宇文盛這位血怨級先祖不出現(xiàn)的話,宇文盛還有沒有觀想圖真的不好說了,去不了宇文盛的觀想圖也能將他的修為削下來,這兩點(diǎn)不亞于戚昭明曾經(jīng)在上皇宮中藏書閣中看到的上古秘聞。 傳說上古中就有不少詭士精通此道,奪了人觀想圖,要么就是偷了觀想圖,還有硬生生削了對方頭頂三花等等… 各個神乎其神的。 “……我自是清楚,高夫人怎如此著急?”琴夫子也不生氣,高夫人就這脾氣,來的快去得快,朋友之間也十分爽快,詭士之間爭斗久了有個直來直往的好友,也不錯。 琴夫子之所以被稱為琴夫子,從名字就可見一般,他在宮中藏書閣中也有一席之地,知曉不少的上古秘聞。 “我的意思是這小子的尸晦二氣不是凡物。”琴夫子摸了摸下巴處的胡子,思考片刻后開口道:“距離隔著這么遠(yuǎn),可我依舊能辨認(rèn)出來,這尸晦二氣遠(yuǎn)遠(yuǎn)比我之前見過修這兩種氣息的詭士都要純粹不少?!?/br> “只剩下這兩種氣息,所以纏繞在宇文盛觀想圖上的灰白色才會如此純粹?!?/br> “不像是尋常找到的反而透露出幾l絲神性。”琴夫子若有所思的開口,語氣還有些猶豫。 “神性?”高夫人重復(fù)琴夫子說的話語,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不相信,她開口道:“琴夫子你說的是鄉(xiāng)野間那種叫不出名字的野神還是只是被無知凡夫俗子祭祀幾l次就自稱神圣的詭物?”這兩種東西怎么可能養(yǎng)得出神性。 高夫人語氣中都透露出對這兩種神靈的不屑一顧,作為血怨級詭士,她也的確有這個 資格。 宇文鏡聽見這句話,也抬起了頭,微微蹙起眉心,高夫人這話他還是贊成的,那些所謂自稱神圣的的東西大部分還沒有同等級的詭物來的強(qiáng)大,神不神,鬼不鬼的,又因為各種各樣古怪的祭祀大部分更是可以被稱為穢物了。 穢物不止是詭士,詭物都會敬而遠(yuǎn)之。 琴夫子一看這兩名小輩的說出的話,目光轉(zhuǎn)而看向兩人得臉龐,這兩人真心誠意是十分困惑的,像是在困惑神靈的奇異,他搖搖頭,沒說什么,那個時代實(shí)在太久遠(yuǎn)了,久遠(yuǎn)到上皇的藏書閣中的記載都寥寥無幾l。 上皇的藏書閣能進(jìn)的人不多,進(jìn)的詭士大部分也都是追求所謂強(qiáng)大的詭技,根本不可能浪費(fèi)時間在這些雜書上,皇子皇女們時間都不夠用,更不可能看,唯一有時間還有資格的人選—— 琴夫子下意識的看向了戚昭明。 也只有這位長公主之孫了。 琴夫子看見戚昭明臉上依舊平靜,沒有困惑,也沒有皺眉,有的只有一絲的若有所思,顯然,這位戚家少主也想到了什么。 “我說的神靈可不是現(xiàn)在這種神?!鼻俜蜃余托α艘宦?,他同樣對高夫人口中說的神不屑一顧,這些小神,說白了,并不是神,他們只是天地規(guī)則的一種詭物,放在以前,這種神連當(dāng)材料的資格都沒有。 “這小子的神性純粹無比,偏偏又十分壓抑,一看就是遠(yuǎn)古時期的那些【存在】的神性,那個時代的神可與現(xiàn)在的不同,那個時候,人也不過是一種材料,詭士連誕生都沒誕生,巫才是最初的修煉者?!?/br> “那個時代巫道溝通天人,人類甚至連皇朝都沒有建立,只有一個個的部落,這些部落有人,也有詭物,也有各種你說不出來的不詳,他們簇?fù)碓谏耢`的身旁,替祂們征戰(zhàn)?!鼻俜蜃訉⑸瞎诺拿芈劸従彽纴?。 “怎么可能是這些野神能比的?”! 第143章 巫與巫道 “如果真的是【神性】,宇文盛觀想圖被腐蝕是意料當(dāng)中的事情?!鼻俜蜃右矝]說太透,只是簡單的用寥寥幾句話隱約說著遠(yuǎn)古時代神靈的恐怖,證明這縷神性的恐怖。 “戚巡游,你覺得的呢?”琴夫子說完之后,轉(zhuǎn)頭看向了戚昭明開口詢問道。 琴夫子話一出,打斷了場內(nèi)因為琴夫子話陡然安靜下來的氣氛,在場眾人紛紛清醒過來,停下沉思,順著琴夫子的目光看向不遠(yuǎn)處的戚昭明,只見瀟灑俊朗的戚大統(tǒng)領(lǐng)臉上沒有任何驚訝,十分坦然自若。 不同尋常的表現(xiàn)當(dāng)即就透露出戚昭明顯然也是知道一些內(nèi)情。 “琴夫子要是認(rèn)為這小子是巫的話,倒是不必從我這里旁敲側(cè)擊?!逼菡衙鞔鸱撬鶈枺雌饋硎菦]有回復(fù)琴夫子一開始的問話,偏偏又像是在肯定琴夫子的話,戚昭明說話的時候臉上都是帶著苦笑。 琴夫子被當(dāng)面拆穿了心思,也不惱相反琴夫子心情還不錯的反問道:“那這位新任詭士是巫嗎?” 琴夫子十分肯定戚昭明知道,即使不知道這位名叫賀堪詭士修煉的來歷,也大約清楚些底細(xì)。 戚昭明啞口無言,他的確知道些許,賀堪根本沒準(zhǔn)備瞞著他,賀堪之前在他面前就毫不猶豫用著那些咒偶,明明詭士們之間對于彼此的詭技都諱莫如深,忌憚著彼此,年輕的黑發(fā)詭士就像是完全不知道有這一項默契一般。 回都城的時候,戚昭明看著黑發(fā)詭士肆無忌憚的模樣也有些遭不住,旁敲側(cè)擊的告訴了他詭士們之間的規(guī)則,試圖讓這個小年輕有點(diǎn)戒心,不料,年輕的黑發(fā)詭士嘴上答應(yīng)的好好的,實(shí)際上該怎樣還是怎樣。 黑發(fā)詭士每天依舊十分囂張的在他面前溜著那群小人偶,那群咒偶從一開始看見他畏懼,再到平靜,慢慢的連狩獵的時候帶回獵物都面不改色的從他面前走過。 這種程度戚昭明怎么可能不熟悉。 琴夫子問了,戚昭明都罕見的感受到心虛。 戚昭明沉默不語。 琴夫子笑而不問了,戚昭明的態(tài)度本身就表示了很多。 琴夫子目光悠長的看著水幕,語氣中透露出期待,道:“吾還是第一次看見修巫道的修煉者呢,原本以為這輩子都沒有辦法看見古書上說的詭異至極的巫術(shù),沒想到,上天垂憐,我到底是有機(jī)會的?!?/br> “宇文盛此戰(zhàn)必敗了吧?”高夫人聽完琴夫子情緒復(fù)雜的話語,抬眸看向水幕,輕聲道,這尸晦二氣竟然如此霸道,高夫人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灰白色的氣息上。 “自是!”琴夫子笑著回答道。 賀堪當(dāng)然不清楚自己得老底被看出來了,幾個血怨級詭士看水幕距離這么遠(yuǎn),都能摸清楚他的底細(xì),尸晦二氣的不同他都能明明白白說出來,因為有了神性,也是因為賀堪沒聽到,聽到十有八九在心中給予肯定。 琴夫子說的對但不完全對。 尸晦蟲本來就是一種十分特殊的存在,它們依靠著尸氣存活,甚至因為它們的存在太過特殊硬生生將尸氣扭曲成他們的樣子,用神或者是詭物來定義它們都太過于淺薄,那墳?zāi)怪袣q月都磨損不了他們的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