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戚通廖瞬間就哭喪著臉。 秦且一頓,目光移開片刻,開口就是轉(zhuǎn)移了話題:“這次生死大會戚少主怎么會來?你家得到準(zhǔn)確消息了?還是說戚少主跟家里說過要來看這次的生死大會?!鄙来髸豢赡苡醒辜壴幨繀⑴c。 血怨級詭士也會看可人家不會來生死山親自看,血怨級詭士有自己的本事看到生死山內(nèi)部。 秦且看來,戚昭明才是不可能來生死大會的那些人,這位一看就是對新的生死大會不感興趣,讓他看大會還不如去荒野外追殺詭物來的自在,不得不說,秦且某種程度上十分熟悉戚昭明連想法都猜測到了。 “換作是以前那些生死大會,少主肯定不會參加,可這次不是有他看重的人嘛,家里人推測少主十有八九會親自送對方過來,我現(xiàn)在在找得就是他們,哎,就是你看過的黑發(fā)詭士,在小賀村,村里供著血怨級祖宗鬼的那位?!逼萃闻み^頭對著秦且說道,似乎怕秦且忘了還特意開口提醒道。 “我知道了。”秦且嘆息了一聲,算是聽明白了。 說完,秦且也開始幫戚通廖一起環(huán)顧四周尋找戚昭明與賀堪的蹤跡,只可惜,他們一無所獲。 “少主該不會老毛病又犯了,非要挨到最后一刻才到吧?”找了一圈什么都沒找到,戚昭明一個影子都沒有,戚通廖在人群的邊緣忍不住低聲嘀咕道。 還別說,真有可能。 戚昭明做得出來。 別看戚昭明無論在監(jiān)天司和戚家都是十分穩(wěn)重的模樣,實際上,這種習(xí)慣趕著算時間的小癖好還真的偶爾會出現(xiàn),這是他在追殺詭物時候養(yǎng)成的習(xí)慣,需要救得人太多,時間都得算著用。 天此時已經(jīng)黑了下來。 戚通廖看著生死山的周圍的人群,人群大多數(shù)都是詭士,少部分的普通人也或多或少有著背景與能力,詭士之間相互隔著一段距離,偏偏又抬頭看著不遠(yuǎn)處的生死山。 “……”戚通廖看著天空中那輪皎潔的月亮,月亮實在太大了,冰冷寒涼的月光撒在地上,山壁上的黑色藤蔓被月光映照的清清楚楚,他想看的人依舊沒有到,這時候,戚通廖就知道自己的預(yù)感真的實現(xiàn)了。 生死山原本的山腳旁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龐大的山洞,幽深黑暗,山洞旁的詭士們似乎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diǎn),小心翼翼的繞過山洞。 “大會開了?!鼻厍易⒁曋怯纳钇岷诘纳蕉?,從洞口外面往里看,根本看不清,他低低的說了一聲。 “等吧,那群人估計也都到了。”戚通廖這個時候反而不急了,大概是實在太清楚他家少主的毛病了或者是已經(jīng)習(xí)慣,反正最后能到就成,戚通廖全身心的投入到現(xiàn)場的戰(zhàn)局。 戚通廖話音剛落。 “嗯?看來我竟然是第一個到的?”人群中突然讓開,一道身影從人群中飛出來,灰色衣服,四肢細(xì)長,他的身形都微微佝僂著,偏偏又過分的纖細(xì)了,最引人矚目的還是他的臉上,鼻子嘴唇都在,偏偏眼睛的位置空無一物。 平滑的皮膚仿佛在證明從來就沒有眼睛這東西。 無名渾身帶著一身迫人的寒意,他還馭使著一男一女兩只鬼,卻是看不清面目,只能依稀辨認(rèn)出無皮無臉,怨氣沖天,纏繞在無名身上將其從人群中托起。 怨鬼的鬼氣沖天,偏偏又不喜歡收斂,怨毒的雙眼時不時的環(huán)顧四周,垂涎的看著周圍的人群,這怨鬼又是天賦異稟,看的人無不感受到自己的皮膚仿佛被什么拽動,硬生生的剝開一般。 不少詭士當(dāng)即就不敢再看了。 無名就這樣飛在人群的頭頂,無人敢吱聲。 “地榜第三——有眼無珠無名!”戚通廖只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來人,低聲的說道。 “地榜第三都出來了嗎?”秦且同樣低聲開口道。 “傳說這無名是孤家寡人一個,無名無姓,誰也不知道他是誰,從哪里冒出來,背景是什么,只知曉他喜怒無常,唯一的一點(diǎn)就是極為好名。”秦且頓了頓,片刻后又將自己知道的消息低聲的與戚通廖說。 這倒是屬實。戚通廖心底點(diǎn)點(diǎn)頭,第一個站出來可不是好名嗎?他可不信現(xiàn)在只有無名一人到了生死山前。 其他的地榜詭士肯定都到了,只不過顧及其他人的存在,不愿露出破綻,這才隱藏蹤跡躲藏到一旁。 “有一就有二。”戚通廖瞇著眼睛,語氣肯定的道,地榜第三都出來了,其他人還遠(yuǎn)嗎? 也不知道這無名是不是故意的,出來也就罷了,偏偏還飛到了眾人頭頂,哪個地榜詭士能容忍這個? 這不是說明自己低人一等嗎? 同樣都是地榜詭士誰愿意受這氣,十有八九會出來,不得不說,無名好名卻不是無腦之輩。 “那怨鬼好強(qiáng)!”又頓了頓,戚通廖目光就放在了無名身上的兩名怨鬼身上,感受到自己身上仿佛被剝皮的觸感,移開目光,低聲說道。 “那怨鬼來歷不小,說是從上古的大墳中挖出來的,看到了嗎?那鬼的全身都朽爛了,這說明他們死的時候皮膚都沒了?!鼻厍业故侵酪稽c(diǎn),他們秦家修鶴,功法在眼睛,主要是打聽消息。 只不過他們與諦獸閣也有些許不同,他們更偏向于真正的輔系詭士?!吧瞎诺膲瀭€個詭異,誰知道他是怎么挖的呢?鬼這種東西死的越慘越古怪!”戚通廖聞言明白了,低聲嘀咕道。 無名壓在眾詭士頭頂,偏偏怨鬼兇焰滔天,無名在外也有兇名,人群對他是敢怒不敢言,皆是噤聲。 無名滿意的看著四周烏壓壓的頭頂與安靜的人群。 十分突兀的。 如此寂靜的環(huán)境出現(xiàn)了一句聽不清是男是女的童聲,一聲高,一聲低,片刻之后,一道身影在眾人面前閃過。 “福也,壽也!” 人群中不少人只感覺自己眼前一花。 頭頂上空漂浮的詭士則又多了一個。 這位新來的詭士身形恰似兒童,穿著花里胡哨,有些像是女童的裙子又有男童的喜好甚至連腳上的鞋都是繡著珠花的繡花鞋,小巧玲瓏,十分精致。 那孩童一般身影顯露出真面目。 乃是一小兒詭士。 身形十分小巧,腦袋卻大的詭異,半張臉像是女童,半張臉恰似男童,簡直就像是一雙無形的手硬生生將兩張臉活生生的捏成一張臉。 五官都扭曲的可怕。 “福壽童子!”無名認(rèn)出了來人者,語氣沒有絲毫畏懼,的確,地榜排行中,福壽童子在他之下。 “無名你還真是有眼無珠,我們是兩個人,你怎么就叫一個人的名字?”那福壽童子語氣立刻陰沉下來,說話似男似還微微帶些沙啞,周身殺意繚繞。 “你是一人還是兩人,還需要用眼睛看嗎?”無名卻是不畏懼福壽童子,他嗤笑一聲說道。 “糟了,這福童子與壽童子平常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將他們認(rèn)成一人?!鼻厍夷樕蛔?,語氣低低的說道。 “福壽童子我倒是知道一些,傳說他們乃是一母同胞,只是天生一體雙神,詭異的很?!逼萃伟櫰鹈碱^,隨后,眉頭很快就舒展開來,道:“一體雙魂不愿被認(rèn)成一人倒也是說得過去?!?/br> “哥哥為福,meimei為壽。” “哥哥,我討厭這個家伙?!敝赡鄣呐曉俅雾懫?,似乎是在發(fā)泄不滿的孩童,天真無邪,道:“我要他的壽命養(yǎng)花!” 福壽童子半張的女童臉做出哭嚎不滿的神情,哭聲刺耳,另半張男童臉卻是一臉安撫道:“meimei莫急,等進(jìn)了生死大會的。” “咱們一切都進(jìn)了山再說?!?/br> “到時候,我們拿他的福氣養(yǎng)魚,壽命種花,那無用的魂魄就丟出去喂詭物好了,咱們養(yǎng)的狗也該喂了?!蹦歉M雨幧目粗簧砘乙碌臒o名說道。 此話一出,正在苦鬧不休的壽童子半張臉慢慢平靜下來,轉(zhuǎn)而變成笑臉,十分開心的模樣。 “是極!是極!”! 第126章 分庭抗禮 兩名地榜詭士在頭頂爭執(zhí),氣勢卻不約而同的牢牢壓住底下的人群,想來他們都知道自己兩人打架絕不可為旁人撿了便宜,也不知道說他們是魯莽還是謹(jǐn)慎? 戚通廖看了一會兒便不再抬頭,一位地榜詭士還好他能堅持住在氣勢中不落入下風(fēng),兩名地榜詭士用氣勢交手這不是一加一等于幾的問題,太難受了。 【嘀嗒…嘀嗒】 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在每個人耳旁清晰可見。 上空正在爭執(zhí)的兩名地榜詭士齊齊停下動作,不約而同的看向某個地方,人群擁擠又齊齊的讓出了一個位置。 一團(tuán)水流在那空蕩的位置出現(xiàn),水流帶著一種難得的晦澀怪異感,只是存在那里周圍的空氣仿佛都沉重了不少。 “宇文盛?”無名只是看了一眼水流就認(rèn)出了來人,他怎么可能不認(rèn)識頭頂?shù)牡匕裨幨浚钗氖⒌脑幜σ蔡煜ち?,他見過的水屬的詭士沒一個像他這般的詭異。 一片寂靜,人群這個時候也不出聲了,皆是順著上空兩個人的目光看向空蕩蕩中無形的水流,水流靜靜的躺著。 “怎么?還不愿出來,是準(zhǔn)備讓我們請你出來嗎?”無名等了片刻還沒看見宇文盛的身影,自覺自己被下了面子,語氣都陰沉不少 “宇文家的也來了?”戚通廖皺起眉頭,語氣不算太好,他對宇文家的觀感十分復(fù)雜,宇文家在都城也是鼎鼎有名的大世家,與監(jiān)天司的大司正關(guān)系不錯,這一代的宇文家主乃是大司正的徒弟,按道理講同樣在監(jiān)天司有關(guān)系的戚家應(yīng)該跟宇文家關(guān)系不錯。 事實正好相反。 戚家大多都是炎屬的詭士再不濟(jì)也是雷屬的,天生對水屬的宇文家詭士不感冒。 戚通廖修的三戒也同樣如此,宇文家的詭士太過于野性蠻荒了,一個個手指尖銳,喜好卻如同野獸一般,明明是詭士偏偏要學(xué)著做野獸?戚通廖見過比宇文家外表更詭異的詭士卻沒一個像他們這般。 “這是生死大會。”秦且語氣平靜,生死大會宇文盛不可能不來,他是天生獸種又是宇文家這一代的領(lǐng)頭人,地位堪比戚昭明在戚家的高。 “呵呵呵……”嘶啞低沉的聲音響起似乎是從水底冒出來的一般,光是聲音都很容易讓人想起在水底的生物。 半空中出現(xiàn)了一只龐大的鰩魚,十分突兀的,空蕩地上的水流不知道何時消失了,水流纏繞在鰩魚身上,尾端是重錘一般的形狀,鰩魚是由深藍(lán)色的水流組成,目光呆滯,應(yīng)該不是活物。 一道強(qiáng)壯的身影斜坐在鰩魚之上,長長的魚尾垂落在下面,正是宇文家的天生獸種——宇文盛。 宇文盛坐在鰩魚身上被這只水流做的魚在天上飛,他爪牙尖銳,臉上有深藍(lán)色的鱗片時隱時現(xiàn),這讓他更像是某種魚類了,手中還拽著一頭碩大的野獸,野豬一般的大小,宇文盛拖起的輕輕松松。 野獸尸體被利器開膛破肚,鮮血滴落,暈染進(jìn)鰩魚的身體當(dāng)中。 “諸位難道不用晚食嗎?”宇文盛慢條斯理的用爪牙撕開手中野獸的尸體,鮮嫩的血rou被撕開一小條一小條的,被他送進(jìn)口中咀嚼,整個動作優(yōu)雅無比偏偏又透露出專屬于獸類的野性。 “吾餓了,用些晚食怎么了?”宇文盛享受的口齒間的血腥氣,一邊用眼睛看向不遠(yuǎn)處的無名與福壽童子,眼睛閃過一絲碧光。 “你這習(xí)慣果真是獸種啊。”無名膽子是真的很大,同樣不畏懼宇文盛晦澀怪異的氣勢,似乎在看見宇文盛的動作后表情還十分嫌棄,語氣嘲諷的說道,言下之意就是嘲諷宇文盛不像人反而像野獸。 不得不說,宇文家在用食這點(diǎn)上,不少詭士都不太喜歡。 “借你吉言?!庇钗氖Υ讼袷锹犚娏丝洫劊Z氣輕輕的開口,當(dāng)然,前提是他將打量的目光從無名身上挪開。 “水綠女,你也不準(zhǔn)備出來?”宇文盛用完晚食隨手將手中的野獸尸體扔開,野獸尸體重重的砸在地上,他這是吃飽了,人群中有好事者好奇的看向那地上的野獸尸體,只見那血rou模糊的尸體不知何時早已經(jīng)已經(jīng)被腐蝕的徹徹底底,只剩下腐黑的骨架了。 下一秒,腐黑的骨架就在他眼中飄散掉。 宇文盛扔掉食物表情平淡,開口說話,頭卻轉(zhuǎn)向了一個方向,那里,他感應(yīng)到了與他分庭抗禮的氣息。 “出來如何?不出來又如何?”又是一位地榜詭士出來了,從宇文盛開口說話之后,地上就無端的出現(xiàn)一道幽幽的嘆息聲,片刻之后,一股青色的水流盤旋而上,漂浮在空中,水流蜿蜒,水中中出現(xiàn)一道女性的身影。 長長蜿蜒如同海藻一般的黑發(fā)披在身上恰到好處的遮住了重要部位,潔白到發(fā)亮有種晶瑩剔透感的皮膚,月光下,皮膚更是如同某種水母的夢幻感,這道身影只露出了上半身,斜靠在水流上面,下半身卻完全的融入到水流當(dāng)中。 偏偏,這道身影也足夠的夢幻,她甚至是半透明的,黑夜中,她就如同一只從水中爬出來的鬼魂。 “這就是地榜第六——水綠女嗎?”戚通廖抬頭看見后,在那讓他涇渭分明的氣勢后又加入了與他們抗衡的氣勢,這股氣勢像是潺潺的溪流,從山壁上蜿蜒而下,又像是從溪流水淹死的水鬼帶著一股難言的鬼氣。 這位的身份實在太具有代表性,諦獸閣給的稱呼也簡單明了。 “好久不見,水綠女你看上去還是這么的美味?!庇钗氖⒖匆姵霈F(xiàn)的水綠女之后,表情閃過一絲貪婪,他舔舔嘴唇,開口說道,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水綠女體.內(nèi)清澈的水屬詭力,與他同源又有很大的差別,本能在呼吁他吞掉這個同類。 宇文盛向來喜歡聽從自己的本能。 假如他有個同樣是天生獸種的兄弟姐妹的話,他肯定忍耐不住自己的食欲的,宇文盛一直在遺憾這個問題,他同族中根本沒有另一只天生獸種了,然后,水綠女出現(xiàn)了。 宇文盛從地榜上看見水綠女之后就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愿望可以實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