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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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是群貓環(huán)繞,一面是無貓問津。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顧澤錫素日挺直的肩背頹廢地耷拉著,不知道自己渾身散發(fā)出一股郁悶、又羨慕的氣息。 對方只是一個普通人類,他理應(yīng)感到安心。 然而眼前的一幕時刻提醒他一個事實(shí)——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天生被貓喜歡的人,顧澤錫這輩子沒摸到過的腦袋,排著隊的主動往男孩的手心蹭,喵來喵去地乖巧求順毛。 顧澤錫一臉冷酷地喝泡面湯:有人偷我人生。 多么悲傷的休息日,顧澤錫身心都受到創(chuàng)傷,泡面湯都沒以前香。 有貓靈巧地一躍輕松跳上桌,好奇地嗅嗅泡面桶,歪歪腦袋躍躍欲試想要舔一口。 高中生趕緊攔住,嘴里嘟囔著“不行你吃了要壞肚子的”,然而貓的好奇心很濃重,且有強(qiáng)烈的逆反心理。更多的貓貓?zhí)狭俗雷?。男孩只有兩只手,眼看一片混亂要攔不住,硬著頭皮向顧澤錫慌張求救:“麻煩幫忙攔住它們啊??!” 顧澤錫緩緩抬頭:“好?!?/br> 他手法專業(yè),眼疾手快地捏住兩只小貓的后頸提溜起來,輕快地放到地上。 再跳,再拎。再跳,再拎,樂此不疲。 顧澤錫表情維持著成年人略帶不耐煩的冷淡,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內(nèi)心的快樂快要繃不住。 到后來,顧澤錫完全鯊瘋了。他動作迅捷,眼觀八方,眼神明亮的冷酷臉看著不服輸?shù)呢埿南耄嚎鞓?,再來億次。 五分鐘后……貓累了。 沒有貓再次跳上桌了,仰著腦袋蹲在地面上的貓rou眼可見的在生悶氣。 貓: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大概是被顧澤錫氣到了,貓貓挨個戀戀不舍地蹭了蹭高中生的褲腿,朝他用小奶音“喵”了兩聲,便頭也不回地原地解散,一溜小跑鉆進(jìn)綠化帶里不見了。 終于能好好吃上一口的男孩松了口氣,擦擦冒出來的汗看向顧澤錫:“謝謝你啊?!?/br> 沉浸在滿足中的顧澤錫沒有留意到,男孩的視線是先在他的頭頂停留了片刻,才向下移跟他對視的。 顧澤錫過足了癮,倒也不遺憾,看著高中生的眼神溫和友好了很多。 他簡單回答:“哦,沒事?!?/br> 顧澤錫停頓了下。既然在便利店偶然碰見,會不會對方也住在這附近,或者經(jīng)常會從這條街經(jīng)過? 想到剛剛從未有過的體驗(yàn),顧澤錫不由得幻想了一下某種美好向往:休假了——問高中生要不要出來一起吃泡面——落座后高中生吸引無數(shù)只貓前赴后繼趕來——顧澤錫名正言順幫忙分擔(dān)太多只貓圍攏的壓力,名正言順以幫忙為由借機(jī)擼貓。 顧澤錫眼神火熱,口干舌燥。 他雷厲風(fēng)行地抄出手機(jī),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稍顯突兀,缺少鋪墊。 顧澤錫單刀直入:“同學(xué),能加個聯(lián)系方式嗎?微信或手機(jī)號都行?!?/br> 如果副官在這里,大概會不忍直視地深深捂住臉,語重心長地告訴顧澤錫,人際交往是一門大學(xué)問,道阻且長。 任何一個路人看到此情此景,都會連退三步勸這位涉世未深的高中生:快逃。 剛剛兩手捧起泡面桶想喝湯的少年一頓:“……” 高中生面色微妙變幻,隔著面桶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禮貌而拘謹(jǐn),但毫不猶豫地飛快婉拒了:“呃,抱歉,我們可能不會再見面了。” 想象過會被拒絕,沒想到會被秒拒的顧澤錫沉默了一瞬,rou眼可見的失望。 他倒也不算意外。顧澤錫清楚自己看上去不是那種容易讓人親近的類型,這一行干久了,面對危險的次數(shù)太多,肅殺之氣很難掩飾,看著不像好人。 顧澤錫不是喜歡強(qiáng)人所難的性格,一般來說旁人明確拒絕的事,他不會再問第二遍。 只是也許是今天的經(jīng)歷多少有些難忘了,顧澤錫站起身離開之前,破天荒又留下一句:“如果以后再碰到有什么困難,還可以找我?guī)兔??!?/br> 高中生眨眨眼,似乎感覺到他是好意,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他笑了笑:“謝謝你?!?/br> 這就是顧澤錫跟柏林的第一次相遇。 平平無奇,卻以一種少見的原因,令顧澤錫印象深刻。 他臨走時留下的那句話,并不是為了擼貓,而是蠻認(rèn)真在說。 沒想到的是,時隔不過一周不到,顧澤錫真的再次見到了柏林。 他接到警報,前往某所學(xué)校搜尋一株極為危險的變異食人花——紅名單上排名前一百,外觀美麗無害,會散發(fā)一種令人神志不清的特殊香氣,等獵物進(jìn)入攻擊范圍,就會膨脹到蟄伏狀態(tài)的十倍大小,將獵物一口吞吃入腹。毒液具有強(qiáng)腐蝕性,消化完一具一百二十斤左右的人體只需要短短三分鐘。 在管理局,有個關(guān)于該食人花的冷幽默地獄笑話:這株食人花是花界的馬拉松國寶級運(yùn)動員。 原因無他,普通的植物都是由根系牢牢扎根進(jìn)泥土里、獲取生命所需的營養(yǎng),根離了土地?zé)o法存活。 而超自然生物相關(guān)的一切完全不符合常理。變異食人花完全不需要土壤,它扎根到土里唯一的理由,就是為了將自己偽裝成普通的植物。 碰上它對付不了的對象時,食人花會自己麻利地將根系從地里拔‘出’來,踩著根系,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拔腿就跑。速度奇快無比,堪稱馬拉松世界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