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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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一桌有客人說了一句,立即滿場歡聲笑語,甚至有不知哪來的小網(wǎng)紅開了直播,繪聲繪色描述著剛才的狗血好戲。 男人立即低下頭遮住臉,并打出手機,陰沉著臉試圖挽回顏面:“喂?你介紹的什么人啊,浪費我時間,她——罷了,我回去跟你說?!?/br> 感受到鄰桌不善的目光,男人沒敢當眾說女孩壞話,用打電話做掩飾,灰溜溜離開了這個他永遠都不會再來的商場。 第6章 紀潤余光捕捉到熟悉的影子,倏然抬頭,卻只見到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和女孩并肩離去的背影。 那個男人,哪怕只看背影,也能看出俊朗拔群,和薄依知以前的相親對象完全不是一個級別,走在她旁邊竟顯得無比般配。 見鬼了,竟然是真總裁? 紀潤瞳孔一縮,匆匆跟高教授告罪追了出去,然而已經(jīng)找不到兩人的身影。 紀潤一路追到商場門口,只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潮,無限懊喪地扯了把頭發(fā)。 路過的人瞥到個高挑似乎挺帥氣的影子,不由自主看過來,卻被男生周身陰冷的氣息嚇得一怔,匆匆收回目光。 紀潤煩躁了一陣,調(diào)整好情緒,拿出手機。 打字的時候,表情不自覺配合語氣,冷酷的面容展露出無害的柔軟。 又有路人好奇地看了一眼,搖搖頭:又是個撒狗糧的,戀愛中的少年可真膩人啊。 紀潤重新審讀一遍自己的文字,發(fā)送。 ——jiejie你們聊得怎么樣?我剛才好像看到你和那個相親男離開了,需要我繼續(xù)跟著嗎? ——[可愛狗狗表情.jpg] ——jiejie你怎么不理我?你沒事吧,好擔心呀。 ——[可憐狗狗叼骨頭.jpg] 可惜,女孩的手機早就沒電關機了,此時也完全顧不上充電,她甚至已經(jīng)把紀潤還在等她的事忘了。 薄依知走在大步流星的男人身邊,走幾步就要小跑兩下才能跟上對方的步伐。 要是平時,她早就嬌氣地抱怨出來了,可是此時她聲都不敢吱。 還是男人終于看不過她追趕得氣喘吁吁的辛苦樣子,恨恨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盯著薄依知的臉。 “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我?” 薄依知眼神慢吞吞地飄了開:“只是吃頓飯而已,姑姑說交個朋友,當然如果沒看對眼也可以不交……” “相親這件事我稍后再跟你算賬?!?/br> 男人冷哼,“你回國兩個月了,要不是何飄飄朋友圈忘了屏蔽我,我還不知道!” 原來是這件大事啊。薄依知有種躲了初一沒躲過十五的惆悵,小心翼翼地瞇眼傻笑:“又不是我讓她屏蔽你的呀……” “還裝?!?/br> 許銘基終于氣得忍不住,伸手掐住女孩水嫩的面頰,“要不是你有心瞞著我,以我們的朋友圈交集,我會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 薄依知痛得皺眉,口不擇言:“我們朋友圈有什么交集?都是十年前的骨灰級朋友了,埋在哪了都不知道?!?/br> 此話一出,兩人間忽然有些靜默。 “算了?!?/br> 許銘基忽地嘆了口氣,認輸般摸了摸薄依知的頭。 “你還沒吃午飯吧?餓了嗎?帶你去吃東西?” “好耶,我要吃火鍋!” 許銘基縱容地笑笑,有些感慨:“你還是喜歡這些重口味的東西啊?!?/br> “當然了,不過你不在了,都沒有人陪我吃辣了——今天終于可以不點鴛鴦鍋了,鴛鴦鍋是對火鍋的一種侮辱!” 許銘基望著女孩笑得彎如月牙燦若辰星的眼睛,鮮活得仿佛從十年前穿越出來,記憶也逐漸復蘇。 …… 許銘基是薄依知的發(fā)小,曖昧點的叫法叫青梅竹馬。 也是她做朋友時間最長的朋友,哪怕直到十年未聯(lián)系的今天,這個命題依然成立。 而且,既然命運讓他們重新見面了,又可以在同一個鍋里涮羊rou,就證明,這個命題會永遠正確下去吧。 許銘基這么想著,貼心地幫女孩扯了一張紙巾,看著對方對他傻笑的樣子,也跟著彎起眼眸。 沒有人知道,他從前是不能吃辣的。 只是當年少女一句戲言,“鴛鴦鍋是對火鍋的一種侮辱!”,讓他學會了吃辣。后來某個平凡的日子,得到她不經(jīng)意的一句稱贊,“還是和你吃飯最舒服”,就讓他覺得,那些胃痛拉肚子流著淚淌著鼻涕吃飯像受刑一樣的日子,全都值得。 她一直以為他們只是恰好在幼年時遇到,恰好一直并肩而行,從來不知道他一直在努力追趕她的腳步,所以才能讓每一個人生的節(jié)點都那么恰好地交匯。 唯一的失誤,也是讓他直至今日都會在夜深想起懊悔刻骨的失誤,是在高考后。 “對不起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爸媽說我們家以后主要在s國發(fā)展,所以才幫我申請留學的?!?/br> 明明是早就知道,忘了告訴他,或者心虛不知道怎么開口吧??墒锹犞⒙掏痰?,嬌軟卻又理直氣壯的聲音,他又沒法對她生氣。 分離的結果也不是她想要的,她也改變不了,不是么。 只是唯獨讓他不甘的是…… “蕭謹諾呢?” 他本是不經(jīng)意一問。蕭謹諾和她的關系,并不如他和她親密。大概也是最近兩天才被“通知”的吧?他會問起那個人,無非是因為早就注意到那人看她那種不純潔的目光,出于某種見不得光的目的不自覺關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