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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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喪家之犬。 崔忱蹲下身子?,雙眸微瞇,輕笑?出聲。 趴在地上的?少年?聽到聲音抬起頭,強行分開腫脹的?粘合在一起的?雙眼,激動道:“誰?” 眼前模糊一片,他看不清來人,卻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道:“求求你救救我!救我出去吧!大哥死了,我現(xiàn)在是淮陰王世子?!你若是能將本?世子?救出,本?世子?一定重重有賞!重重有賞!” 他話語瘋癲,似是瘋了一般。 “劉臨,南夏已亡,你們這些皇親國戚都已經(jīng)是階下囚,還指望誰來救你?你的?兩?個被掛在城門前的?父兄嗎,還是囚禁在皇宮里的?劉符?” 崔忱聲音壓得很低,卻每個字都猶如刀子?插在劉臨身上。 “你是誰?”劉臨爬到牢房邊上,伸手胡亂抓撓,怒吼道:“你是誰?本?世子?要?殺了你!要?殺了你!” 崔忱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崔氏七郎,崔忱?!?/br> 周圍一靜,劉臨突然惡狠狠道:“崔忱,原來是你,原來是你這個對千金散上癮的?廢物。” 他哈哈大笑?,嘲諷道:“千金散的?滋味怎么樣?,你覺得本?世子?現(xiàn)在生不如死,想?必你千金散發(fā)作的?時候,一定比本?世子?還要?生不如死吧哈哈哈?!?/br> “聽聞宋初姀被新君召進了皇宮,崔忱,戴綠帽子?的?感覺怎么樣??” 崔忱表情一變,看他的?目光猶如看一個死人。 仿佛猜到了崔忱的?怒火,劉臨興奮道:“你當初拜托我父王求陛下饒她一命,甚至不惜當眾吸食千金散供我們?nèi)罚缃衲?,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崔忱表情陰騭,靴子?重重踩在劉臨手背上,冷冷道:“就是拜你們所賜,所以劉臨,你們劉氏一族,所有人都該死!” 他腳下力氣極重,劉臨痛得渾身發(fā)抖,呼哧呼哧了很久,想?要?叫出聲,可嗓子?里仿佛被堵住了什么東西?,只能不停喘息。 即使是這樣?,劉臨還在繼續(xù)說。 “你如今成了連情.欲都控制不了的?廢物,和?我這樣?的?喪家之犬又有什么區(qū)別?” “當年?風流不羈的?崔七郎,為?了一個女人,將自己?變成一個被千金散控制的?廢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 他費力抬手指著崔忱道:“什么世家之風,還不是——” 聲音戛然而止,崔忱猛地將他從地上提起來,撞在柱子?上。 劉臨嘔出一口鮮血,一動不動,仿佛死了一般。 崔忱眉眼帶著嗜血冷笑?:“那崔某今日就讓世子?嘗嘗這千金散的?味道?!?/br> 他一把松開劉臨,眼睜睜看著他猶如殘破的?風箏跌墜在地。 身體砸在干草上,飛起的?灰塵在昏暗燭光下起舞。 崔忱從袖中掏出一包千金散,面無表情灑在劉臨臉上。 “世子?殿下要?記住這千金散的?滋味,明日上路之后,九泉之下,可不要?忘記讓淮陰王與你共享極樂?!?/br> 白色的?藥粉伴隨著灰塵倒進劉臨嘴中,他被嗆得不??人裕瑓s沒有力氣躲開,只能看著藥粉不斷在嘴中融化。 直到將藥粉倒了個干凈,崔忱收回手,指尖一揚,那張盛過?藥的?紙就緩緩飄出,最終落在了污泥中。 “崔忱恭送世子?殿下上路,愿劉氏一族早日淪為?畜生道,永世不得超生!” 他說完,緩緩起身,裹緊身上大氅,轉(zhuǎn)身離去。 - 宋初姀從里面出來時被門口的?石塊絆了一下,門前的?小將士眼疾手快扶住他,急道:“女郎小心??!?/br> 雪不知什么時候停了,小將士手中的?燈照在她臉上,露出她異常蒼白的?臉。 “女郎?” 小將士見她神情不對,嚇了一跳,正想?問,卻被她往懷中塞了一錠銀子?。 “今日多謝小兄弟。” 宋初姀笑?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那小將士卻依舊被她笑?得晃了神,待回過?神時,才發(fā)現(xiàn)女郎已經(jīng)走遠了。 刑部大牢距離九華巷不過?兩?條街距離,宋初姀今日行路時間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漫長。 下雪的?緣故,路上行人稀少,她一人走進漆黑深巷,依稀靠月光辨認道路。 也不知是不是白日受了涼的?緣故,宋初姀覺得額頭很痛,痛得她禁不住扶著墻角蹲下身子?。 裙擺埋進了雪地里很快就染上了污穢,宋初姀卻無暇顧及,只將額頭貼到膝蓋處輕輕閉上眸子?。 ——你當初為?救她一命,主動吸食千金散供我們?nèi)贰?/br> ——一個連欲望都控制不了的?廢物,和?喪家之犬有什么分別。 ——什么世家風范,我看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吧。 她記起來了,宋家出事之后,她被崔府送去了別莊。 她在別莊呆了兩?月有余,后有一日,突然接到消息,她可以回崔府了。 也是回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崔忱趁她不在的?這段時間里納了許多娘子?入府,甚至染上了千金散的?惡習。 原來真相竟是如此嗎? 想?想?也對,當時小皇帝擺明了要?誅殺宋氏一族,誰都以為?她會?兇多吉少,到最后,她卻成了唯一活下來的?人。 額頭越發(fā)痛了,宋初姀捂住耳朵,摒棄周遭聲響。 怎么會?這樣??崔忱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與他成親之時便毫無情分,成婚之后更是相敬如賓。 他整日留戀煙花之地,她則安心?在自己?小院里生活,她們一開始便不是一類人,他為?什么要?為?了她去碰千金散? 手指被凍得僵硬,仿佛有人在不停捶打她的?額頭,宋初姀強撐著站起,憑借本?能走回去。 崔府的?下人越發(fā)少了,那些人似乎已然察覺到世家搖搖欲墜,于是早早就去自謀生路。 她推開院門,小黃狗便興奮地撲上來沖她撒嬌。 帶著指甲的?爪子?勾起她裙擺,牽出一條長絲,那件湖綠色長裙就這么毀了。 仿佛是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小黃狗縮回爪子?,埋頭在她裙邊。 宋初姀垂眸,看著勾絲的?裙擺,緩緩回了屋子?。 - 宋初姀與崔忱成婚之前,被家里長輩拿了八字送去青玄觀選日子?。 聽聞那道士只看了一眼,就連連嘆氣,最終在宣紙上寫下了一個日子?。 臘月廿二日。 也不知是不是日子?選得不好,成親那日清晨便下起了小雪,一直到晚間也未停。 成婚數(shù)日后,崔府就出了一件大事,崔忱的?一個妾氏有了身孕。 那妾氏沒有名字,人人都稱她為?月娘子?。 聽聞月娘子?本?是青樓妓子?,被崔忱贖身留在了府中,很不受人待見。 于是這位月娘子?深居簡出,幾乎不出院落,卻很得崔忱得寵愛。 成親那日宋初姀曾見過?一面,覺得確實是個美人兒,卻不是外面那些人所說的?狐媚子?。 月娘子?有孕的?消息傳到宋初姀這里時,所有人都在期待著她的?反應。 成親沒多久郎君的?妾氏就有孕,這分明是在打她這個正妻的?臉,放在誰身上都是不能忍的?。 但宋初姀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只露出了腫成核桃的?一雙眼。 那日傍晚的?時候,榮嫗告訴她,老夫人帶著落胎藥去了后院。 妓子?出身的?妾氏先于正妻懷孕,本?就不是光彩的?事情,崔家丟不起那個人。 宋初姀聞言先是呆了一下,轉(zhuǎn)身便往后院走。 她步伐不徐不疾,一如往常。 她心?想?若是去晚了,就是月娘子?命不好,若是來得及,那就是她幸運,上天要?留她的?孩子?,與宋初姀無關。 可想?得再多,她到最后還是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月娘子?終究是幸運的?,宋初姀到的?時候,端藥的?嬤嬤已經(jīng)掰開了她的?嘴,漆黑的?湯藥已經(jīng)碰到了她唇邊。 差一點,那湯碗灌下去,便是一尸兩?命。 宋初姀叫停了嬤嬤,溫聲道:“成婚前兄長找先生算過?,說成婚之后不易見血,總歸是崔忱的?孩子?,不如就留下來吧?!?/br> 都是崔忱的?血脈,老夫人若不是為?了給她撐場子?哪里舍得打掉。 聞言老夫人驚訝道:“翹翹當真愿意讓那個孩子?留下來?” 宋初姀點了點頭,看向月娘子?,卻對上了她感激的?目光。 成婚半年?后的?一日,宋家出了事。 宋初姀院門被人從外面敲響,崔忱一身胭脂水粉味還未來得及洗去,沉聲道:“卿卿,宋家出事了。” “我讓人送你去別莊,等風頭過?去,再接你回來?!?/br> 那一日,阿爹阿母死了,兄長被流放,她立在院前,只覺天旋地轉(zhuǎn)。 第29章 宋初姀不是自己一人去的別莊, 與她同行的,還有即將臨盆的月娘子。 馬車一路駛出城,宋初姀就一路抱膝坐在角落里, 成串成串的掉眼淚。 她也不解,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對她避之不及,她實在是不知月娘子為何要跟著她來。 月娘子不出聲, 等她哭夠了才道:“夫人年紀小?,一個人去別莊怎么好,有妾陪著,就當作解悶了??!?/br> “你又比我大多少?”宋初姀看了?眼她的肚子,哭得更兇了?。 “妾今年與郎君一般大,已是雙十年華了?, 比夫人大三歲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