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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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慮間,一道悶雷在天邊炸響,聲音綿長悠遠,配合著雨聲,響徹耳際。 宋初姀目光注視著男人的臉,等了一會兒,良久不見男人睜眼。 他沒有醒。 這樣都沒醒...... 宋初姀目光一直落在他的面具上,好一會兒,她深吸一口氣,小心湊近。 指尖碰到面具的邊緣,她被冰得縮了一下,卻沒有離開。 心跳聲如雷貫耳,宋初姀抿唇,指尖剛要用力,卻被一直修長的手攥住了手腕。 “你在做什么?” 男人不知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睛,正目光犀利地看著她。 大概是剛剛睡醒,他聲音還有些沙啞,聽起來有些含糊。 握著她手腕的那只手掌心溫?zé)?,上面的繭子磨的皮膚微微發(fā)癢,宋初姀想要抽出手,卻沒有抽動。 男人的力氣太大,又是武夫,她在他面前猶如蚍蜉撼樹。 裴戍已經(jīng)徹底清醒了過來,譏諷地笑道:“你想要摘下本君的面具?” 宋初姀斂眸:“君上睡著了,戴著面具會不舒服?!?/br> 裴戍不語,顯然沒有相信她的說辭。 但他也沒有發(fā)怒,只是維持著這樣的動作,良久才道:“本君從不摘面具?!?/br> “夜里睡覺也不摘?”宋初姀疑惑。 裴戍微微瞇眼,似乎是被她問煩了,良久才開口:“戰(zhàn)場上受過傷?!?/br> 聞言宋初姀明白了,想必這位君上是被毀容了,覺得自卑才一直不愿摘面具。 她若有所思地低頭,這才注意到兩人現(xiàn)在的距離太近,只要男人微微用力,她就可以跌坐在她身上。 深吸一口氣,宋初姀提醒道:“君上,已經(jīng)包扎好了。” 裴戍回神,一垂眸,便看到了那熟悉的結(jié),那一瞬,他想的竟然是她的包扎手法果然是多年如一日的差。 他這樣想著,也就這樣說出來了。 “女郎包扎手藝真是不敢恭維?!?/br> 累死累活地包扎了半天得了這么個評價,宋初姀簡直要被氣笑了。 這位君上當(dāng)真是為人刻薄,不知感恩。 但她敢怒不敢言,不自在地解釋:“平日身邊極少有人受傷,手藝確實不精?!?/br> 說完,她頓了頓,試探問:“今日,算不算是救了君上?” 就算談不上救命之恩也算是幫了他,宋初姀盤算得很好,若是可以,她希望這位君上不要總是來找她的麻煩。 猜出了她在打什么算盤,裴戍眸光轉(zhuǎn)冷,嘲諷道:“女郎是要挾恩圖報嗎?”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女郎到底救了多少人,又對多少人故伎重施?” 宋初姀傻眼了,怎么都沒想到男人會這么生氣,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兩步。 但裴戍根本不給她退卻的機會,一只手就將人堵在了自己與桌椅之間。 “女郎的如意主意打錯了,本君自小在山野長大,不是君子,更不懂什么知恩圖報。只知道憑本性行事,從不管什么規(guī)矩教義?!?/br> 他低頭,幾近嘲弄道:“想用恩情威脅本君,簡直是癡心妄想?!?/br> 宋初姀一怔,有些后悔自己的沖動之言。 是了,新君一路從戰(zhàn)場上廝殺坐到今日的位置,豈是那種任人擺布之人。 她平生真正挾恩圖報成功的,也只有一個裴戍。 如今被新君這般咄咄相逼,冷嘲熱諷,今日的所有委屈突然涌上來。 宋初姀鼻尖一酸,眼角瞬間染上緋紅。 后腰被桌子隔得生疼,身前還有這么一座人rou大山擋著,她避無可避。 裴戍眼睜睜看著她從面無表情到雙眸泛紅,有些怔忡,忍不住想要抬手去蹭她的眼角。 只是還沒有碰到,房間門就被敲響了。 馬夫的聲音傳進來:“夫人,今日郎君應(yīng)當(dāng)是來不及接您了,小的端了一些飯食過來,您吃一些吧?!?/br> 宋初姀一愣,又聽馬夫勸說道:“您已經(jīng)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這么下去會吃不消的,還是吃一些吧。” 聽到她一天沒有吃東西,裴戍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宋初姀連忙整理好自己,快步走到門前,低聲道:“我知道了,你將東西放到門口就下去吧?!?/br> “那小的給您放門口?!?/br> 話音落下,外面?zhèn)鱽硪魂嚫O窣聲,很快又安靜了下來。 宋初姀將飯菜端進來,看向裴戍。 “本君不餓?!?/br> 裴戍掃了一眼盤子上的吃食,塞牙縫都不夠,他才不與女人搶吃的。 不管他餓不餓,反正宋初姀覺得自己餓了。見他說不吃,索性直接坐在不遠處小口吃起來。 道觀的飯菜沒有什么油水,她吃得索然無味,堪堪填飽肚子,便放下了筷子。 食盤上的東西只下去了三分之一,裴戍擰眉:“你不吃了?” 宋初姀疑惑:“吃飽了。” 聞言裴戍臉色一沉:“江山風(fēng)雨飄搖,有多少人吃不上飯,你就是這么糟蹋糧食的?” 第14章 室內(nèi)安靜,裴戍聲音沙啞語氣卻很兇。 宋初姀一噎,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怎么忘了,新君草莽出身,年少時時常挨餓,最恨糟蹋糧食之人。 她不答話,裴戍也失了耐心,直接起身沖她走過來。 宋初姀心一緊,以為他要發(fā)難。誰知男人卻略過她,拿起桌上的筷子便開始無所顧忌地吃她的剩飯。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宋初姀錯愕,她想要開口制止,最終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神情不自在到了極點。 那是她吃過的飯啊,雖然知道行軍打仗之人不拘小節(jié),可未免也太不拘了。 宋初姀尷尬地錯開目光,看向窗外。 烏云蔽日,外面漆黑一片,燭火閃爍的影子映在窗子上,她后知后覺地想到一個問題。 今夜雨不會停,他們要被困在這里,而這房間里只有一張床,他們卻有兩個人。 宋初姀眨了眨眼,沉默起身,去搬床上的被子,準備在地上簡單鋪一層將就著睡。 新君在這里,她自然只有打地鋪的份兒。 送來的飯菜不多,裴三五口就吃完了,注意到宋初姀的動作,他撂下筷子,沉聲問:“你又做什么?” 宋初姀回頭,直接摸了摸單薄的被子,訥訥道:“打地鋪?!?/br> “打地鋪?”裴戍擰眉,隨即很快反應(yīng)過來。 他站起身,大步走到床前,掃了一眼床上唯一一條被子,冷笑道:“這么薄的被子,你用來打地鋪,那蓋什么?” 宋初姀抿唇,緩緩松開抓著被子的手,只覺得胸中郁氣更甚。 新君著實是小氣,她都將床讓出來了,難不成讓她凍一夜嗎? 她往后退了兩步,目光卻沒離開被子。 今日是真冷啊,她在竹林里被凍了個透,回來又被雨打濕了衣服,如今手涼得幾乎要沒了知覺。 “你退什么?”裴戍又開口,語氣依舊很不好。 宋初姀一愣,對上男人直勾勾的視線,心下一沉,暗笑自己天真。 他之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足以說明他對自己并非全無興趣,如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怎會全然無事。 她深吸一口氣,之前那點不自在散了個干凈,平靜問:“君上要在這里嗎?” “還能在哪里?” 裴戍擰眉,這道觀一窮二白,難不成還有別的地方? 宋初姀垂眸,上前去解裴戍腰封。 裴戍錯愕,一把抓住宋初姀的手,沉聲道:“你做什么?” 宋初姀腦子已經(jīng)亂作一團,聽他這樣明知故問,猛地抬頭,繃著臉道:“君上不辦事嗎?” 她向來不在乎什么清白,不然也不會在成婚之前與裴戍糾纏。不過是睡一覺,就當(dāng)是被狗咬了一口。 裴戍簡直要被氣笑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抓著她,怒道:“本君何時說要睡你?!” 宋初姀動作一頓,貓眼猝然睜大。 “難道在你眼中,本君就是這樣急色之人?” 裴戍牙齒都要咬碎了,真想掀開這女人的腦子看看她每天都在想什么。 再說下去自己一定會被氣死,裴戍放開她的手,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腰側(cè)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裴戍閉目,疲憊地用一只手支撐著額頭。 宋初姀懵了很久,回身看他,憋紅了臉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她垂眸,指尖重新開始整理床鋪。 單薄的被面被鋪得極為平整,宋初姀發(fā)了一會兒呆,抿唇道:“君上,床已經(jīng)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