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已知當(dāng)然會選擇相信。

    “我以為走廊那是我的初吻……”他小聲說，整個后背都在冒汗。

    “那是?！?/br>
    “我、我們沒有……？”何已知咬到了舌頭，臉上的表情更豐富了。

    “接吻？沒有。”雁行用另一只手托著下巴，“你忙著嚎叫、念詩、找尾巴、撕扯東西……很難有空隙做別的事?！?/br>
    哇，何已知不由得有點佩服，呃，另一個自己——他聽上去真的很忙。

    “那，你右手中指的傷是怎么回事？”他回過神來問，“是在……過程中，不小心勾到的嗎？”

    雁行將手指收起又打開，在他面前轉(zhuǎn)了個方向：“不小心勾到，不會是一整圈吧？”

    (本章完)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成年完

    雁行睜開眼，灰姑娘正像繞紡錘一樣把裙子上的細鏈纏到他的手指上。

    鏈子繞指根整整一圈，然后又一圈。

    黑暗中，整條裙子上的鏈條都在跟著抖動，加上堆疊在一起的廉價布料，像一棵土氣的圣誕樹。

    “你在干什么？”

    看不到臉和表情，雁行不知道他是清醒了，還是沒有清醒。

    “把尾巴拴起來?！蹦贻p人低著頭，茂密的頭發(fā)像是野獸晃動的背毛。

    看來是沒有。

    灰姑娘繼續(xù)自言自語地告訴他：不拴起來的話尾巴會跑掉，而且等很久都等不回來……他已經(jīng)受夠了又冷又餓的等待。

    拴好尾巴的灰姑娘把他的右手按在自己胸口，倒下躺在他的身邊，靜謐地呼吸。

    現(xiàn)在何已知明白那天為什么雁行在走廊見過他之后沒有等酒吧開門就走了……因為他不是來喝酒的，他是來確認他死活的。

    他追過去，但只看到消失在夜色中的影子。

    “沒有，”何已知咬著叉子回憶，“起來看了會書，傍晚過去的。”

    雁行對這個評價及不反對也不認同，而是問：“你的記憶從什么時候開始？”

    “真敬業(yè)?！?/br>
    不知道過了多久，雁行感到指尖傳來一陣劇痛，猛地從睡夢中驚醒，身體因為疼痛和驚嚇而止不住顫唞。

    “咳咳，”何已知心虛地吃了口蛋糕，看見接到了pvc的山竹和侯靈秀正穿過對面的書店朝他們走來，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你有喜歡的作家嗎？誰是你最喜歡的作家？”

    “這人怎么像小偷一樣……”何已知說完才意識到，哦，那是我做的。

    “然后你起來又去教會了？”

    “要交作業(yè)啊，沒辦法。”

    “我打了破傷風(fēng)，覺得應(yīng)該確認一下你的存活?！毖阈袥]有否認，“畢竟你半夜從我家跑出去，要是遇見什么不測，我還是最后目擊證人?！?/br>
    隨便吧。他疲憊地閉上眼睛。這實在是漫長的一天。

    “你應(yīng)該感謝自己身體反應(yīng)大，沒有染上毒癮?！毖阈薪o了何已知一個不言自明的表情，嘲諷地扯起嘴角，“到底是誰過去豐富搞清楚了嗎？”

    “大概第二天中午，我在宿舍醒過來，全身都很難受，像被卡車碾過又被羚羊踩過一樣……一到廁所就開始狂吐，吐完就舒服了。接著回去睡到下午，什么都沒想。”何已知如實回答。

    早就已經(jīng)過了12點，而且沒有南瓜車。

    雁行想讓他睡到別的地方去，但是自己已經(jīng)被拴住了。

    何已知突然想到什么：“所以你第二天過去，是找我的？”

    話雖如此，但何已知自己也不太清楚，當(dāng)時為什么那么著急又回到教堂，他完全可以換個地點，或是休息幾天再回去完成老教授的任務(wù)……也許是潛意在讓他回去找雁行。

    指根處被割出了皮rou外翻的傷口，溫?zé)岬孽r血汨汨地從指縫中滲出。

    老板看到他回來，都嚇了一跳。但他也沒忘了再收他一遍化妝費。

    雁行不想弄臟床和衣服，于是他強忍疼痛，爬起來找到紙巾摁住傷口，一打開燈看到抱著書包的灰姑娘踩著沒穿好的鞋慌慌張張地從玄關(guān)后面跑走。

    “你就是我最喜歡的作家?！?/br>
    轉(zhuǎn)移話題失敗。

    他嘆了口氣，用叉子把蛋糕旁邊配的小檸檬戳爛，舔了一口深入靈魂的酸汁，破罐破摔地向后靠在椅子上，把腳伸出去：“我真的是一個糟糕的一掖情對象，對嗎？”

    盡管雁行沒有描述過程的細節(jié)，但僅憑事后的表現(xiàn)，何已知相信自己已經(jīng)足以作為奇葩對象被投稿到網(wǎng)絡(luò)上供人口誅筆伐，永世不得翻身。

    “絕對是我遇見的最糟糕的?！?/br>
    雁行輕笑一聲：“所以我才有義務(wù)把你拴起來，讓你不要再去禍害別人?！?/br>
    他伸出帶著戒指的手指，勾了勾何已知手腕上的鐲子。

    那兩件金屬的配飾有著相似的，流暢的線條。

    多么殘忍啊，何已知想，他讓我自己買了一個銬子，把自己拴起來，而且還讓我覺得這么開心。

    “你應(yīng)該早點告訴我?！彼犐先ビ行瀽灢粯?。為那些他們錯過的時間。

    “對不起，”雁行縮短了他們的距離，把他拉進一個安慰的擁抱中，“但是我希望你自己想起來見過健全的我的樣子，這對我很重要。”

    何已知趴在雁行肩膀上笑了：“我不僅僅‘見’過你，我們跳過一支舞?！?/br>
    那笑很快變成了干笑，因為雁行捏著劇作家臉頰兩側(cè)告訴他，那不算舞，只是跟著音樂活動手腳。????“那我自己跳的那種算什么？”安潔莉卡教他的“抬胳膊，扭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