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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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籃球場邊坐下,司睿打球打的渾身是汗,開了一瓶水喝,眼角無意中往邊上一瞥,忽然看到對面的路上有個身影好像挺眼熟的。 那邊有幾個男生走在一塊,其中長得最高的那個轉(zhuǎn)過頭和邊上的人說話,司睿看到他的側(cè)臉,愣了一下,等到人在道路盡頭轉(zhuǎn)了彎,拐進轉(zhuǎn)角,他才突然從地上跳起來,拔腿追了上去。 但等他跑過去的時候,那個男生已經(jīng)不知道去哪了。 司睿站在原地,臉上陰晴不定。 —— 到了期末月就更忙了,郁嘉木不得不減少了去找祈南的次數(shù),謊稱是公司工作多。 祈南不疑有假,怕打攪他工作休息,連電話也不敢多打。 離上一次見祈南足過了兩星期,郁嘉木也忍不下去了,找了機會去見祈南。 外面下著雨。 郁嘉木到祈南畫室時,祈南的繪畫課剛上完,孩子們從畫室出來,趁著雨不大趕緊回去。 見到郁嘉木,大家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心知肚明他是祈老師的什么人。 “祈老師,再見?!币晃慌瑢W(xué)和祈南道別,猶豫著和同伴商量,“旁邊的叔叔也要打招呼吧?!?/br> 好友拍了她一下:“叫什么叔叔,要叫師公吧。” 祈南既覺得羞窘,又有點暗喜,偷偷看了郁嘉木一眼,郁嘉木好像沒聽到。 吃過晚飯,雨越來越大,一直沒有停止的跡象。 祈南憂心忡忡地說:“雨可真大,我送你去地鐵站吧?!?/br> 郁嘉木作為當事人比他淡定多了,他就是故意挑這個天氣來的,他問:“明天是周日,不用上班。雨太大了……祈南,我可以在你家留宿一晚嗎?” 院子里的樹和花被雨珠敲得噼里啪啦作響。 祈南過了片刻,才說:“雨……雨是很大……” ——“那是一個下雨天,我和祈南在一間屋檐下躲雨。他冷的瑟瑟發(fā)抖,我把外衣脫下來給他穿,我真怕他生病,便把他抱進懷里?!?/br> ——“那是我第一次吻他。” 祈南的房子就沒有客房。 臥室的床也是單人床。 他帶了郁嘉木去到臥室,想了想,說:“我再去拿一床被子,你睡床上,被子都是這星期剛曬過的……我睡地板就好了?!?/br> 郁嘉木哪能讓他睡地板,抓著他的手腕,輕輕拉了一把:“我覺得床挺大的,可以睡兩個人?!?/br> 祈南只覺得有什么在腦袋里炸開一樣,轟然臉紅,輕如蚊吶地說:“睡不下的?!?/br> “試試看才知道睡不睡得下?!庇艏文景霌еf,輕輕一拉就把祈南拉到床上去了。 床頭壁燈散發(fā)出的瑩瑩光霧籠罩在祈南的臉龐上,他的眼睛慌張了一下,猶豫糾結(jié)地回望著郁嘉木。 郁嘉木被這雙眼睛蠱惑了一般,俯下身去:“現(xiàn)在你覺得床上睡得下兩個人嗎?” 祈南回望著他,嘴唇緊抿,眼眶慢慢紅了。 郁嘉木愣了愣:“祈南?” 祈南搖頭,眼睛一眨,掉下顆眼淚,然后一發(fā)不可收拾。 只是打算親他一下而已,有必要哭嗎?都幾歲了?郁嘉木傻眼了,從他身上起來,也不敢去抱他,慌亂地拿過床頭的紙巾給他擦眼淚:“是我嚇到你了嗎?祈南,我不強迫你了……” 祈南兩只手攥得緊緊的,他又是搖頭,啜泣著說:“你沒強迫我,是我不好?!?/br> “你沒有不好?!庇艏文旧焓忠ケ?。 祈南再次躲開,站起來,發(fā)著抖說:“我不好,我很糟糕的?!?/br> 郁嘉木追上一步:“到底是怎么了?你告訴我,你這樣,我什么也不明白?!?/br> 祈南哭得眼角發(fā)紅:“我騙你了。” 郁嘉木愣了下:“什么?” 祈南像是水做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我說我三十一歲是假的,我今年已經(jīng)三十六歲了。” 第7章 祈南其實撒完謊就后悔了,但是總也找不到時間和郁嘉木說,后來郁嘉木工作忙,不能見面只能通電話,他幾次想說,可話到了嘴邊,怕一說出來,小戀人被嚇到,以后再也見不了面了。 前前后后竟然就這么拖了一個多月。 他日日被罪惡感折磨,覺得自己是個不誠實的道德敗壞的人,玷污了程先生對他的感情,吃不香,睡不好。程先生對他那么好,他居然騙程先生。 這下終于說出來,雖然害怕程先生會嫌棄他,但也比每天提心吊膽來得強。 郁嘉木更加懵了,他壓根沒想到祈南是為了這種事哭,哭笑不得。他早就知道祈南的年紀,只是祈南不知道他知道。 “你是怕我嫌棄你撒謊還是怕我嫌棄你年紀大?”郁嘉木問。 祈南心如刀絞:“……都怕?!?/br> 郁嘉木望著他的臉龐,和真的少年人是無法比,可是,如今都市中的青年每天對著電腦、熬夜作樂,加之汲汲營營為了生活每日在風(fēng)雨中奔波,都是小小年紀就熬出了一副疲憊老態(tài)。 祈南卻不一樣。 盡管郁嘉木還沒有摸清他的父母家世具體如何,不過他生在一個優(yōu)渥的家庭中絕對沒錯,所以他可以自由地追逐夢想,做想做的事,不必染上世俗紅塵,就在這一方庭院中打造他自己的世外桃源,他幾乎不用電腦,每天蒔花弄草,堅持運動,早睡早起,飲食清淡,所以才有一副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的皮囊——要不是他自己開口說,誰能想得到他已經(jīng)三十六歲了呢? 要郁嘉木說,他寢室那幾個十八九的男生,還沒祈南皮膚好呢,個個油光滿面大毛孔長痘痘,黑眼圈比熊貓還大。 祈南這一哭,鼻尖和眼角都染上了淺淺的粉色,仿佛桃花染雪,格外誘人。 一顆顆溫熱的眼淚好似掉落在他心尖最柔軟的地方,郁嘉木柔聲問:“只是怕我嫌棄你,就這樣難過嗎?” 每次和祈南說話他都不自覺地放輕聲音,唯恐驚擾了他。 祈南別過頭,豁出去了,一咬牙,說:“我、我還說小了,我不止三十六歲,我今年三十六歲零兩個月,又十四天。你說你二十七歲……是虛歲吧?你一看就沒有二十七歲那么大?!?/br> 他越說越自卑:“我們差了起碼十歲。我太老了……你現(xiàn)在知道了?!?/br> “我配不上你。” 郁嘉木也曉得自己給自己編大十歲是很離譜了,被祈南指出來他也不意外,承認說:“我是說的虛歲,我實歲二十五。” 那就是差了十一歲。 祈南又想哭了。 郁嘉木怕了他了,從背后抱住他:“你怎么那么傻?祈南,你以為我真的一點都沒想到你的年齡嗎?你以為我為什么要把自己的歲數(shù)往大了說?!?/br> 郁嘉木從側(cè)面靠過去,在他淚痕微濕的臉頰上親了口,像是親在涼糕上,滑滑的,又有點咸:“是你說要我做你的專屬模特,你要反悔嗎?” “可我那么老了……”祈南糾結(jié)地說。 “我又不介意。”他捏了捏祈南的臉頰,他小麥色的膚色和祈南雪白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你介意個什么?你看上去也一點都不老,看看我們的皮膚,你比我白嫩多了?!?/br> 祈南憋了一會兒,羞恥難當?shù)卣f:“那是、那是我這個月讓小文買了好多面膜,我最近每天都敷面膜,你今天過來,我昨晚敷了一張,早上敷了一張,中午又敷了一張?!?/br> 郁嘉木:“……” 祈南曾經(jīng)以為不會再遇見能讓自己心動的人了,加上他是個男人,要注意什么保養(yǎng)?也就嫂子從小給他養(yǎng)成個洗完面抹個面霜的習(xí)慣,還有畫完畫洗了手他都會記得擦下手霜,只有冬天擦,怕手凍皸裂。 他現(xiàn)在后悔的不得了。 郁嘉木是真的困惑了,他被祈南的眼淚給搞糊涂了。 如果一直以外祈南所做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話,那他的演技也太好了,干脆改行去當演員吧,反正他還長得那么漂亮。 郁嘉木想了想,握著祈南的手,哄他說:“其實我也騙你了。” 祈南抬起頭,睜圓了眼睛,訝然地盯著郁嘉木。 “我工作的地方在城北,也住在城北,離這里非常遠,每次過來都要一個半小時?!庇艏文菊f,“我根本不是什么正好路過的?!?/br> “我那時在地鐵上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想,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人。要不是第二天出差,我立即就去找你了。我就想再見你一面,沒料到是你助理開門,你不知我那時有多失落??杉词惯@樣我也舍不得馬上就走,所以只是短短一條兩百米的路,我就走了五分鐘?!?/br> “我都不敢奢望你會追出來?!?/br> 祈南懵了,接著腦子里像是什么炸開,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臉頰通紅。 郁嘉木看著這樣的祈南,眸光閃爍了下,他幾乎可以確定,現(xiàn)在估計他要祈南做什么祈南就會做什么。 他拉著祈南的手把他引到床邊,坐下,祈南毫無反抗地被他推倒,靜靜地看著他。 郁嘉木給他蓋上被子,握著他的手指親了下手背:“睡吧,祈南。放心,我不會強迫你的。” 祈南把臉藏到被子里。 這份遲來的愛情像是一團熾熱的火焰,燒的他渾身發(fā)燙,讓他無法拒絕,然而這團火燒的太猛烈了,猛烈到似乎能將心燒成灰燼,也不像是能夠一直持續(xù),好似隨時都會熄滅,冷卻下來。 這就比如他學(xué)畫畫,那天他會義無反顧地追出去,跟他平日里捕捉到忽閃而過的靈感而廢寢忘食地作畫是一樣的。 當他見到程先生時,讓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拿起畫筆時的感覺—— 是他竭盡一生,去追求的僅此一次的相遇。 過了兩天,祈南剛上完課送走學(xué)生們,忽的聽到門鈴響起,還以為是哪個孩子落下東西忘記帶回去。剛打開門,心情瞬間便陰云密布了。 “司睿?!逼砟蠜]好氣地打招呼,“你來做什么?” 他看到司睿的表情得意洋洋的,讓他也別不舒服,一看就準沒好事。 司睿開門見山地說:“我在h大見到你的男朋友了,他就是個大學(xué)生,他騙你了?!?/br> 第8章 祈南愣了下,下意識反駁:“你胡說!” 司睿囂張地揚著下巴,振振有詞地說:“你憑什么說我胡說!我可以親眼在h大看到他了,你呢,你有什么證據(jù)呢?祈南,我看你就是被騙了,他看著怎么也不像二十六七啊,你是眼神多不好才信他,還是你本來就知道,但是你能接受他,就不能接受我?我認識你比他久多了!我七歲就認識你了,他才認識你幾個月!你憑什么就喜歡他不喜歡我?!” 就像被人當頭敲了一棒,祈南有點生氣,他想反駁,可被司睿這樣毫無顧忌地挑明了才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他不是瞎子,不是沒有心存懷疑。 證據(jù)……證據(jù)…… 他才意識到自己確實根本沒有郁嘉木的具體信息,只知道他今年二十五,在某企業(yè)上班,普通家庭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