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身側(cè)候著一絕色佳人，少女傾城青絲綰落于腰。

    很快就有人意識到剛剛說話的那個人是她，攻擊洛塵悄的也是她。

    其人身后跟著十幾名門中弟子，皆是一副頗為尊敬她的模樣。

    洛塵悄似笑非笑，嘴角上的瀲滟襯著深邃的眉目危險又莫名令人神往。

    一時間暗流在眾人的間隔里不停涌動，竊竊私語也變作堂而皇之的言表。

    “這誰?。俊?/br>
    “十二晚峰，故人傾?！被ㄖ恋馈?/br>
    看來這洛塵悄今日不被褪去一層皮怕是走不了的。

    不過話說回來，小魔尊在這時候出現(xiàn)護著洛塵悄還真是令人費解。

    “故人傾？可他這個時候不是應(yīng)該在九天寒淵里歷練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有人疑惑。

    “可能提前出關(guān)了吧?！?/br>
    “那他旁邊的那位少女又是誰？近幾年也沒聽過故人傾身邊有一個這么小的孩子??？”

    “……”

    眾人揣摩著開始異想天開，甚至想入非非。

    一旁的扶年夭眼看那少女厭色無窮，暗中揮袖準(zhǔn)備襲擊眾人。

    嚇得他連忙出聲干擾，“哎！打??！打住！這位可是我等的前輩??！豈容你們胡亂猜想！”

    “啊！她該不會是！”

    “十二晚峰的老祖宗，微生獻音。”

    “她……她還沒死？怎么可能？世人不是都說她在五百年前飛升失敗之后就死了嗎？”

    “傻子，世人的話最不可信。”花至隔岸觀火也忍不住迂回一番。

    “……”

    扶年夭沒再解釋，方才被微生獻音盯了一眼渾身雞皮疙瘩掉一地也要故作若無其事。

    桐葉被摧落，空落的沙棠枝更蕭條，美人同臺更是美景如畫。

    “玉折，你可還記得你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的事？”故人傾俯視著他，目光如炬。

    洛塵悄神色微斂，“當(dāng)然記得。”

    年少時他和許韶凌還有其他幾個世家子弟前往十二晚峰研學(xué)才認(rèn)識故人傾。

    那時候故人傾作為他們的講師日日教他們修行不得為惡。

    善就是善，惡就是惡，為萬民立命才是修行根本。

    可洛塵悄總覺得這人世間沒有真正善惡。

    所以故人傾的這套理法洛塵悄固然不會教給自己的徒弟。

    只是在洛塵悄在年少時期的潛能實在令人著迷。

    故人傾怕他被有心人發(fā)現(xiàn)利用而遭來殺身之禍，便與他說凡事忍之才為勇者。

    洛塵悄那時當(dāng)然知道他的好意。

    可是為什么前世在盤古境澤截殺他的人當(dāng)中會有故人傾的心腹！

    五年……

    區(qū)區(qū)五年時間，竟然也能讓為萬民立命的故人傾甘愿為惡。

    這說出去真是笑掉大牙！

    世人心險于山川，知心更是難于知天。

    故人傾看著他，眼底凝著壓抑的慍色，“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為勇也，天——”

    洛塵悄打斷并接下他的話，“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挾持者甚大，而其志甚遠也。”

    故人傾臉色僵了僵。

    洛塵悄云淡風(fēng)輕的面容上泛起攝人心魄的笑，“故人傾，本尊可有一個字說錯？”

    而在他將那些曾經(jīng)故人傾所教授給他的話再次一字不落地說出來的時候……

    兩人之間已然隔了一世之秋。

    故人傾語調(diào)淺笑，無奈之下?lián)u了搖頭，“真是大了，連聲尊師都不肯叫了?！?/br>
    魔尊忍不住開口，“你們剛剛都讓洛塵悄把命留下了，這會又指望人家把你供起來當(dāng)個尊師重道的人？好的壞的都被你說盡，還真是好一個西風(fēng)霜血故人傾！”

    “長輩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故人傾旁邊一弟子怒喝。

    “就算是你旁邊那位老祖宗說話，本座也是插得上嘴的，而你，又算個什么東西！”

    “你——！”

    小魔尊絲毫不留情面，沉沉的目光投向故人傾。

    “再者，你們峰大都不敢在本座面前放肆，你峰二又在高翹什么？”

    眼眸一轉(zhuǎn)，“許韶凌！！把他們給本座打下來！”

    荒蕪一劍赫然一觸天地，橫空刃影直往南斗。

    片刻，那些十二晚峰的弟子狼狽掉下來還在地上滾了一兩圈才穩(wěn)住腳。

    故人傾和微生獻音落在地上不禁對視一眼。

    眾人看他們交涉時的眼色兩人似乎有些分歧。

    但很快之后，故人傾迫于無奈朝洛塵悄伸出手，“玉折，跟我回去，他們不會為難你?！?/br>
    “呵，爾等剛剛不是還想要本尊的命嗎？怎么，被這奶娃娃嚇唬一下，傻了？”

    洛塵悄不為所動。

    “玉折，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惫嗜藘A斂神，眉間染上一層焦灼的冷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洛塵悄盡是厭惡，“要把我?guī)Щ厝?yán)刑拷打嗎？故人傾，我不接受你的任何好話。”

    故人傾顯然有些著急，“玉折，你答應(yīng)過我的，凡事要忍，若是有一天你忍不住殺了人，便要跟我回十二晚峰?！?/br>
    “閣下當(dāng)真是顏上看似可跑馬??！”謝序瞧了這么久總算是開口了。

    “……”

    “這話什么意思??？”有人聽不懂。

    笑懷笙撇嘴，“呵呵，說你臉真大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