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到底是承認(rèn)還是不承認(rèn)？

    興許是凈斂猶豫的太久，桑窈說完又獨(dú)自回答道：“你肯定認(rèn)識?！?/br>
    ……完蛋了。

    果然，他就知道。

    凈斂不知道自己要怎樣才能彌補(bǔ)，他緊抿著唇，然后痛苦開口道：“少夫人，屬下……”

    一句罪該萬死還沒說出來，桑窈道：“謝韞還不知道我發(fā)現(xiàn)了這個，你暫且也別告訴他?！?/br>
    凈斂神色僵硬片刻，他愣愣的啊了一聲。

    什么意思？

    凈斂道：“少夫人您的意思是……？”

    桑窈道：“你看過這個嗎？”

    凈斂面色又復(fù)雜了起來，很顯然他看過，看過不止一遍，這書皮都讓他摸黃了。

    可他越來越不明白了，少夫人看起來沒有要責(zé)怪他的意思。

    可這真的很不對勁。

    桑窈又自己答道：“你肯定沒看過，對吧？”

    “……”

    凈斂鄭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屬下沒看過?！?/br>
    桑窈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想著謝韞也不會把這東西拿給你看?！?/br>
    她饒有興致的問凈斂：“你覺得謝韞是個怎樣的人？”

    凈斂的目光勉強(qiáng)離開這個可能會讓他命喪黃泉的冊子，他道：“……屬下不敢妄論?！?/br>
    桑窈就道：“沒關(guān)系，我不會告訴他?！?/br>
    凈斂對著桑窈總是超乎尋常的信任與好感，他根本沒法拒絕桑窈的要求，沉默了兩瞬便開口道：“屬下覺得，公子有經(jīng)世之才，性情又嚴(yán)謹(jǐn)，十分可靠。”

    見桑窈臉色沒什么變化，凈斂猜測一番，覺得大抵是他這樣總是夸謝韞，也不太好。

    總是得找?guī)追植缓玫牡胤降模_始絞盡腦汁的想。

    事實(shí)上，他家主子不好的地方實(shí)在是太多了，輕易根本說不完。

    可話雖如此，他是絕對不會在桑窈面前暴露他主子的缺點(diǎn)的，隔了半天，他從那些缺點(diǎn)中挑出來一個不是很重要的，道：“就是公子他平日沒什么生趣的東西，大部分時間都在耗在政事上，可能有些時候會有些古板？”

    他又給自己打補(bǔ)丁道：“但只是偶爾?！?/br>
    他道：“主子有時候還是很風(fēng)趣的。”

    就比如罵他的時候。

    桑窈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起謝韞的冷臉，贊同道：“確實(shí)古板?！?/br>
    她隨手將手中書頁翻開，那里面一個接著一個的熟悉字跡不斷的戳著凈斂的眼睛。

    桑窈看著這里面的風(fēng)花雪月，道：“凈斂，我跟你說，你主子可最能裝了，連你都被他騙了。”

    她指了指手里的書冊，道：“這就是他寫的?！?/br>
    凈斂：“……??？”

    桑窈又道：“別看那個小古板看起來正兒八經(jīng)的，其實(shí)內(nèi)心可狂野了?！?/br>
    “……”

    凈斂是真的沒想到，這件事會這樣發(fā)展。

    他的小冊子有一部分是以他主子的視角寫的，也有部分是他直接描述，一開始他還擔(dān)心過這案冊子被別人發(fā)現(xiàn)了會不會損害了謝韞清譽(yù)，后來覺得不太可能。

    但血淋淋的現(xiàn)實(shí)告訴她，有可能。

    所以現(xiàn)在的情況是，少夫人以為這小冊子是他家主子寫的。

    殺了他算了！

    凈斂緊緊抿住唇，從來沒有那哪一刻這么煎熬過。

    他在繼續(xù)隱瞞和直接攤牌說出見間糾結(jié)了半天，他可是個合格的侍從，對主子忠誠是必然，可是這事它實(shí)在是……

    正當(dāng)凈斂糾結(jié)時，就見桑窈變了變，然后迅速把這手冊藏在了身后。

    凈斂見狀愣了一下，于這電光火石的一刻，他突然明白了桑窈這樣做的原因。

    身后涼颼颼的，凈斂慢慢站直身體，然后緩緩的回過頭去。

    他看見了謝韞。

    細(xì)雨雨幕下，男人撐著油紙傘朝她走過來。

    他腳步輕緩，身上有種松弛感，聲音像蒙著層霧氣，很快就來到了桑窈面前。

    “剛剛手里拿的什么？”

    問出來了！

    凈斂一顆心立馬懸了起來，他甚至忘記了在此時去跟謝韞行禮。

    謝韞的目光掃過他，簡直令他如芒在背。

    桑窈道：“沒什么?！?/br>
    “你不是還要一會嗎，怎么現(xiàn)在就回來了？”

    謝韞收了傘，如實(shí)道：“你還在等我。”

    好貼心的一句話。

    凈斂忍不住想，成了親就是不一樣，這若是放在以往，他家主子高低得諷刺一番。

    凈斂反射性的笑了笑。

    謝韞的目光幽幽又回到了凈斂身上，他從上到下掃視了他一眼，就差沒把懷疑寫臉上了。

    然后慢聲對桑窈道：“窈窈，你在這待著干什么？”

    這一生聲窈窈喊的猝不及防，桑窈臉頰紅了紅，然后從自己身后伸出手來，道：“在這里看書?！?/br>
    謝韞的目光又回到了凈斂身上，然后道：“是什么書不能給我看看?！?/br>
    反而可以給凈斂看。

    甚至看見他了還給藏起來。

    憑借著凈斂對謝韞的了解，他知道最后不管怎樣，謝韞一定是會知道這些的。

    凈斂已經(jīng)不想再面對下去了，他自暴自棄的道：“主子，那屬下就先告退了。”

    可謝韞卻并未應(yīng)允，也沒有給他緩沖的機(jī)會。

    謝韞已經(jīng)走到了桑窈面前，離他的大寶貝只差一臂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