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心魔的愛直白且不講道理,玉奚生如何不知對弟子生出非分之想有悖倫常,懷素仙尊受人族禮儀束縛,才剝離了心魔??尚哪в洃洑垞p,也無甚禮教約束,他可以肆無忌憚。 正如他說,玉奚生有所畏懼,卻也因畏懼而堅不可摧。 欒青詞漸漸明白玉奚生的意思,他伏在玉奚生懷里,被擁著時便再觸不到外界風(fēng)雨。 “師尊?!睓枨嘣~將臉頰埋入玉奚生的頸窩,輕問:“你怕的,是什么?” 玉奚生沒答,只是笑了笑,縱容依偎懷中尋求安撫的小鳥,微微垂首。 欒青詞便感覺到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他的發(fā)上。 輕輕柔柔的,讓欒青詞懸著的心也安定下來。 縱然世間風(fēng)波詭譎,他也總有一處能安心依靠的地方。 欒青詞本不至如此軟弱,正如玉奚生沉睡那半年里,欒青詞以一己之力扛起了整個三重雪宮,甚至對整個玄都進(jìn)行復(fù)仇,可一旦有玉奚生在身邊,他總是會習(xí)慣如幼時那般去尋求安撫。 而玉奚生也總是能適時地讓他平靜下來。 欒青詞稍稍抬眸,望向廣袤無際的水色,天地?zé)o垠,即便是他在漫無邊際的海面上,也會覺得自己渺小如滄海一粟,可他此刻在玉奚生懷里,心中便只有平靜安穩(wěn)。 “好喜歡你啊。”欒青詞輕輕地說,“師尊?!?/br> 像是在撒嬌,還貼著玉奚生的脖子蹭了蹭。 始終對什么都運(yùn)籌帷幄游刃有余的玉奚生剎那僵住了,良久良久,他才緩緩地說:“小鸞,我等你這句喜歡,等了好久啊?!?/br> 分別十年,于修行者眼中不算太久的時間,可于他們而言,卻如滄海桑田,漫長而難熬。 . 明氏巨船很大,也是用靈力驅(qū)動,同飛舟相差無幾,但比起cao縱飛舟的靈氣要少許多。海面上的生意除了南海明氏,便是東洲蕭氏,兩家互不干擾。 去南??さ拇阋欢ㄊ浅鲎悦魇狭?。 如玉奚生所說,在這艘船上倒是兩人難得的歲月靜好,將近暮時,甲板上出現(xiàn)兩個男子,皆氣度不凡,一個清貴瀟灑,一個內(nèi)斂清冷,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欒青詞額心的鳳紋印記被云白色的抹額擋住,容貌清艷,而玉奚生瞧上去也沒比他大上多少,兩人并肩而立時,無人瞧出這是一對師徒,還當(dāng)是哪家的兄長帶著弟弟出來游玩。 甲板上人也不少,而且置了桌椅,可以品茗也可用膳,玉奚生帶著欒青詞尋了處清凈些的地方落座,甚至還有意收斂了氣息,不惹人關(guān)注的同時,也探聽些消息。 船上不全是修士,這些人中不免有往來各地的商販,從他們口中或許也能聽著什么。 兩人才剛?cè)胱粫海懵犚娨魂囙须s聲,似是有誰起了爭執(zhí),而后一道身影疾速而來,竟是個身上全無靈力波動的男人,應(yīng)當(dāng)是被人打了過來,血色飛濺。 欒青詞神色不變,忽地伸手一揮,將濺來的血擋開。 他稍稍抬眸,瞧不出喜怒地瞧向聚集過來的人影。 第083章 .明氏 倒在地上的男人是個凡人,傷在左肩,鮮血涌出將衣裳都染的看不出原本顏色,欒青詞只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他看的是那個走過來的年輕公子哥。 那人手中持劍,一身錦袍,眉眼間都是囂張,將目空一切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周圍人竊竊私語起來。 “這船上可有明家的人管,他誰啊,敢在船上動手?” “噓,你沒看見嗎,那人身上戴著明家的玉佩呢?!?/br> “是明家的人啊,怪不得呢?!?/br> 那人似乎也察覺了欒青詞的視線,微微瞇眸瞧了過去,似警告似的說道:“離遠(yuǎn)點,別多管閑事?!?/br> 周圍一時間安靜下來。 從玉奚生和欒青詞出現(xiàn),就有不少人將視線放在他們身上,倒也不是別的,實在是這二人氣質(zhì)與容貌著實出眾,想注意不到都難。 欒青詞平日自然不會管這種事,不過方才濺來的血已經(jīng)讓他不大高興,再加上這么一句不客氣的警告,當(dāng)即冷聲道:“不如你離我遠(yuǎn)些?!?/br> 那人大抵也沒料到這瞧著清瘦文弱的人會這么駁他面子,臉色當(dāng)即難看幾分,嗤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說著,手中劍斬下,劍氣直指倒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的男人身上。 欒青詞輕描淡寫一抬手,青金火焰化作屏障擋在那男人面前,輕易擋下這一縷劍氣后,才淡聲道:“那你可知,在同誰說話?” 若論傲氣,欒青詞可不輸于任何人。 他有時只是懶得理會而已。 見他這么從容地?fù)跸伦约阂徽校侨艘徽?,又覺得這人施展的手段有些眼熟,只不過怒意上頭并未多想,只冷冷道:“我乃明氏明亦安,此人與我的恩怨,你想插手不成?” 船上大多是走南闖北的商販,聽見明亦安的這三個字后大多變了臉色。 這明亦安乃是明氏的公子,雖然不是嫡系,但這南??ぃ魇瞎舆@個名頭就足夠他翻云覆雨了。 這下眾人再看欒青詞的眼神便有些復(fù)雜了,他們猜測這人應(yīng)當(dāng)也不簡單,可誰不曉得明氏與天機(jī)閣親厚? 這船上是明氏的地盤! 怎么看都是這兩個年輕公子不占優(yōu)勢。 可欒青詞想了想,淡淡道:“沒聽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