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那少年見自己被盯上,立刻咬了咬牙,說道:“徐,徐真人今日死了!死的……死的很慘,是你下的手吧!” “是啊?!睓枨嘣~點頭。 不僅那說話的少年,周圍人也都安靜下來了,畢竟誰也沒想到欒青詞會這么坦蕩地承認(rèn)了。 那開口的少年也結(jié)結(jié)巴巴地“你”了半天,說不出話。 欒青詞上下打量一番,見他穿著精致,瞧不出是誰家的,但在看見那柄佩劍的時候,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說:“孟家的人。你這把劍我見過,他上一任主人,就死在我手里?!?/br> 孟家,同九幽谷一起參與宮門之變的世家,欒青詞第一個找上的就是孟家 。 “你,你!”孟鈺眼眶都紅了,惡狠狠地咬牙。 欒青詞回憶了片刻,便看向謝庭蘭,問道:“我記得孟家嫡系應(yīng)當(dāng)死光了。” 謝庭蘭也懵了,他身邊的師弟解釋道:“欒師兄,這位道友名為孟鈺,他們孟家的大長老選出來的繼承人,聽說是嫡系?!?/br> 孟鈺的身份不少人都曉得,大庭廣眾地被說出來,與在他臉上扇巴掌無異,很快孟鈺的臉色就沉了下去。 欒青詞仿佛沒瞧見似的,輕輕點頭,“漏網(wǎng)之魚,私生子?!?/br> 說得很平淡。 要說剛才三重雪宮弟子都話是扇巴掌,那欒青詞這句話就是把孟鈺的臉擱地上踩。 孟鈺氣得狠狠道:“我是孟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欒青詞接著點頭,好似贊同似的說:“因為其他的我都?xì)⒘??!?/br> 孟鈺:“……” 而欒青詞甚至沒再多看他一眼,眼神淡淡掃過在場的眾人,又問了一句:“聽說我是邪門歪道?” 一時間沒人敢應(yīng)聲。 “可你,可你,你殺了徐真人!”孟鈺鼓足勇氣高聲喊道,“如你這般,仗著自己修為高深便胡亂殺人,玄都豈非要成你們?nèi)匮m的一言堂了?” 有那么一瞬間,欒青詞對這個螻蟻也生出了殺心,殺念一閃而過,但周圍人的眼神已經(jīng)都還是猶豫不定起來,欒青詞到底還是沒動手,而是慢聲說道:“如果你不想同那個徐真人一樣,最好慎言。還有諸位,是想替那徐真人討個說法?” 他眼神陡然銳利,像雪亮的劍鋒。 “他出言不遜,污蔑我在先,怎么不見諸位仗義執(zhí)言?” “可他罪不至死?!庇腥说吐暤?,“怎能因幾句口角便傷人性命……” “這若是口角……”欒青詞靜靜望著他們,輕聲吐字:“半年前,有人因這幾句口角而殺上三重雪宮,殺我同門,又怎么說?” 眾人哽住了,誰都清楚,這其中的恩怨并非是“口角”二字便能抹消的,三重雪宮的確是沒傷及根基,可弟子死了不少,連懷素仙尊的三弟子也因那場變故而死。 這根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孟鈺牙齒打顫,反駁道:“你……你不是已經(jīng)報復(fù)了嗎?何必還要提這些!” 不等欒青詞說話,謝庭蘭就已經(jīng)忍不住沉聲冷笑:“真有意思啊,這事兒可不是我們先提起的吧,那姓徐的自己嘴欠,倒是你們,這就像替天行道路見不平了?當(dāng)日可不見你們對我同門有絲毫憐憫,怎么這會兒善心大發(fā)了?” 片刻后,孟鈺冷冷道:“少裝模作樣了,誰不知道你們?nèi)匮m包庇那個修煉邪術(shù)的妖孽?若是三重雪宮將妖孽正法,也不會——” “?。。?!” 話音驟然變成了慘叫,變故來得猝不及防,孟鈺已經(jīng)被掀翻在地后,眾人才發(fā)現(xiàn)錦袍玉冠的玉奚生已經(jīng)走了過來,孟鈺臉上已經(jīng)紅腫,在地上爬不起來。 出手的是誰不言而喻。 玉奚生冷冷盯著滿臉驚恐屈辱的孟鈺,神情冷峻,一字一頓地問:“你說,要將誰正法?!” 他渾身的殺意洶涌澎湃,絲毫也不加掩飾,任誰都能瞧得出,懷素仙尊動怒了。 直面殺意的孟鈺更是哆哆嗦嗦,他毫不懷疑這人是真的想殺了他。 他驀地想起來,昨日懷素仙尊突然動怒,也是為了他那個弟子。 孟鈺開始有點后悔說這些,可他從一個私生子驀地成為了掌權(quán)人候選,這都是因為欒青詞,他也就更厭惡欒青詞,又怎能容忍他當(dāng)眾戳自己痛處?! 就在玉奚生想要下殺手時,靈劍門的趙玉竹忽然帶人過來,瞧見這場面,也不由得詫異,但還是主動上前對玉奚生行禮,“晚輩趙玉竹,見過懷素仙尊。” 心魔是玉奚生的欲與劣根,這其中包括殺欲,他已經(jīng)動了殺念,神情陰鷙,僅用余光掃了眼趙玉竹,問道:“你想求情?” “……那倒沒有?!壁w玉竹誠懇道,“晚輩聽聞懷素仙尊與青鸞君去過路家,想來是去查皖湖作惡的邪祟一事,故而想來請教,可有到什么線索?” 她看都沒看孟鈺一眼。 如今九幽谷沒了,玄都內(nèi)能與三重雪宮齊名的便只剩靈劍門,孟鈺剛?cè)计痨`緲軍來行俠仗義的希望,便熄滅了。 “沒有?!庇褶缮涞亟^,微微瞇眸,神色透著點危險的意思。 欒青詞覺著這眼神有點熟悉,隨即想起來,當(dāng)日心魔蘇醒,把莫觀削成人棍時,也露出過這種神情。 孟鈺自然也膽戰(zhàn)心驚,拉下臉面對趙玉竹說道:“靈緲君!三重雪宮如此肆意妄為,靈劍門要坐視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