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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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個筆架一定有問題,”晉蘇肯定地說道。 “其一,桌上的東西全都被掃落在地,按著筆、墨、鎮(zhèn)尺被掃落的位置來看,筆架也應(yīng)該被一同掃落在此地?!睍x蘇指了指筆墨鎮(zhèn)尺的位置。 “其二,這個筆架的樣式很特別,是藍(lán)釉海馬紋的。如果我沒有記錯,梁國太子府的書房內(nèi)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筆架?!蹦莻€筆架有如雨后的松茲山,青翠蒼茫,晉蘇當(dāng)時看了還感嘆晉昭在宮里的日子也一定如他一般憧憬松茲山的生活。 “你這么一說......”吳帝似是想起什么來似的,“我似乎也在哪見過這個筆架?!?/br> “是譽王府。”吳帝說道。 一模一樣的筆架同時出現(xiàn)在簡府、譽王府和梁王宮,這樣的巧合雖然不足以證明它和蠱毒有什么直接聯(lián)系,但至少是個重要的線索。 兩人對視一眼,已然就此達(dá)成了一致,默契之程度仿若多年老友。 “按著這個線索,我們應(yīng)當(dāng)調(diào)查一下這個筆架的來源,”晉蘇想了想道,“梁王宮的這支我不太記得它的來源,待我修書一封回去問問,譽王府的可以問問譽王。” “恐怕不太行。”吳帝搖了搖頭,神色嚴(yán)肅。 “怎么?”晉蘇問道。 “這兩日他跟失了智似的,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涂?!闭f起譽王,吳帝的神色有些復(fù)雜,像是有些憤怒,但憤怒之外似乎還有掩藏的擔(dān)憂和心疼。 “別擔(dān)心,”晉蘇安慰道,“估計是蠱毒沒有延續(xù),譽王的心智清明了一些,但之前為人所控制,現(xiàn)在有些糊涂也是正常的。” “嗯,”吳帝仿佛十分信任晉蘇的話,神色rou眼可見地變得好看了些,“就是不可寄希望于他。” 二人于是又仔仔細(xì)細(xì)在簡府內(nèi)搜尋起來,希冀能找到一些另外的線索,然而卻沒有其他的發(fā)現(xiàn)。 “天色也不早了。” 他們申時出宮,現(xiàn)在天已微微有些泛黃,明媚的夕陽打在晉蘇的臉上,將他原本慘白的臉色映照地微微有些發(fā)紅,倒是多了一分讓人親近的人間煙火氣。 吳帝不由地突發(fā)奇想:“這會兒商丘的夜市也快擺出來了,今日難得出宮,不如陪我去看看民情。” 吳帝臨時起意,一時也分不清是因為他所說的緣由,還是只不過想與晉蘇一起感受平民百姓的生活。 “好啊?!睍x蘇愉快地答應(yīng)道。 兩人便一路走到了夜市。 此時,夕陽已將落盡,街道華燈初上,小販賣力地吆喝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其間,一副熱鬧鼎盛的模樣。 第六十二章 蕃昌夜市仙鄉(xiāng)惹猜疑 “二位公子,嘗嘗我家的甑兒糕吧!” 兩人今日雖然衣著簡單,但渾身氣度一看便知非富即貴,剛走進街區(qū),就有小販向他們賣力吆喝著。 晉蘇才抬眼看了一眼,就被吳帝拉到了那甑兒糕攤位跟前:“餓不餓?先吃點東西?” 那小攤販便四十多歲的年紀(jì),臉上是風(fēng)吹日曬的滄桑,見貴客到了攤前,一雙眼睛笑得周圍布滿了皺紋。 晉蘇見攤案上紅的綠的黃的,本沒什么胃口,見他倆都如此人熱情,便道:“來一份。” “好嘞!”小攤販一聲響亮地應(yīng)答,笑開了牙,“您拿好?!?/br> “多謝?!睍x蘇伸手接過甑兒糕,一時間卻沒有人付錢。 晉蘇轉(zhuǎn)頭看了眼戚淵渟,只見他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沒有任何要付錢的樣子。 晉蘇掃了一眼小攤販的臉色,意料之中的有些僵硬,而戚淵渟已經(jīng)要轉(zhuǎn)身離開了。 晉蘇不由有些好笑,拉住戚淵渟的衣服,喊道:“長嬴?!?/br> “嗯?”戚淵渟驚訝地回過頭去,看向晉蘇的眼神亮了亮。 那目光之中話語重重,連晉蘇也讀不懂,更不敢細(xì)究,又拉了拉他的衣服,道:“還沒付錢?!?/br> 戚淵渟一向不用自己掏錢,經(jīng)晉蘇這么一說才后知后覺,看了眼身后才發(fā)現(xiàn)兩個隨從很是識相地離得很遠(yuǎn),便從懷中掏了一塊碎銀遞給了小攤販,道:“不必找了。” “謝謝公子!”小攤販這才把一萬個擔(dān)心放下,喜笑顏開地道謝。 “吃吧?!睍x蘇將甑兒糕遞到戚淵渟跟前。 他的神色一如往常的溫和,只不過戚淵渟從他嘴角的笑容中看出了一絲狡黠,就好像大孩子逗弄小朋友,玩笑之中帶著縱容和寵溺。 有一瞬間,戚淵渟覺得他們仿佛回到了松茲山的時候。 他的心境也如當(dāng)時一般,有種被發(fā)現(xiàn)秘密一般的微惱,卻不由地又生出一分即使他不說也有人能懂他的熨帖來。 戚淵渟猶豫了一會兒,終于取了一塊甑兒糕送進嘴里,紅果的酸甜與米香在舌尖融合,這種熟悉的味道讓他仿佛回到了孩童時代,埋藏心間的疑惑便莫名地出了口:“你怎知我的字?” “嗯?”晉蘇見戚淵渟吃得高興,也不由地咬了一口,清新的果香和細(xì)膩質(zhì)樸的米香讓他覺得很入口,“既要與你聯(lián)姻,我自然不能對你一無所知?!?/br> “也是?!逼轀Y渟將剩下的糕點咽入喉中,感覺到香味逐漸在口中消散。 他當(dāng)然知道晉蘇知道他的字不奇怪,也并不會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他也知道晉蘇方才叫他的字也只不過是為了避開名諱,但...... 他聽到晉蘇喚他長嬴的時候,還是覺得心口劇烈地跳動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