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節(jié)
“好了好了。”寧非天安慰道,“別催,刻著呢?!?/br> 和光笑道:“這是怎么了?” 寧非天本想回答,只要一分神,就會被白花花猛撞。 阿猛代為答道:“今日若鹿的撫恤金下來了,加上他生前的存款,師兄又添了點(diǎn),正好湊夠靈石,買下這塊湖景房。師兄正在刻門牌?!?/br> 和光猛然想起若鹿初次領(lǐng)她過來的情形。 當(dāng)時(shí),他自豪地展示寧非天的湖景房,“這景、這湖、這水!”那驕傲的小眼神還歷歷在目。 若鹿曾說將來的夢想是存夠錢,也買個(gè)湖景房,就建在師兄隔壁。 “好了!” 寧非天刻完最后一個(gè)字,立了起來,【若鹿的家】。 白花花興奮地蹦了起來,繞著門牌轉(zhuǎn)了好幾圈,緊緊貼著若鹿兩個(gè)字不肯放。 生前沒能完成的夢想,身后由最親的師兄為他實(shí)現(xiàn)了。 和光看著這一幕,欣慰地笑了。 寧非天拍拍衣袍的泥土起身,望向和光道:“有事找我?” 她應(yīng)了一聲,拿出最高級別的隔離陣盤,徹底屏蔽外界。 寧非天不禁笑了,“看來事兒不小?!?/br> 和光定定直視他,問道:“你說過疏狂界沒有異界來魂,以防萬一,我再鄭重詢問一次,這話當(dāng)真?” 阿猛不解皺眉,異界來魂是什么? 寧非天認(rèn)真回視,“確實(shí)?!?/br> 和光問道:“能告訴我理由嗎?” “和疏狂界的天道有關(guān)?!?/br> “貧僧能知道得更詳細(xì)些嗎?” “你先說你的緣由,為何突然問此?” 和光不再隱瞞,從頭道出虞世南的身份。 異界來魂,混入無相魔門,在坤輿界引發(fā)各種禍端。伙同賀拔六野,聯(lián)合天極界和逾疆界入侵坤輿界。 如今賀拔六野已死,天極界和逾疆界已然付出代價(jià),逍遙法外的只剩虞世南一人。 和光道:“虞世南的實(shí)力深不可測,絕不比賀拔六野低,更棘手的是異界來魂的身份?!?/br> 寧非天問道:“這話怎么說?” 和光皺眉道:“坤輿界的天道偏愛異界來魂,天運(yùn)傾斜。很多次本來可以抓住他們,可是天道作怪,讓他們占了那分運(yùn)氣?!?/br> 寧非天回道:“坤輿界天道傾斜,不足為奇。” 寧非天思忖片刻,道:“深層原因是疏狂界的秘密,不能透露,但是我能告訴你結(jié)論?!?/br> 每個(gè)界域的天道不同,最直觀的體現(xiàn)是傾斜度。萬界天道歪斜程度不一,且年年加深。有記載以來,不周界的天道便是橫的。只有疏狂界是筆直的,幾十萬年來屹立不倒。 疏狂界修士飛升不難,受心魔擾亂較小。其中有疏狂界修士功法使用法則的影響,天道庇佑也是一方面。 單單挑出異界來魂這個(gè)因素來說,它們不是界域自身的產(chǎn)物,是外來入侵物種。從排異反應(yīng)來說,各個(gè)界域都會抵制。由于天道歪斜,異界來魂得以侵入,傾斜度不同,侵入程度不同。 疏狂界天道的排異反應(yīng)最強(qiáng),完全沒有異界來魂侵入的空間。從證據(jù)方面顯示,疏狂界幾十萬年來沒有一例異界來魂。 “也就是說,疏狂界的輪回?zé)o法摻入異界來魂,其他界域的異界來魂也無法來到疏狂界?” “理論上來說,確實(shí)如此?!?/br> 和光道:“那我們來做個(gè)實(shí)驗(yàn)吧?!?/br> “怎么做?” “坤輿界手里有個(gè)異界來魂,劃開虛空裂縫,試試他能不能來到疏狂界。” 和光摸出一枚留影球,畫面顯示萬佛宗黑獄的景象,正中那人四肢被縛,渾身上下貼滿符箓,獄內(nèi)獄外重重陣法。 那人正是鯤鵬,饕餮禪弟子,禪子魚丸的后輩。 “有點(diǎn)意思?!睂幏翘煊衽坡?lián)系了幾個(gè)人,很快拿到申請?!澳蔷驮囋嚢伞!?/br> 阿猛也收到任務(wù),擺出留影球,記錄此次實(shí)驗(yàn)。 和光通過玉牌頒布命令。 首先,尤小五去黑獄押出鯤鵬,更束縛一層封閉陣。接著,一名渡劫期修士劃開坤輿界和疏狂界之間的虛空裂縫。然后,尤小五命令鯤鵬跨入虛空裂縫。 水鏡畫面。 鯤鵬露出驚懼至極的神色,“這是什么!你們要對我做什么!要?dú)⒈銡?,做這么多花樣!” 尤小五命令他速速過去。鯤鵬死也不肯,說還不如咬舌自盡。 和光見鯤鵬的恐懼不似作假,便命令鯤鵬伸出一根手臂試試。 鯤鵬還是不肯。 尤小五押著他,強(qiáng)行伸出鯤鵬的手臂。指尖才觸到虛空裂縫,疏狂界高空響起一道巨雷,直直劈向虛空裂縫。 和光三人連忙躲避。 渡劫期修士臉色大變,急忙合攏虛空。晚了一步,一絲細(xì)雷鉆入坤輿界,劈焦鯤鵬的手臂。 經(jīng)過醫(yī)修的診斷,這是天道威壓,什么靈藥都救不回來。 經(jīng)此,眾人徹底明白,疏狂界天道不容異界來魂的存在。 和光道:“疏狂界天道太強(qiáng),不允許異界來魂踏足。就算想對付虞世南,也沒法把他逼進(jìn)疏狂界。” 寧非天沉吟片刻,道:“他不來,可以通過某種手段暫時(shí)把疏狂界轉(zhuǎn)移到他那兒。” 阿猛神色大驚,“師兄,那是秘術(shù)!會死人的!” 和光深深看他,沒問后果,只問方法,“怎么移?” 寧非天又問了一遍,“你想親手殺他嗎?” 和光點(diǎn)頭。 阿猛勸不動兩人,急得跺腳,“你們瘋了嗎!” 無論是誰,絕不會讓她實(shí)施這種辦法。寧非天,也只有寧非天,會遵從她的心意,生死不論。 他看淡生死、隨心所欲。她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 在這件事上,兩人意外地互通。 半個(gè)時(shí)辰后,茅草屋內(nèi)。 寧非天設(shè)下隔離陣法,屏蔽外界,“一旦開陣,只能撐半個(gè)時(shí)辰,想好了?” 回答他的是衣裳摩挲聲,一件件僧袍里衣落地。 和光赤身裸體盤坐在中央。 阿猛體貼地用陣法升高室溫。 寧非天搖頭笑了,抽掉腰帶,蒙住眼睛,系在后腦勺,關(guān)閉視覺、嗅覺,只留聽覺和觸覺。 順著熱源,走了過去,解釋道:“脖頸以下,身體每一寸都要刻制陣法。陣紋從皮膚深入經(jīng)脈,關(guān)節(jié)處刻制疊加陣法,每一條血管、每一塊血rou都成為陣法的養(yǎng)料?!?/br> 和光闔上雙眼,“開始吧?!?/br> 寧非天抬起她的右手,按住小指指腹,“有些疼,忍住?!?/br> 一縷陣紋從他指尖浮出,刺入她的指腹,從指甲蓋下方擠入里面的嫩rou,一縱一橫來回刺,刺滿下方,穿透指甲延伸到指甲蓋面。接著沿著血管和血rou流動,一圈圈、一層層,從小指向上延伸。 寧非天的神識聯(lián)通陣紋,黑紋刺到手腕的那刻,他感受到手下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好似意識在極力忍耐,卻難以控制身體的反應(yīng)。 “忍不住就叫出來。” 她從齒縫擠出沙啞的低聲,“還行?!?/br> “這才開始,中途不會停,實(shí)在痛就抓住我的手?!?/br> 兩根手臂刺滿,她滿身大汗,卻沒有□□出聲。 接下來是雙腿,阿猛搬來一張?zhí)梢?,扶和光上去?/br> 寧非天走到躺椅下方,左膝跪地,抬起她的一只腳,擱在自己右腿。 腳趾的神經(jīng)異常靈敏,痛覺也是。她的腳趾痛得內(nèi)抓,他不得不一只只扳開,從腳趾縫間開始刺。 或許雙腿新長出來的緣故,寧非天感覺她腿上的皮膚特別滑嫩細(xì)膩,和滿是繭子的手掌不同。 阿猛從旁看著,一面為光姐的痛楚揪心,一面又為兩人之間這種矛盾的氛圍心動。 雙臂、雙腿,然后是腹部、后背。 一身刺完,汗水浸濕滿張?zhí)梢巍?/br> 和光俯身趴在扶手,不住喘氣。 寧非天把僧袍披在她身上,解開額頭的眼帶,又系回腰間,“怎么樣?” 她就著阿猛端來的水壺喝了一口,啞著聲音道:“還行。” 寧非天笑了笑,沒戳穿她,轉(zhuǎn)而問道:“曜臺的涂一,是虞世南的手下吧?!?/br> 和光道:“不錯(cuò),涂一擁有虞世南前生的記憶?!?/br> 寧非天道:“那我和你一塊兒吧,以私人身份?!?/br> 阿猛忙道:“我也去!那老貨害死這么多師兄弟,怎能放過他!” 聽聞寧非天要去報(bào)仇,疏狂界的參戰(zhàn)弟子們也坐不住了,紛紛要跟著干。 后來,隨同寧非天前往坤輿界的弟子竟有三百多人。 另一邊,涅槃樓集會。 所有弟子齊聚一堂。主持集會的上層還沒來,弟子們竊竊私語議論起來。 “無相魔門的魔氣不夠用了,執(zhí)法堂為了掩蓋消息,把很多弟子外派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饒是這樣,魔修們也察覺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