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節(jié)
這時,周老兒就地一撲,躲開兩名修士的手,如同蚯蚓般三兩下爬到顧鼎臣面前。 成汝玉面色大變,就要上前趕走周老兒,被顧鼎臣止住,只得打起心神警惕,做好出手保護的準備。 周老兒抱住顧鼎臣的腳,急切地嚎道:“將功補過,我能將功補過!” 顧鼎臣饒有興趣地睥睨他,“怎么個將功補過?” “除去那個酒樓的jian細,我還知道一個jian細的身份!他不去鬼樊樓,只通過書信與其他人聯(lián)絡(luò)?!?/br> 成汝玉道:“我們搜魂其他jian細,自然能知道?!?/br> 周老兒忙道:“異界jian細一般刻了禁制陣法,破解陣法需要時間,不然你們也不會還在這兒?!?/br> 成汝玉瞇眼看著周老兒,又道:“我們也可以把你搜神?!?/br> 周老兒道:“這件事不是我看見的,也不是我聽見的,是我通過傳音知道的,你們搜神沒法搜出來?!?/br> 一個說書人插了一句,“他們還可以搜魂你......” 周老兒jian笑,“坤輿界律例,今世事今世畢,你們不能搜魂坤輿界人士?!?/br> 顧鼎臣也笑了,確實不錯,除了涉及異界來魂,坤輿界不隨意殺害本土靈魂?!罢f吧,要是真的,我開口讓你從輕量刑。” 周老兒道:“那個jian細是逾疆界的人,不知從哪兒搞來的身份證明,很久之前就進了坤輿界,混成大門大派的正道修士。” “哪個門派?” “萬佛宗?!?/br> 這三個字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 周老兒繼續(xù)道:“你們得快些,那個jian細就要出手了?!?/br> 第438章 438暗涌交鋒(下) ◎西瓜:給光愛的教育◎ 菩提城。 隱蔽的小巷轉(zhuǎn)出一個萬佛宗弟子,疾步走向大街,很快沒入車水馬龍的人流。 鄒巖徑直走向萬佛宗,一入宗門,飛往所屬的嗔怒禪。 沒多久,嗔怒峰的影子還沒見著,身后響起一句喊聲。 “嗔怒禪的師兄!” 鄒巖迅速望了眼四周,云霧滾滾。除了他和喊話的男修,再沒有別人,嗔怒禪的師兄顯然是指他。 行動即將開始,鄒巖不想多生事端,便沒有答應。 “鄒巖師兄——” 來人必然認識自己,這下鄒巖不想回應也不行,距離嗔怒峰還有一段距離,那人跟過去就不好了。 鄒巖停下,換上笑臉,扭頭去看。 來人明明是個男修,面貌姣好若女子,舉止投足之間,也帶著些許媚惑。他施施然飛來,距離鄒巖不足三尺。鄒巖甚至能清晰地數(shù)清來人眼角暈出細粉。 “鄒師兄。”來人嬌嬌地喊了他一聲,伸手就來扯他的袖子。 鄒巖嚇得脖頸一涼,下意識后退幾步,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師......師弟,咱們好像沒見過?!?/br> 來人捂住嘴角,笑道:“師弟明水炎,修歡喜禪,這不就認識了嘛?!?/br> 聽到歡喜禪三個字,鄒巖忙不迭退半步,看見明水炎凸起的喉結(jié),更退一步,藏好屁股。 “在下和歡喜禪素無交往,不知師弟找我何事?” 明水炎嗔怪地瞥了他一眼,笑容更加嬌媚,“師弟欣慕師兄許久,鼓起勇氣,今日特來找?guī)熜郑M芎蛶熜止捕纫煌?。師弟的洞府不遠,師兄隨我去一趟,耽誤不了太久?!?/br> 鄒巖咳了咳,忙道:“多謝師弟的心意,在下性取向正常,恐怕無法回應師弟的心思。” “不試試,師兄怎么知道性取向正常不正常?”明水炎上前一步,扯住他胸膛的衣襟,點起腳尖,朝他臉上呼出一口氣。 鄒巖被這股香味嗆了好幾下,拍開明水炎的手,轉(zhuǎn)身欲逃。身子還沒轉(zhuǎn)過去,后背突然被點了一下,身子動不了了。 “明淡,早說你媚惑術(shù)沒學好,你偏不信。” 后方閃出一人,鄒巖認得,是經(jīng)常跟在和光身后的閉口禪子尤小五。他說的明淡是誰?明水炎? 鄒巖細細打量明水炎,一身故作姿態(tài)的嬌媚,他才沒認出來。 “說不定呢?我還以為這個姓鄒的就吃這一套。”明淡撩了一下發(fā)絲,媚態(tài)頓時消失,又恢復成平日的嬉皮笑臉。 尤小五道:“一棍子能解決的事兒,這么麻煩干嘛?” 明淡道:“把他騙過去還不好,為何要用暴力?你跟大師姐這么久,越來越不學好了?!?/br> 尤小五瞪過去,“怎么就不好了?不準說大師姐的壞話!” 兩人都和鄒巖八竿子打不著,又是執(zhí)法堂弟子,鄒巖腦子嗡嗡地響,已經(jīng)聯(lián)想到對方找上門的原因。他還想掙扎試試,便道:“師弟為何捆我?這玩笑可不好笑。在下還有要事,還請快些解開?!?/br> 明淡譏笑,“有事?有什么事兒?急著給逾疆界報信?” “說這么多干嘛?扛回去審問就行了?!闭f著,尤小五走到鄒巖身后。 接著,鄒巖感覺后頸劇疼,眼前一黑,就失去意識。 再醒來,他被反手縛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眼前不止明淡,還有執(zhí)法堂主西瓜和副堂主明非。 面前豎著一面留影鏡,鏡中的不是別人,正是逾疆界代表殷羨,百年前派他來坤輿界臥底的人。 殷羨正眼都沒看他,不悅地盯著西瓜堂主,不耐煩的聲音從鏡中射出來,“萬佛宗執(zhí)法堂主?我們素無交集,找我何事?” “我和殷代表確實沒見過,這人你可認識?”西瓜堂主繞到鄒巖身后,掐住他的后頸,提起他的腦袋,摁在鏡上, 殷羨細細打量鄒巖,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不認識?!?/br> 鄒巖忍不住握緊拳頭,說不失望是假的,然而來坤輿界之前他已做好準備,jian細鮮有活著回到故土的。 西瓜捏著鄒巖的下巴轉(zhuǎn)了轉(zhuǎn),好讓對面的殷羨看清楚些,“真不認識?” 殷羨皺起眉頭,“如果堂主找我只是為了莫須有的事兒,趁早斷了通訊好,在下還有事兒,沒空陪堂主瞎耗......” 西瓜笑了,“殷代表別急,再仔細看看,若他是殷代表的人,那坤輿界就把他全須全尾地送回去。” 鄒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心里打起鼓來,他還有回到故土的機會? “若不是,那他會怎樣,也和殷代表、逾疆界沒有關(guān)系?!?/br> 異界jian細會怎樣,在場眾人都清楚得很,刑訊逼供,搜魂,搜刮干凈利用價值。 鄒巖期待地看向殷羨,胸中涌上不切實際的想法。 殷羨依舊沒看他,唇角差嘲諷地勾了勾,“全須全尾地送回去?堂主說得真好聽,恐怕是大張旗鼓地送回去吧,宣告所有人坤輿界抓住了其他界域的jian細,而且其他界域也承認了。很遺憾,我不認識他。堂主不妨去問問烏束代表,許是千壑界的jian細也說不準。” 說完,殷羨即刻轉(zhuǎn)身,通訊鏡黑了下去。 鄒巖的心也跟著沉下去。 接著,他的肩膀被拍了拍,“你被放棄了啊?!?/br> 鄒巖壓下心里的酸澀,悶聲道:“堂主找錯人了,問問千壑界,說不定還有希望。” “你想回逾疆界嗎?”副堂主明非突然走到他身前,語氣輕柔地問。 鄒巖心頭動了動,硬下心腸,咬牙道:“副堂主想錯了,在下不是逾疆界的人?!?/br> “是么?”明非臉上的笑意更溫柔,“不管你是哪個界域的孩子,把你們界域的陰謀告訴我,我也會送你回去,不會告訴任何人。沒有人會知道,你可以回到故鄉(xiāng)隱姓埋名生活?!?/br> 鄒巖強按住內(nèi)心的沖動,扭開臉。 嘀嘀嘀的聲音打破寂靜。 明淡摸出一看,眉頭緊緊擰起,“查出來了,幾日前,這家伙從藥宗買了用于花草的藥水?!?/br> “花草?光養(yǎng)了六十多盆花,好像今天會去澆。”明非搖頭,“不對,藥宗的前輩親自檢查過,那些花草沒毒,不然不會讓光接觸?!?/br> 明淡道:“他買的不是毒藥,是隱蔽黑墨的藥水,只有接觸到清水,才會顯現(xiàn)?!?/br> 明非直直地盯住鄒巖,“你在花草上干了什么?你要給她看什么東西?” 鄒巖獰笑出聲,“怪就怪你們保護得太好了,沒讓她看清人們的真實看法!不過元嬰期的菜鳥,能有多大實力,你們信她,坤輿界大多數(shù)人可不信她!” 明淡急道:“怎么辦?這個時間點大師姐已經(jīng)過去了,說不定已經(jīng)看到......” 嗔怒峰。 峰頂大殿暫時禁行,除了和光同值守的保護者夏枕風,無人能近。自從一輪戰(zhàn)的規(guī)則發(fā)布,和光鮮少見到外人。 今日澆花也通過重重請示才得到許可。 夏枕風守在不遠處的桃花樹下。 她獨自走去殿前,照例走到左數(shù)第一株花,拿起噴壺,甚至無需動腦思考,憑借多年的習慣就撒了下去。 然而,花草沐浴水珠的樣子與她記憶中截然不同。 草葉一觸到水滴,顯現(xiàn)出黑色的斑點,隨著水滴的擴散,越來越多斑點出現(xiàn),連接成一個個字。 【去死!不過一個元嬰期的菜鳥,憑什么代表整個坤輿界!】 【現(xiàn)在如你所愿了,為了你一時的榮耀,整個坤輿界都要陪你遭殃!你問心無愧?】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你死了說不定換一個代表!】 ...... 越來越多字現(xiàn)出來,一句句話不忍直視。 和光知道執(zhí)法堂隔絕自己和外人的理由不僅是安全問題,更怕其他人的想法影響到她的心態(tài)。 親眼所見的這一刻,她也說不出心里什么想法?;剡^神來之后,第一個清楚的想法竟然是執(zhí)法堂這么嚴密的防守還是有了漏網(wǎng)之魚。 就在這個時候,桃花樹下傳來一聲疾呼。 “執(zhí)法堂傳訊事情有變,迅速離開這兒!” 夏枕風沒有警戒四周,視線也沒有落在她身上,而是落在一排花草。和光曉得,執(zhí)法堂弄清楚了。 她微微偏身,借著轉(zhuǎn)身的掩護,抹掉第一盆花草的字跡,震干上面的水珠,偽裝成沒有澆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