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節(jié)
【和郁:會是賀拔家主嗎?禁地暴露的事兒,和寧非天脫不了干系。就算要報仇,也不該是這個時候。他能做到家主的位置,不該是這么急性子的家伙?!?/br> 和光想了想,還是說了幾句。 【和光:不像是報仇。若是報仇,犯人應該把所有魔氣聚集起來,一下子放在疏狂界修士最多戰(zhàn)力最多的地方,借著天道的紫霄玄雷,一次性鏟除疏狂界的有生力量,迫使疏狂界在天曜大戰(zhàn)中敗北。】 這個方法,只有在不容魔氣的疏狂界才能奏效。但是,其他界域的天道容許魔氣存在,只要有人有心在那個界域最強的宗門放出魔氣,不消片刻那個宗門就會灰飛煙滅。 這就是魔氣的可怕之處,也是坤輿界最初被萬界排斥的緣由。 【和郁:在下信你不是兇手了,這個法子著實恐怖。】 【烏束:有點意思,兇手明明能攪他個天翻地覆,偏偏要這么漏水一樣玩,其中的緣由,和尚你有頭緒沒?】 【和光:我覺得可能是實驗?!?/br> 【和郁:實驗?】 【烏束:說清楚點?!?/br> 【和光:不好說,我沒證據(jù),就是種感覺,犯人似乎用疏狂界做實驗,一道道黑柱就像一個個實驗,實驗結(jié)束,真正的陰謀也就揭露了。】 過了一會兒,玉牌才傳來兩人的訊息。 【烏束:呵,照你這么說,是件大事,身在疏狂界的我們搞不好會陷進去?!?/br> 【和郁 :和疏狂界共存亡么?唉,要不是曜臺還在這兒,真想走了?!?/br> 諸天大會的舉辦場地——曜臺,搬運需要花費極大的靈氣和時間。舉辦界域更換,從天極界轉(zhuǎn)移到疏狂界已經(jīng)是例外,再搬運一次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和郁:現(xiàn)在怎么辦?】 【和光:等疏狂界抓住犯人吧?!?/br> 【烏束:癡人說夢!那嚴有山就是個草包,還不如把指揮權(quán)給老子,老子兩個時辰就能布下天羅地網(wǎng)?!?/br> 【和郁:噢呀,烏道友還用兩個時辰,在下一個時辰就夠了?!?/br> 【烏束:閉嘴,偽君子你找打是不是?】 ...... 兩人一如既往陷入了無意義的吵架。 和光無奈地搖搖頭,這幾日就沒一次和平結(jié)束對話。要她說,以烏束的暴脾氣,合該來修嗔怒禪。以和郁的貧嘴,簡直是閉口禪的好料子。 叩叩叩,一名坤輿界弟子從門外進來。 弟子照例匯報今日的情況,疏狂界的巡邏弟子因為管理失誤來了兩趟,與九德界達成了一筆大交易。最重要的是與千壑界做成了戰(zhàn)略物資的買賣,烏束高價賣了批火山巖給她,眼下正在運入飛舟的倉庫...... 匯報完日常情況之后,弟子抬頭,迅速地看了她一眼,才壓低聲音說道:“照代表的話,今日依舊監(jiān)視天極界的飛舟。賀拔勢沒有出來,賀拔恕數(shù)次前往其他界域的跨界飛舟,很快便回來,沒有可疑之處。” 和光問道:“賀拔長老呢?” 弟子道:“剛剛收到天極界飛舟上線人的消息,賀拔長老一刻鐘前似乎現(xiàn)身了,來去太快,線人無法確定?!?/br> “出現(xiàn)在哪兒?” “天極界和千壑界飛舟斜側(cè)的通道?!?/br> 和光曾看過,那條通道不寬,修士鮮少選那條路,行經(jīng)的多是從千壑界出口它界的貨物。若她沒記錯的話,那條通道似乎可以一直通向她這里。 她轉(zhuǎn)過身看向外面,正巧看見角落里的雨幕顫了顫,什么東西飛快過去了。她定睛一看,竟然是那賀拔長老。 踏破鐵鞋無覓處,他居然自動送上門來了。 只見他身影一閃,溜到坤輿界飛舟后邊去了,那兒正在卸貨。 和光不敢耽擱,顧不得同弟子解釋,飛身去了。 倉庫。 一塊塊奇形怪狀的火山巖立在地上,有些不過膝蓋高,有些卻比人還高。每一塊巖石上燃燒著熊熊烈火,頂部的凹陷處甚至流著紅色的巖漿。 溫度不同尋常,哪怕是元嬰期也不可直接觸摸,搬運的需得靠特殊的冰車托運才可。冰車的壽命不長,搬運的弟子應用最快的速度從千壑界飛舟運回坤輿界飛舟。 不知為何,此時不見一個弟子,只有熊熊沸騰的火山巖和汩汩融化的冰雪水,車輪已經(jīng)融化得凹陷下去。 和光心覺有異,放輕腳步溜進去,就見飛舟后邊躺著許多坤輿界弟子。她蹲下查看,暈了,還有氣兒,都是后頸一道紅印。 應是那賀拔長老的手段。 她加快速度過去。 冰塊融化的水霧蒸騰上升,伴隨著火山巖的熱氣顫動,景象模糊重影,視野不甚清晰。 繞過數(shù)個火山巖,賀拔長老的身影陡然沖入眼簾。 他站在原地,眼睛瞪得極大,面容驚恐。 和光顧不得其他,取下蛟筋揮了過去,趁他出神瞬間抓住,念咒捆住他的腰之后,才來得及去看那令他驚恐的景象。 令人窒息的水汽,沸騰、滋滋冒泡,霧茫茫一片,熱氣和水汽相互交織,仿佛把前方的空間都扭曲了。 和光掐訣使去,呼地一陣風,短暫吹散白霧,頃刻間熱霧又蒸騰出現(xiàn)。 短短一瞬間之內(nèi),她看清了那兒的景象,不由得露出和賀拔長老一樣的臉色。 紅色的巖漿,直徑足有三尺長,咕嚕咕嚕冒著泡,現(xiàn)在這個偌大的巖漿池緩緩地沉入地面,沉入如同深淵一般的黑洞。 直徑三尺的巖漿,若按外邊的火山巖比例來算,幾乎有一層樓高。 不詳?shù)臍庀暮诙瓷l(fā)出來。 和光心里不禁打抖,這玩意兒到底是什么?更重要的是,它通向哪兒? “啊——” 巖漿后方突然傳來尖叫聲。 和光拖著長老迅速走去,就見一名身穿坤輿界弟子袍的修士在火山巖后方,半個身子都沉進黑洞里。 和光看了看手中的長老,又看了看那弟子,嘖了一聲。先把長老系在一旁,再奔向那名弟子。 黑洞尚屬未知之物,她不好冒然淌進去,于是她站在黑洞邊緣,揮出一根鐵鏈,綁住弟子的腰部,然后使勁兒往上拉。 沉下的速度極快,火山巖已經(jīng)不剩一尺。幸而弟子有她拉住,只下沉到腰部,就算如此,也沒法完全把他拉出來。 底下有一股極強的力量,不知是來自那方的吸力還是黑洞本身的阻礙,總之這股力量幾乎匹敵元嬰。 不詳?shù)臍庀u漸重了,要是此時從里邊沖出一道黑柱,這弟子的命就保不住了。 弟子面容恐懼,似乎也意識到性命難保一般,抽了抽鼻子,對她說道:“和光前輩,沒用了,不要管我了。您先離開吧,要是波及到您就糟了?!?/br> 和光笑著安慰他,“你都叫我一聲前輩了,哪能拋下你不管?” 她口中念咒,把一百零八顆念珠圍在弟子四周,一顆顆連出金線,結(jié)成陣法。她先踩了踩陣法,確定穩(wěn)定之后,踏了上去,走到弟子上邊,使出渾身解數(shù)往上拉。 咕?!?/br> 火山巖完全沉入黑洞,紅色的巖漿蔓延開來,guntang的氣泡一個個破碎。 弟子已經(jīng)沉沒到胸膛。 和光深吸一口氣,念咒把一層念珠浮在黑洞表面,念珠佛力大減,與此同時吸力也減輕不少。她借機把弟子拉出半個身子。 有用! 又一層念珠沉下去,她也成功把弟子拉到腰部,只剩下兩條腿了。 就在這個時候,斜刺里一個黑影一掠而過,一排巖漿氣泡啪啪啪破碎。 緊接著是賀拔長老的尖叫聲,他滿面恐懼地往后退了好幾步,“手!手!下面有只手!”大喊著,拼命掙脫身上的蛟筋。 手?黑洞里鉆出來的手?還有人沉下去了? 不詳?shù)臍庀⒏鼮闈夂?,時間似乎不夠了。 和光來不及管長老,把心思放在弟子身上,經(jīng)過一番費勁兒的拉扯,終于把弟子拉了出來。 她趕緊回頭去看長老,還在使勁掙脫蛟筋。 她長長地松了口氣,一把抹掉額頭的汗水。 這時,黑洞里猛然竄出一陣魔氣。 和光想把弟子護在身后,忙不迭去拉他,一伸手,摸了個空。 弟子轉(zhuǎn)瞬到了黑洞上方,他腰上還有另一只手,極長的黑色指甲,慘白的皮膚上鋪著一層獸類的鱗片,不似人的手。 弟子被這只詭異的手拖著往下沉去,直到黑洞漫到胸膛,似乎才明白發(fā)生了何事,臉上露出惶恐絕望的神色,嘴巴大張,一聲慘叫還沒喊出,腦袋就沉了下去。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和光還沒反應過來,就結(jié)束了。 身后響起恐懼的大叫,她回頭去看的時候,地上只剩一根蛟筋,賀拔長老又不知逃到哪兒去了。 嘩—— 魔氣沖天而起,和以往的數(shù)次一樣。不同以往的是,沒等天雷出現(xiàn),魔氣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地上只剩下一個黑色的圓。 黑洞也沒了。 嚴有山帶著疏狂界的弟子趕到時,只看見一臉沉吟的和光、一片狼藉的倉庫,以及一個直徑三尺的黑圓。 “發(fā)生了什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和光咽了咽喉嚨,正要開口,上方響起了一個略帶笑意的聲音。 “這還用問?不就是和光道友畫陣失敗?”殷羨出現(xiàn)在上空,笑瞇瞇地看著她。 這家伙,什么時候來的? 和光瞇起眼睛盯住他,“殷道友有話直說,何必陰陽怪氣?我畫了什么陣了?你哪只眼睛見我畫陣?” 嚴有山看看她,又看看殷羨,轉(zhuǎn)而問殷羨道:“殷代表來多久了?可看見什么?可有什么證據(jù)?” 和光扭頭看向嚴有山,他竟然跳過她先問殷羨,她被懷疑了么? 殷羨飛下來,“來得比嚴道友早些,沒看見和光道友畫陣,但這陣法旁確實只有她一人,這兒又是坤輿界的地界?!?/br> 錯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萬界的代表都到了,無不是一臉震驚地看著地上的黑洞和旁邊的她。 和光懶得搭理殷羨,看向嚴有山,把發(fā)生的事情一一說了一遍,包括賀拔家族的長老和被拖入黑洞的弟子。 說完,她才辯白道:“門口躺著的坤輿界弟子,你們沒看到?若是我做的,何必打暈他們?更不要說在坤輿界的地盤做出這種事,平白惹得一身sao。這明擺著是陷阱,是個人都看得出來?!?/br> 嚴有山點頭,太過明顯的陷阱,會設這個陷阱的家伙幾乎是把人當傻子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