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節(jié)
和光垂眸俯視他,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句,“你發(fā)春了。” 他面上的羞怯頓了頓,薄紅似乎減退了些,手下亂扯著衣裳,似乎更難受了,薄紅染成暈紅。 “發(fā)、發(fā)春......這個(gè)詞不雅,道友有何緩解方法?” 和光想了想,“這都不知道?你沒去過青樓?” “青......青......”一個(gè)詞都說不完整,他的臉更紅了,“那地兒不雅,九德界怎會有那種地方?就算有,也不是我該去的?!?/br> 嚯,和光上下打量他。 九德界出正人君子,這家伙不是君子,居然還是個(gè)正人。 “道友?!彼殖读顺端男渥?,似乎示意她多看看他?!霸谙乱绾尾拍芫徑膺@等難受?” “多喝水。” “什么?” 和光伸出食指,點(diǎn)在他上下唇之間。 他的視線隨之挪動,寒涼的指尖觸到的時(shí)候,他下唇彈了彈,喉嚨也動了動,接著他抬起眼眸,定定地看向,和她的嘴唇。 那嘴唇一翕一合,一字一字地吐道:“多、喝、水?!?/br> 說完,她勾唇一笑,身上的靈氣運(yùn)轉(zhuǎn)起來,一一匯聚到指尖。 咕咚—— 和郁感覺嘴里擠進(jìn)大量冰水,沖刷著往喉嚨里灌去。水流越來越大,水速越來越快,幾乎要擠爆嘴巴。 他難受地看她,她笑意愈深。 嘩—— 傾天瀑布般地水柱從她指尖灌出,沖向他的嘴巴,一下子就把他撞出去,砰砰砰——攔腰截?cái)嗪脦卓脴涠紱]停下來。 和光遙望和郁越來越小的身影 ,不由得笑了出來。活該,sao到老娘面前,恁不死你。 “和——光——” 一聲暴喝起,和光下意識停手。 寧非天頭疼地看著她,語氣有些無奈,“傾家蕩產(chǎn)買的房子,你悠著點(diǎn)玩?!?/br> 院子里,開始有代表蘇醒過來,陷入了和郁一樣更甚于和郁的狀態(tài),寧非天正忙著處理他們。 和光不怎么誠懇地道了句歉,步伐輕松地走向和郁,去看看他的嘴巴爛了沒。 和郁躺在一顆橫腰折斷的樹下,嘴唇周圍繞著一圈淺淺的紅印。他木然地望著夜空,和光的臉擠進(jìn)天空,倒映進(jìn)視野的那一刻,他的心都漏了一拍,下意識捂住嘴,生怕她再來一次。 她隨意地踢了踢他,“不熱了?” 和郁搖搖頭,接著連忙點(diǎn)頭,嘴唇動了動,話都說不明清。 她笑了,“到底熱不熱啊?” 和郁強(qiáng)忍住嘴唇的灼痛感,擠出幾個(gè)字,”不熱了?!?/br> “清醒了?” “清醒了?!?/br> “不發(fā)春了?” “不發(fā)......”和郁覺得嘴巴火燒火燎的,聲音低了些,“春了。” 不遠(yuǎn)處,響起無力的求助聲,“那邊倆,你們要沒事,過來搭把手啊。” 寧非天身上掛著一個(gè)爛醉如泥的代表,他極力按住代表的臉,那代表還是紅著臉往他身上撲。他身下還有企圖撲上去的代表,被他的腳止住了。 和光撲哧一聲笑出來,飛身躍去,一腳踢飛一個(gè)代表。 和郁看著那些脖子都被踢彎的代表,下意識摸了摸脖頸,突然覺得她對他還是留了手的。 寧非天咂舌,問道:“就沒什么輕點(diǎn)的辦法?過幾日便是諸天大會了,若是群豬頭代表出去,還以為我揍了他們呢?!?/br> “有啊,多喝水就行了?!?/br> 寧非天想起她方才的法子,按住旁邊的代表,指尖冒出汩汩水流,往代表面上滋。滋了一陣,代表臉上的紅色慢慢消退,意識似乎迷迷糊糊地回來了。 和郁看到這兒,又覺得她還是對他懷恨在心。明明可以用水流慢慢喚醒他,便要用水柱。百感交集之下,他嘆了口氣,也給群魔亂舞的代表解酒起來。 這些代表臉上神情各異,也不知到底做些什么夢,和郁回想起自己的夢,臉龐又燒了起來。更別說他半夢半醒的時(shí)候,還拉著另一個(gè)關(guān)系不甚親密的代表,這么想起來更是羞愧。 他一邊滋水,一邊偷偷瞄和光。 她大手一揮,院子里瞬間冒出十幾個(gè)蓄滿水的水缸,莫非要舀水揚(yáng)?可是靈力化水不是更方便?水缸不是多此一舉? 很快,和郁知道自己想錯(cuò)了。 她隨便抓起一個(gè)代表的腦袋,直接往水缸里摁。咕嚕咕嚕的水泡聲響了起來,那代表的雙腿不停地?cái)[動,就像是被按在砧板上的魚最后的掙扎。 沒過一會兒,水聲小了,掙扎的力度也小了。最后一聲咕嚕破碎,那代表的身體就像是被剁掉的魚頭,無力地沉入水缸。 和郁看呆了,一時(shí)之間也不知該不該阻止她,雖說代表們都是化神期修士,不至于這樣就死了,然而這種做法,也太遭罪了。 用這種快捷的方式,在短短時(shí)間內(nèi),她又淹了十多個(gè)代表。 后來,她似乎不耐煩了,打了個(gè)響指,整個(gè)院子堆滿了水缸。她取下手臂上的碧璽海藍(lán)寶念珠,往上高高一甩,再往院子里猛地?fù)]了一圈。 咚、咚、咚...... 滿院子的代表就像餃子一樣,全被甩進(jìn)水缸里。 這還沒完,代表們晃動雙手,掙扎著想要爬出來。 她腳下一點(diǎn),躍上身邊的一個(gè)水缸,站在邊沿,踩在代表的腦袋上,狠狠把那代表往水里按。 至于周圍那些掙扎的代表,她不停地甩動蛟筋。就像打地鼠一樣,哪個(gè)腦袋冒了出來,馬上把那個(gè)腦袋打下去。 啪、咕咚、啪、咕咚...... 鞭子聲和溺水聲不絕于耳,活像個(gè)折磨人的囚房。 和郁嘶了一聲,心道真不是個(gè)善茬。他忍不住去看寧非天,怕鬧得太過分惹惱了主人。多虧和光的出手,寧非天麻煩少了不少,已經(jīng)走到“罪魁禍?zhǔn)住比袈姑媲啊?/br> 若鹿癡癡地坐在地上,兜頭罩著一個(gè)大缸。明明看不清四周的景象,也不知怎么察覺到來人的身份,緩緩地叫了句師兄。 寧非天眉頭一挑,“你還好意思叫我?” 缸里傳出悶悶的笑聲,若鹿的身子晃了晃,“師兄你能不能別脫了,我怕?!?/br> 寧非天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和郁聽到這句,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小子到底做的什么夢啊。 若鹿的語氣變得有些驚恐,“就算拼酒輸給了和光道友,也不用把□□都脫了啊?!?/br> 寧非天臉龐泛起紅色,神情惱怒,“說什么蠢話,我怎么可能會喝不過她?!?/br> 和郁:重點(diǎn)在這兒? 若鹿渾身顫抖,揪住寧非天的褲腿,語氣更加害怕了?!皫熜謩e跳了,別跳了!臺下的人都看著呢!” 和郁:好家伙,原來是當(dāng)眾跳脫衣舞! 寧非天的臉色黑如鍋底,抬手一錘打在缸底,缸里若鹿的腦袋跟著晃了晃。 接著只聽得一陣水聲,大缸倒流出水來,嘩啦嘩啦如瀑布一般從缸里倒下來。 若鹿咳了好幾聲,嘴里咕嚕咕嚕冒泡。他想拿掉腦袋上的大缸,可是被寧非天死死按住了。 寧非天解氣地笑了一聲,“醒醒吧你。” 就在這個(gè)時(shí)候,樹下的盛明華突然站起來,她面上微帶薄紅,似乎沒受到迷魂香的影響。不過也是,她就在院子邊緣,離得最遠(yuǎn)。 她掃了院子一眼,說了聲無聊,轉(zhuǎn)身離開。 片刻過后,院子中央也站起個(gè)人,竟然是烏束。方才烏束一直乖乖坐在地上,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和郁等人自然也忽視了他。 仔細(xì)一想,當(dāng)時(shí)若鹿不小心倒酒的時(shí)候,半缸酒可是朝著烏束的身上潑下去的,他應(yīng)是受影響最深的才對。 此時(shí),烏束越過滿院的“尸體”,徑直朝外面走去。離開院子一段距離,才喊出聲。 “盛明華。” 盛明華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他。 和光往外瞧了一眼,也朝院子外走去,放輕腳步,躲在墻壁下,探出半個(gè)腦袋,偷窺沙灘的那兩人。 和郁覺得偷窺不是君子所為,可耐不住心里癢癢,慢慢挪過去,蹲在她身邊,也學(xué)著她那樣探出半個(gè)腦袋。 于是,墻壁上多了個(gè)光禿禿的腦袋,和一個(gè)不那么光禿禿的腦袋。 第369章 369酒局(五) ◎夜終了,夢醒了,席也該散了?!?/br> 烏束做了個(gè)夢。 據(jù)說那年是千壑界數(shù)萬年來最熱的一年,據(jù)說那天是那一年最熱的一天,在熾焰山百里外的火山,他遇見了盛明華。 一群被烈陽和火山曬成黑炭的奴隸,為了一口清水,搶得你死我活。 他第一眼就看見了盛明華,因?yàn)樗郎喩硎茄拖袂й纸绫榈氐暮趲r熔漿,因?yàn)樗蚺苛怂械呐`,搶到了那口水,狼吞虎咽灌了下去。 烏束還記得,她抬頭看過來的那一瞬間,熾焰山恰好刮來一陣寒風(fēng)。她的眸子也是那般冷冽,就像冰原桀驁不馴的孤狼。 他把她帶了回去,她從野外的公共奴隸變成了他的私奴。 在所有私奴中,地位最高的是影奴,和主人簽訂生死相關(guān)的契約,時(shí)時(shí)刻刻跟在主人身后。 他給了她角逐影奴的權(quán)力,卻沒給她任何特殊的待遇。他想看看,這個(gè)擁有冰狼般眼神的女人到底能爬到什么程度。在眾多備選的影奴中,她的天資并不算最好,然而她依然打敗了前面的所有奴隸,爬到他身后的位置。 她們簽訂生死契約的那一刻,烏束知道自己沒看錯(cuò)人。 后來的一百年,他打敗干掉所有的敵人,終于爬到今日的位置,她一直跟在他身后。中途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命懸一線的危機(jī),她依舊沒有掉隊(duì)。 一百年來,身邊的來來去去,分分合合,她是陪伴最久的人。 烏束清楚,他對她有種不一樣的感情,他知道她也一樣,那只桀驁不馴的冰狼時(shí)不時(shí)會流露出依賴和愛慕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