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節(jié)
此時,爆出名字的代表們都愣住了。 掀開身上那層遮擋的青蛙皮,名字和界域出現(xiàn)的那一刻,他們身上帶著的階級的順序自然而然顯露出來。 令人信服的順序,不就是界域的排名么? 和郁沒再搭理那只喪家之犬,直直地盯住他麾下的附屬,笑道:“令人信服的順序,不該由我來說,應(yīng)該由大家來決定。” 沒人說話,臉色都難看得緊。 和郁正義凜然地把問題拋給他們,但是他們壓根沒有說不的資格。披著那層青蛙皮,他們還有挑釁嘲諷和郁的可能,掀開之后,便置身于階級秩序之下,再無獨立的可能。 于是,和郁第一個躍出去了。 按照諸天萬界的排名,加入和郁麾下的人,也一一躍出去了。 由此,井底經(jīng)歷了三個過程,全然無知的單打獨斗,撕開表面的和平之后、赤裸裸的叢林廝殺,階級秩序出現(xiàn),不盡完美,有人歡喜有人憂的結(jié)局。 和光沒有加入他們,坤輿界的名號一出來,別說他們自動當(dāng)她的踏腳石,不合起伙來圍攻她都不錯了。 她繞著那些人轉(zhuǎn)了好幾圈,試圖偷偷踩著他們躍上去,可那些家伙安排了防守,專門盯住她這種投機(jī)取巧的人。 她著實看了好一會兒,沒找著下腳的地方。 另一邊,季子野解決井壁里的事情之后,也專心于天頂。天極界的名號拿出去,比九德界還響亮。可是有了之前湖心島的那一遭,所有人都看到他滿身的黑色符文,沒有人愿意接近。于是,他也不能加入和郁組織的那批人。 這兒有季子野和化神期長老兩人,拼上一把,總能送一人出去。 化神期長老本不想送季子野一人出去,但是考慮到家主的命令,考慮到【世界的終極】就在眼前,權(quán)衡利弊之下,化神期長老決定試一把。 他們各自修煉起腿部力量,為飛躍做準(zhǔn)備。 過了一會兒,兩人都長成成熟的大青蛙,雙腿和臀部的力量也練得極為厲害。化神期長老當(dāng)踏腳石,定能把季子野拋出去。 保險起見,他們特地尋了個偏僻的角落。 飛躍前,化神期長老再三囑咐季子野,“他們都知道你是從天極界出來的,你可不要惹出禍?zhǔn)拢崖闊┮教鞓O界來,不然我饒不了你......” 季子野不厭其煩,好幾次打斷化神期長老的話,然而不讓長老說完,長老就不會送他出去。無奈之下,他只能邊聽邊點頭,發(fā)誓他不會故意惹禍。 兩人蹦上一塊不高不矮的巖石,化神期長老率先飛躍,飛到井中部偏上的位置。長老墜下之前,季子野也躍起,踩著化神期長老的身體,直直朝天頂沖去。 井壁烏黑的四面化作流光,從視野中一閃而過,頂部的光點越來越大、越來越亮,侵占了整個視野。 他就要出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下方突然傳來迅疾的風(fēng)聲。 他感覺不對勁,剛要往下看,一個綠色的影子擦肩而過,他腦門猛地一痛。 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青蛙,拿他當(dāng)墊腳石,躍了上去。 季子野氣急,想要抓住那家伙,卻被紅色的繩子一把甩開。 濕熱? 他定睛一看,不是什么紅繩子,分明是舌頭。 他無力地墜了下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家伙越來越遠(yuǎn)。 “多謝?!?/br> 上方輕飄飄落下兩個字。 謝個鬼! 這熟悉的聲音,與之前的“對不住”一模一樣,是之前把他抽進(jìn)井壁里的人!是和光! 季子野怒火中燒,剛要罵出聲,她已經(jīng)躍到天頂,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了。 作者有話說: 季子野:我好慘啊。 我的小天使們:你怎么還沒死!光光怎么不踩重一點,一腳踩死你! 第327章 327假貨 ◎什么玩意兒?敢在老子頭上動土?◎ 那兩只青蛙遠(yuǎn)離蛙群組織的時候,就被和光盯上了。她躲在巖石的陰影里,等待著那只姿勢怪異的青蛙的飛躍,那只青蛙警惕性之低,甚至超乎她的預(yù)料。 她輕而易舉就踩著那兩只青蛙飛躍出去了。 烏黑的井壁化作黑光在眼前飛逝,最高處的光點越來越大,光芒越來越盛,直至侵占整個視野。躍出井口的那一剎那,她有種穿越一層薄膜的實感。 緊接著,腦海里驟然涌現(xiàn)出一幕幕景象,都是她在井底一次次死亡、又一次次重生的輪回的畫面。 最初鍛煉舌頭,與烏束一同撞進(jìn)井壁,井壁內(nèi)無數(shù)個界域淪陷的場景,她與烏束死出井壁又沖進(jìn)來的過程,她踏著烏束飛躍卻被一起墜下去,她把烏束頂出井壁,最終她踩著那兩只青蛙飛躍...... 和光回想起幾輩子的事情,心下忍不住冒出些許遺憾,她做錯了好幾件事,有幾件事她本能做得更好。比如說她可以不把烏束拉入井壁,當(dāng)時如果小心點,也不會被大嘴巴的青蛙發(fā)現(xiàn)以至于被威脅。如果不是她多那一舌頭,烏束本來出不去...... 意難平的事情不少,可都能接受。 這么想著,她感覺意識突然清明了不少。眼前綠油油的手掌慢慢伸長,仿佛被白光染色一般,變回人族皮膚的顏色。視野逐漸變高,她往下一看,身體已然變回原樣。 一道道白光潑了下來,澆在她身上,洗滌全身。 天道威壓也降了下來,不再是原先的厭惡和壓迫。她覺得,更像是進(jìn)階成功后天道的認(rèn)可和嘉許。她越升越高,丹田越轉(zhuǎn)越快,識海的靈氣越來越多,她的修為仿佛升到難以想象的程度。 她還沒想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只聽得轟然巨響,白天倏地變成黑夜。 天道威壓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惡心感——魔氣,魔氣之重,就好像被突然扔進(jìn)魔窟,被無數(shù)魔氣撕咬吞噬。 她被迫停下來,雙腳落在堅實的地面。 四周漆黑一團(tuán),凄厲的風(fēng)聲在四面八方響起,鬼哭狼號一般,聽著慎得慌。其間似乎夾雜著些許人聲,然那古怪的腔調(diào)和詭異的譏笑,又不像是人族能發(fā)出的聲音。 和光摸不清眼前的情況,她應(yīng)該還在天問碑內(nèi),應(yīng)是到了第三關(guān),此間的場景,卻著實怪異得很。 沒有天問碑的聲音,也不見比她早到的代表。 她不好輕舉妄動,屏住呼吸,悄悄往風(fēng)聲最響的地方摸去。越走,越覺得魔氣深重,更盛于井壁內(nèi)的幻境。 這兒,到底是哪兒?她還在天問碑? 就在這個時候,風(fēng)聲倏地停住,仿佛風(fēng)也屏住了呼吸,天地間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愣了一下,不禁喘了聲氣兒。氣兒還沒完全呼出,耳畔拂過冷風(fēng),似一把利刃,緊緊貼著耳廓劃過。 陰風(fēng)又陣陣蕩起,鬼哭狼嚎又開始了。 她耳畔的那陣風(fēng)更冷,刺得后背寒毛直豎。 有人在身后。 呼、呼...... 和光沒有動,斜眼間往后瞥去,瞄到一張熟悉的臉——烏束。 他也在看她,往日那張臭得像茅坑一樣的臉,此時卻對她咧嘴笑了出來。 這家伙不對勁! “你終于來了。” 和光不知道這家伙想干嘛,甚至不確定這家伙到底是不是烏束。此刻狀況未明,還是先探探這家伙的目的為好。 和光也笑了,轉(zhuǎn)身對著他,不動聲色地離他遠(yuǎn)了些,“是啊,為了把你送出去,底下那些家伙都被惹毛了,矛頭全對準(zhǔn)我。擺脫掉他們,著實費了番力氣?!?/br> 她一邊笑著說,一邊觀察他的表情,眼睛都沒眨一下。由此,她斷定這家伙絕不是烏束,若是烏束,絕不會讓她占便宜,口頭便宜更別說了。 這時,風(fēng)又快了,從極遠(yuǎn)的地方吹過來,突然停在她面前。 魔氣黑霧漸漸撥散,又一人鉆了出來,又是烏束! 剛出來的烏束二號見了她,狠狠皺了一下眉頭,面色難看得緊。眼神挪到她身后的烏束一號身上,瞳孔驟然一縮,似乎受了極大沖擊,然后又像弄清了現(xiàn)狀一般瞇起眼睛,臉色卻完全黑了。 和光忍不住挑了挑眉,哦豁,這個才像烏束嘛。 烏束二號的眼睛在她和烏束一號之間逡巡了一會兒,像是做出極大決定一般咬了咬牙,沖她招手,壓低聲音道:“過來!” 她沒動。 烏束二號眉頭皺得更緊了,語氣帶著威脅,“快過來!” 和光腳動了動,還沒來得及走一步,肩膀猛地被抓住了。 身后的烏束一號直勾勾盯住她,抓得越來越緊,他指尖的陰冷氣息穿透衣裳,直直鉆進(jìn)骨髓?!澳阋ツ膬??你信他,不信我?” 烏束二號也走了過來,警惕地盯住烏束一號,催促道:“死禿驢,你瞎了眼了?那家伙是天魔,看不出來?” 肩膀突然傳來痛感,骨頭咔嚓響了,似乎錯了位。烏束一號俯下身子,貼在她耳畔,用誘惑的語氣說道:“別聽他的,你自個兒猜猜,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誰真誰假還用得著猜,你也不看看你那副德行,和我有半根毛像?” “哦?我怎么覺得我倆一模一樣,你別急她了,讓她自個兒選一個?!?/br> ...... 烏束一號和二號兩人一唱一和,眼睛直直盯住她,催促她快選一個。 “你說,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和光靜靜地看著他倆唱戲,聽到最后,她一把揮開一號的手,走到兩人中間的位置。在他們震驚的眼神中,淡淡地說道:“別讓我猜了,你倆打一架,誰贏了,誰就是真的。” “哈?”兩人異口同聲。 猜猜猜,猜你麻痹。 這倆擱這兒糊弄她,還以為她看不出來。 和光不耐煩起來,“不聽人話是嗎?打一架,烏道友總不至于連只天魔都贏不了,輸?shù)哪莻€,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br> 烏束一號和二號對視一眼,都僵住了。片刻過后,二號率先喊了一聲,兩人廝殺到一起。 她在心底冷笑一聲,走遠(yuǎn)了些,瞧兩只天魔演戲。先來一只假得不能再假的,再來一只學(xué)得有幾成像的,有了假的那只做鋪墊,她更容易把二號認(rèn)成真的。 這倆一早就串通好了,還假意把選擇權(quán)送到她手上,讓她去選二號。殊不知這種小伎倆,她早就玩爛了。 與其陷進(jìn)套,不如下套,讓他倆干起來。 明明是兩個假貨,打得還挺起勁兒,挺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