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節(jié)
烏束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唇角翹了翹。 賀拔勢把和光同烏束送上地面,接著處理地下的事情。 和光一上來,顧鼎臣忙不迭背來了小藥箱,走到她面前,給她上藥。 王御劍瞅了她一眼,見她沒什么大事,腳步一轉(zhuǎn),猛地?fù)湓谫€盤上,把所有的靈石收入手中。 他語氣里的激動(dòng)雀躍藏都藏不住,“贏了,我居然贏了,我就是賭神在世!” 原本以為這袋錢扔進(jìn)了大海,沒想到戰(zhàn)斗以這種方式結(jié)束,烏束沒贏,和光也沒輸,結(jié)果居然是平局。 圍觀戰(zhàn)斗的修士都是各界的頂尖人物,出手闊得很,賭盤里的錢不是小數(shù)目,結(jié)果只有王御劍一人壓了平局,左右兩個(gè)賭盤的靈石都到了他手里。 王御劍收回錢,吹著口哨,走回和光身邊。 她隨意坐在地上,神色嚴(yán)肅,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顧鼎臣像個(gè)cao心的小媳婦一樣,蹲在她面前,一邊小心翼翼地給“大官人”敷藥,一邊勞心勞力地勸道:“和光道友啊,出門前,西瓜堂主不是吩咐過了嗎?多喝涼茶,憋住了?!?/br> “你看看你,都破相了,幸好沒斷手?jǐn)嗄_,不然回去了,我怎么向西瓜堂主交代啊!” 王御劍皺了皺眉,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在心底大概轉(zhuǎn)了一下身份。 光是媽寶型的大官人,顧鼎臣是小媳婦,西瓜堂主是黑心婆婆。大官人在外邊受了欺負(fù),小媳婦既擔(dān)心,又不敢說重了話,又怕黑心婆婆知道了怪罪于他。 好家伙,瞬間通暢了。 王御劍走過去,提高聲調(diào)說道:“忍什么忍?他們都打到臉上了,這還能忍?要我說,光干得好!”他朝她比了個(gè)大拇指。 顧鼎臣擺擺手,“我看你是賺了錢才這么說,要是沒賺錢,指不定抱著賭盤哭呢。” 顧鼎臣正要給她另一邊臉上藥,和光回過神來,攔住了。 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擦要擦到什么時(shí)候? 她搶過藥瓶,閉緊眼睛,直接往臉上倒了一遍,大概抹勻了,用繃帶綁住了。 顧鼎臣正要起身,和光一把拉住他,不說二話擼開他的袖子,翻過他的手腕,給他手腕擦藥。她剛一按,他的手指就顫了顫。 和光才想到這家伙是凡人,可能沒受過什么傷,不能和皮糙rou厚的他們比,于是她放輕了力度。 顧鼎臣悄摸摸瞅她,心里頭有些慌,這家伙可是嗔怒禪,突然這么溫柔,搞得他都有些不習(xí)慣。 她一邊給顧鼎臣上藥,一邊扭頭看向王御劍,問道:“賭盤,壓我的是誰?” 王御劍撓撓頭,有些難為情地笑笑,壓她的居然不是自己人,“躍淵界,盛明華?!?/br> 顧鼎臣問道:“你們認(rèn)識(shí)?” 和光皺眉,搖搖頭,“不,沒聽過?!?/br> 坤輿界的主要交流界面都是排名較前的界域,躍淵界位列四百多名,已經(jīng)不在坤輿界的重點(diǎn)對象里了。和光頂多知道躍淵界的大概情況,以及界域里有幾個(gè)渡劫期修士。 和光甩甩頭,拋開這件事,對王御劍說道:“有蛟六的消息嗎?” “不,兩個(gè)月前北海分別之后,就沒再關(guān)注了,突然說它干嘛?” 和光沉下臉,“地下,地下有幼蛟。”她皺緊眉頭,看向王御劍,“去查查蛟六的下落,我有不好的預(yù)感。” 三日后。 似乎和光與烏束的打斗從未發(fā)生過,似乎中央廣場地下的場景從未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一般,諸天大會(huì)有條不紊地繼續(xù),眾人忙碌于各個(gè)界域的飛舟之間,進(jìn)行貿(mào)易,尋找盟友。 和光幾日以來有些心緒不寧,地下的那一幕幕老是涌上心頭。 她知道蛟族很有可能會(huì)落到這個(gè)地步,然而猜到知道和親眼看到還是有所不同。王御劍去打探消息了,然而北海極大,又沒有坤輿界的勢力,打探起來極為艱難,也不知要花多少時(shí)間。 千壑界的巨型飛舟撈上來了,停在坤輿界隔壁,今日一大早就吆喝起來,也不知門口在搞什么花樣。顧鼎臣聽著頭疼,索性合上了飛舟的門,眼不見為凈,耳不聽不煩。 王御劍急沖沖地跑了進(jìn)來。 和光問道:“怎么了?查探到了?” 王御劍擺擺手,“隔壁......隔壁千壑界在拍賣奴隸?!?/br> 顧鼎臣晦氣地?fù)u搖頭,“千壑界也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以人口買賣出名,在這種場合也索性放開了手?!?/br> 王御劍眉頭擰得更緊了,“烏束在拍賣幼蛟。” 和光登時(shí)站起身,披上僧袍就要往外邊走。顧鼎臣連忙拉住她,“別去,烏束擺明沖你來的?!?/br> 和光笑笑,“我就去瞧瞧,倒要看看他怎么沖我來?!?/br> 千壑界場地,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修士。 飛舟外,擺著一個(gè)鐵籠子,幼蛟跪在地上,低下頭。它身上纏滿了鎖鏈,露在外邊的皮膚傷痕累累。 一名千壑界修士伸出手,捏住幼蛟的下巴,大聲吆喝起來。 “坤輿界蛟族,二十年七個(gè)月,公的,四肢齊全,具有成人的智力,練氣初期。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能活到五百歲,起拍價(jià)五萬靈石!” 圍觀的修士們上下打量著幼蛟,似乎在思索它到底值多少錢。 幼蛟咬緊牙關(guān),想要低下頭顱,但下巴的手死死掐住了,還迫使它張開了嘴巴。 “牙口也不錯(cuò)?!鼻й纸缧奘扛呗暤溃骸爸T位速度快一點(diǎn)啊,蛟族就這么一個(gè),遲了就沒了?!?/br> 一人問道:“這只虛弱得厲害,被吸了不少靈氣了吧,也不知還能活多久,要是買了,沒幾年就死了咋辦?” 旁邊的烏束咧嘴笑笑,“這還不簡單,被吸空了罷了,你再弄只奴隸,把那只奴隸的生命力轉(zhuǎn)到這只身上不就好了?!?/br> 眾人覺得有理,紛紛點(diǎn)頭。 一人抬起手臂,“我出五萬靈石?!?/br> 又有一人喊價(jià),“五萬一千?!?/br> “五萬五千?!?/br> “六萬?!?/br> 叫賣聲此起彼伏,眾人看著鐵籠里的幼蛟,臉上全是貪欲。 烏束瞥見了和光,揚(yáng)聲道:“這不是和光道友?怎么?念在同界之情,趕來救它?” 這話一出,眾人也發(fā)現(xiàn)了和光,紛紛讓了條道,讓她走到最前面去。 “趕來救它?”一修士譏笑,“我怎么聽說蛟族是被趕出坤輿界的?恐怕不是趕來救它,而是后悔當(dāng)初沒殺死,現(xiàn)在想來親手殺掉吧?!?/br> 又有一修士嘲諷地笑笑,“瞧你說的,人家可是佛修,是大師,慈悲為懷,就不許人家真是來救命?” “貓哭耗子假慈悲,有這功夫,當(dāng)時(shí)為何還要趕出來?” 一人抬起手臂,高聲道:“八萬靈石,我出八萬?!闭f完,他輕蔑地瞥了和光一眼。 眾人紛紛琢磨過味來,更起勁兒地喊價(jià)。 “十萬!這里出十萬!” “十五萬!我出十五萬!” ...... 烏束重重踢了鐵籠一腳,嚇得幼蛟一哆嗦。 他拍拍幼蛟的腦袋,按著它的頭,逼迫它看向和光,“傻子,你倒是求求她啊,好歹一個(gè)界面。說不定她心腸一軟,把你買下,帶回坤輿界了。” 幼蛟咬緊牙關(guān),偏過頭,不肯看她。 烏束捏緊它的下巴,強(qiáng)迫它轉(zhuǎn)頭。 “呵?!?/br> 和光倏地笑了,“救它?我為何要救它?蛟族殺了我這么多族人,我盼著它死還來不及呢。” 幼蛟一抖,扭頭狠狠瞪向她。 她慢慢走上臺(tái),啪的一下打開鐵籠。 “你!”烏束以為她要搶人,剛要攔下,就見她狠狠一腳踢在幼蛟身上。 幼蛟咳嗽幾聲,嘴角流下幾縷血液。 和光居高臨下地俯視它,“蛟六呢?死了?” 幼蛟抿緊唇角,不開口,又挨了一下。 “聾了?”她厲色道,“沒聽見我問你話?” 又一腳踢過去,幼蛟渾身一抖,擠出三個(gè)字,“不知道。” 和光笑了笑,蹲下來,直直地盯住它,“告訴我蛟六的下落,再求求我,我順手買了你也說不定。” 幼蛟淬了一口,狠聲道:“我不要你救,我就算死在這兒,千刀萬剮,也不要求你。”它抽了抽鼻子,“我可是蛟,蛟不能求人?!?/br> 和光笑得胸膛不住起伏,“你這樣子,還挺像蛟二?!?/br> 幼蛟眨眨眼,看著她,緊接著她神情猙獰起來。 “蛟二死了,和你說的一樣,千刀萬剮,死無全尸?!?/br> 和光站起身,啪的一下又關(guān)上籠子。 抬價(jià)聲還在繼續(xù),已經(jīng)喊到了五十萬靈石。 和光嗤笑一聲,“烏道友,你這點(diǎn)小伎倆可玩不到我。要坑我五十萬靈石,你不如連夜趕去萬佛宗,抓個(gè)和尚出來,說不定還可能。這小子,頂多值一塊靈石?!?/br> 她冷冷地瞥了幼蛟一眼,“一塊靈石,我買了,親自恁死它?!?/br> 說完,和光轉(zhuǎn)身就走。 接下來幾日,烏束都在門口拍賣幼蛟。和光坐在坤輿界飛舟里,巍然不動(dòng),連瞅都沒瞅一眼。 王御劍挺納悶,“你不挺在意嗎?不如買了算了?!?/br> 和光訝異地瞥他一眼,“我有?。课迨f靈石不是錢???白白送給烏束?殺了我算了?!彼圃沼圃盏氐沽吮?,遞給他。 顧鼎臣從外邊回來,笑吟吟道:“我瞧烏束快撐不住了,不出一天,遲早解決幼蛟?!?/br> 正如預(yù)想的一般,烏束果然拿幼蛟試探和光,試探?jīng)]有效果,他也沒有賣掉幼蛟,又扔回了奴隸營。 半夜。 和光同王御劍悄摸摸走到一個(gè)偏僻的巷子,巷尾突然出現(xiàn)一道門。 一名天極界修士從里探出頭來,朝兩人招招手,示意他們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