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jié)
老蛟王的兒子里,蛟二元嬰期,蛟四(被西瓜抽筋的)化神期,蛟六大乘巔峰。蛟二算很不成器的蛟。 因為每個人代入的種族不同,對于蛟二的理解會造成很大的分裂。打一個很不恰當的比方,蛟二就像懂王,站在美國人的位置肯定會覺得他頭疼。站在我們國人的角度,又有點看戲的意思,他治理得越不好,我們越開心。 蛟六不在意蛟四的蛟筋,因為他心中成王敗寇弱rou強食的理念??墒球远υ诤醯?,說著要干死殺戮禪。 還有一點,“我不打女人和小孩?!边@個是蛟二的原則,可是并不是出于一種紳士理念,這個留在后文揭曉。 ### 總而言之,蛟二是蛟族的異類,理解他不適合站在人族的角度,更適合站在蛟族的角度。 (站在我們的上帝視角,他這條蛟特別矛盾?。。?/br> 第207章 207水鏡 ◎就讓我最后為兩位師叔分憂解難一次◎ 據青鯊的話,濱海城慈幼局下方有一條暗道,直通島嶼外。濱海城遭遇了一系列事故后,這條暗道依舊沒有塌陷,也沒有被任何人或海族發(fā)現。 知道這條密道的只有兩人,青鯊和被困在城內的方天。 蛟六設下的罩子覆蓋了整個濱海城,暗道也不例外。罩子只允許海族出入,每一個出入的海族都會被交流會感應到。也就是說青鯊可以通過暗道進入濱海城,可他通過的那一瞬間,暗道就暴露了。 這個暗道起不到實際救人的作用,運得出一兩個人,也運不出五百萬凡人。 眼下罩子隔絕了濱海城與外界的通訊,那條暗道可以隔絕海族的監(jiān)視,幫助里邊外邊傳遞情報。青鯊在暗道外蹲守了幾天,也不見里邊有人露臉,莫非方天沒把暗道的事情說給和光? 西瓜以確保人質安全為借口,要求與濱海城的和光通訊,當然這場通訊在海族眼皮子底下進行。 西瓜清空了執(zhí)法堂內殿,只留下他和明非,然后把蛟族送來的通訊鏡擺在大殿中央。 陣法開啟,鏡面晃了晃,就像一粒石子投入湖面中央泛起一層層漣漪,漣漪逐次蕩漾分散,鏡子里的景象一點點清晰。 西瓜摩挲著腰間的指骨鏈,心頭有些發(fā)癢。 這幾日,不知光做了些什么?有沒有維持著濱海城的穩(wěn)定?和平時期的管理看不出什么,危機時刻才是考驗能力的時候。如果有選擇的話,他還不想這么快給她繁難的任務。 哪怕是他,在她這個年紀,獨自一人面對濱海城的亂局,說不定也會手忙腳亂,更不用說命懸一線的恐慌感。 旁邊的明非也揪緊了衣袖,眼瞼上的兩顆妖痣都快擠出來,怕也是擔心得很。就在這個時候,鏡面大亮,明非登時換了副面孔,眉毛舒展開來,唇角牽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鏡面里,對面的景象顯示出來。 和光端正地立在中央,抬起手,俯首作揖,恭敬地問候道:“堂主,副堂主?!?/br> 她還是穿著萬佛宗的僧袍,整齊服帖沒有褶皺,只是衣角沾了點污痕,似乎之前花時間整理過一遍。她神色恭順,眉毛輕輕壓著,語氣不親近也不疏遠。 恰到好處,就是普通上級下屬的距離,沒有透出一絲師叔侄之間的親昵感,不給蛟族任何可趁之機。 后方不遠處,蛟二翹腿坐在椅子上,一臉不耐煩。水鏡外,也不知有多少人、多少海族監(jiān)視著這一場會面。 不等西瓜開口,她率先回報了濱海城的近況。巡邏守衛(wèi)的修士依舊人手不足,但城內已經能維持基本的秩序,人族之間不會輕易發(fā)生動亂。 明非的唇角下沉了點,問道:“那么,你感覺如何?” 和光抬起頭,輕輕看了明非一眼,又瞬間收回目光,“屬下覺得不差,照這個情況下去,我有自信守著濱海城的人再撐一個月?!?/br> 明非的眸子稍稍暗了下去,對面察覺不到,只有身旁的西瓜看到了。 “我問的不是濱海城,而是她啊?!蔽鞴系哪X海里響起明非的嘆息聲。 西瓜輕哼一聲,傳音道:“問她作甚?聽她自滿她的作為,還是說,你期待聽到她的委屈和訴苦,真抱怨了,就不是她了。她可是我們帶出來的孩子,你還不懂她?!?/br> 三人又互通了些濱海城和外界的情報,說得不久,后方的蛟二已經聽得極為不耐煩了。三人都知道,蛟族想聽的事情不是這些,它們想知道的是萬佛宗對交易的看法。 答應,還是不答應。 西瓜心下思忖了一番,斟酌著話語,怎么才能說得不傷人,說實話他不擅長這般委婉的語氣。 “和光,你還記得菩提秘境里的最后一戰(zhàn)嗎?萬佛宗知道此戰(zhàn)必輸,他們還是打了,一邊安排部隊撤退,三光祖師爺一邊帶著弟子死守山門。面對威脅,即使知道低頭才是最佳的選擇,有時候還是得選擇站起來?!?/br> “這一次,并不是萬佛宗與海族的交易這么簡單。坐在我的位置,要考慮的很多,不止是你,不止是濱海城的五百萬人,還有萬佛宗的弟子、坤輿界的人族、未來的幾代人......” 袖子被猛地一扯,西瓜扭頭,明非正不快地瞪著他,腦子里響起了警告聲,“你想干嘛?” 這番話似乎稱不上委婉,在場的都是聰明人,都聽得懂背后的潛臺詞。 雖然現在還不確定,但是萬佛宗有可能放棄濱海城。 鏡子對面,蛟二也收起了那副不耐煩地面孔,饒有興趣地看了過來,咧起嘴角,毫不掩飾看好戲的神色。 三人的臉色都變了,和光依舊穩(wěn)穩(wěn)地立在那兒,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屬下知道?!彼Z氣淡淡,聽不出一絲反對和抱怨,更別說想要讓對方回心轉意的掙扎。 “沒能發(fā)現大乘坐鎮(zhèn)的不對勁,屬下有錯。和光接受萬佛宗的任何決定,心甘情愿、無怨無悔。多謝兩位師叔的精心栽培,和光銘記在心、永生難忘?!?/br> 聽著這些像是遺言的話,明非動容,喉頭哽咽。 “光唯有一件憾事?!?/br> 西瓜繃緊臉,按捺住心底的鈍痛,用平直的語氣問道:“何事?我會盡全力幫你達成?!?/br> “進入執(zhí)法堂數十載,光能力低微,沒能做出太大的貢獻。五百萬人族的性命,濱海城淪陷的責任,就推到我身上吧。死人能承擔的罪過,沒必要留給活人。” 她揚起唇角,朝他們展露了一個明朗的笑容,如以往時一般。 “就讓我為兩位師叔最后分憂解難一次?!?/br> 蛟二的瞳孔驟然一縮,似乎沒想到她會這么說。 明非低下頭,看不到臉色,衣袖里拳頭緊緊握起,一縷縷紅色的血液滴落在大殿上。 西瓜垂下眸子,想了想,不禁笑了出來。這樣才不愧是他教出來的孩子,說些惡心的rou麻話,他反倒會看輕了她。只不過......他有些不忍罷了。 他強硬地按下心底的澀意,也朝她一笑,“好?!?/br> 這時,水鏡里突然傳來蛟六的聲音,“時間差不多了,還要什么要說的嗎?沒有的話,就到此為止?!?/br> 看來蛟六一直在監(jiān)視著水鏡,蛟族原本期待濱海城的和光朝萬佛宗執(zhí)法堂求援訴苦,沒想到兩方都如此強硬,讓蛟族的希望落了空,甚至朝著不好的方向發(fā)展起來,蛟族也急了。 西瓜轉身,走回公案前坐下,狀似無意地敲了敲桌面,叩叩叩,三下。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用感慨的語氣說道:“殺戮峰的桃花開了,你若是沒能回來,我會為你埋下一壺酒,給幾個海族的頭祭奠你。” 和光的睫毛動了動,笑了出來,“多謝堂主。” 咔—— 通訊鏡關閉了。 濱海城那邊,蛟二直直盯著和光,“你們該不會在打什么啞謎吧?” 和光淡淡地回視他,“你覺得呢?” 蛟二哼笑一聲,“算了,那也不是我要cao心的事情,殺戮峰的桃花要被探子挖禿了?!?/br> 兩人沒聊幾句便分道揚鑣,蛟二出了透明罩子,和光直直前往執(zhí)法堂大殿。 蛟二猜得沒錯,最后一句確實是啞謎。西瓜師叔敲了三下桌子,就是啞謎開始的信號,不過那個啞謎,可與殺戮禪的桃花無關。 殺戮禪根本就沒有桃花樹,桃花樹是嗔怒峰的標志,桃花樹也就是嗔怒禪?!熬啤笔恰扒唷?,“海族的頭”可代之任何海族 拋去幾個無謂的詞語,再聯想延伸幾下,其實就只有四個關鍵詞。 殺戮禪,方天,嗔怒禪,青鯊。 祭海節(jié)那日,她曾在哨塔附近見過兩人,她還催促他們在八月十五之前離開,后來她就沒再關注兩人了。濱海城沉陷后,島上所有的萬佛宗弟子都到執(zhí)法堂報道了,她沒見兩人,便以為兩人運氣好離開了。 可西瓜師叔提起兩人,他們應是突破點,應該在島上。 和光吩咐幾個心腹弟子,暗中探查方天的下落,她以為會找上一段時間,沒想到不到一個時辰便找到了方天,青鯊暫時不知下落。 方天就在慈幼局,昏迷不醒。 據慈幼局孩子的話,八月十八,濱海城沉陷之前,青鯊和方天兩人離開了。但是沉陷之后,慈幼局的孩子在院子里發(fā)現了方天,身受重傷,青鯊不見蹤影。 慈幼局沒什么錢,也拿不出什么靈藥,只能用最簡單的藥草給方天醫(yī)治。 整整幾日過去,方天的傷沒怎么好,意識也沒有恢復。 和光立即前往慈幼局,探望方天。 他的傷確實不輕,都是外傷,像是被什么東西砸到身體,全身各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壓傷和淤青,最嚴重的便是右腿,骨折錯位了,慈幼局一時找不到醫(yī)師,只能放著。 和光二話不說,咔地一下扳回去了。他悶哼了一聲,卻還是沒醒。 她不是專業(yè)的醫(yī)修,一眼看不出毛病,又翻來覆去地檢查了好幾遍,才發(fā)現他后腦勺有個傷口,似乎被硬物砸到,才導致一直沒醒。 她掏出一瓶靈液,給他灌了下去,估摸著明日能醒。她用被褥卷起他,一把扛起,準備帶回執(zhí)法堂貼身看守,抬腳打算走時,外邊傳來喧鬧聲。 “不要啊——還給我們!沒了這些,我們都活不了了!” “不要搶,求求你——” “你們不是混血嗎?怎么著也算是半個海族,去求外面的海族?。槭裁匆臀覀兇粼谝黄?!滾出去,滾出濱海城?。 ?/br> 作者有話說: 第208章 208食物 ◎人的一面翻過去,就是獸?!?/br> 濱海城陷落后,慈幼局的管事阿婆作為執(zhí)法堂的弟子,征召入隊了。說是修士,打架實力也就能撈著掃帚,打跑附近多嘴多舌的鄰居。 小八真是搞不懂那個老太婆,一把年紀了跑去干嘛。 她走了之后,小八就是慈幼局里最大的孩子,他有保護院子、照顧所有孩子的責任。 住在這條巷子里的人早就看不慣慈幼局了,要不是沒錢,這些人早就搬走了,搬不走,就想著把慈幼局趕走。要不是執(zhí)法堂和阿婆的掃把在,他們恐怕要睡大街了。 小孩子的感受最靈敏,這里的人厭惡他們,厭惡身為人族海族混血的他們。這些人厭惡的不是身為孩子的他們,而是他們身上屬于海族的那部分血,以及他們時不時露出來的海族特征。 這些人厭惡并恐懼著,把終年來對海族的惡念毫無保留地灑在他們身上。 他們要買的菜品雜物比所有人都貴上幾倍,不新鮮、以次混好也不少見,他們卻不從申訴。他們要賣的魚蝦手工品比所有人都廉價便宜,店家還故意用壞的秤欺負他們...... 墻壁鮮明刺眼的涂鴉詛咒、門口的惡心作嘔的尿坑糞便,角落陰影的多嘴八卦,大街上的調笑嘲諷...... 小八早就習慣了,也學會了像青鯊哥哥、像以前所有從慈幼局出去的哥哥jiejie一樣,狠狠地罵回去,死死地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