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jié)
“玩玩可以,不要走心?!?/br> 和光猛地睜大眼睛,還不等她出口解釋,明非師叔就關(guān)閉了通訊。 什么鬼?她被誤會了嗎? 玩玩?怎么玩?不走心走什么?走......腎嗎? 不愧是歡喜禪,看得好開啊。 和光甩甩頭,想要甩掉腦子里的廢料。她收拾完通訊鏡和報告之后,打開門,把韓修離放了進(jìn)來。 他一點也沒有進(jìn)入別人房間的不自在感,仿佛當(dāng)成自己的房間一般,隨意朝她打了個招呼,自顧自地坐在椅子上,二話不說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和光看得腦門青筋直跳,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他眼神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拉著她坐下,給她倒了一杯茶,搞得好像他才是房間的主人一般。 和光嘆了口氣,問道:“大半夜的,有什么事?” 他罕見地皺起眉頭,語氣里帶著些疑惑,“剛才,封曜拉我喝酒?!?/br> “喝酒不就喝酒咯,難道他還能對你做什么?” 韓修離冷不丁扭過頭,定定地看著她,“我也這么覺得,就去了。酒桌上,還有圣賢儒門的顧鼎臣和藥門的冷白薇。封曜喝酒,一般是找步云階和江在棠。這一桌,太奇怪了,我想不通。” 和光輕哼一聲,“拉幫結(jié)派罷了,有什么奇怪的。你想不通,就直接回來了?”這也太不給封曜面子了。 “不,我同他們喝了一陣,還給你捎了一壺?!闭f完,他提起一壺酒擱在桌上。 和光掀開,嗅了嗅,十萬大山的虎骨酒,封曜真舍得本。 韓修離捏起兩個杯子,倒起酒來,“酒桌上,封曜和顧鼎臣問了我些什么,我直接不對勁,沒吭聲?!?/br> “他們在探你的口風(fēng)。”和光抿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叭绻覜]猜錯,封曜和步云階打算在龍族一事上決出勝負(fù),他請了冷白薇,想來是站在了同意的那一邊。我沒想到的是,顧鼎臣居然也插了一腳?!?/br> “圣賢儒門對秘境的東西沒什么興趣,和龍族也沒什么牽扯,門派的立足之本是坤輿界的凡人和散修。一般想來,圣賢儒門應(yīng)會直接宣稱不同意,煽動大眾的情緒,趁機(jī)提高宗門的影響力。哪怕趟渾水,也不應(yīng)該站在同意的一邊。顧鼎臣那個老狐貍,到底在想什么?” “那三人怕是已經(jīng)結(jié)成同盟,哪怕不能拉你下水,也想探探你的口風(fēng)。如今,態(tài)度未明的只有萬佛宗和無相魔門了?!?/br> 韓修離一臉嚴(yán)肅,語氣低沉,“不好意思,我沒聽懂?!?/br> 和光斜他一眼,冷聲道:“你沒聽懂,你耍什么帥?” 他扯扯嘴角,撓了撓眼角下的黑色魔紋,神情有些難為情,“耍寶的話,會被你揍吧?!?/br> 和光深吸一口氣,壓住心底的怒氣。她伸出手指在茶水里點了點,以水代筆,直接在桌子上寫出幾大勢力的選擇,邊寫邊講起來。 決定坤輿界大事走向的所有勢力,關(guān)于龍族一事,謝家和媚門已經(jīng)表示棄權(quán)。 七權(quán)之中,昆侖劍宗和王家絕對不會同意。大衍宗估計分成了兩派,封曜和步云階一人半票,各自會站一邊。妖族本應(yīng)由豹族做主,按照目前的形勢,蛇族同意,豹族還沒決定。 七權(quán)以外的宗門,天道院、萬獸宗、藥宗和龍族沒太大的恩怨,又對秘境里的寶物勢在必得,都站在了同意的一邊。 和光劃出一條線,一邊是同意的勢力,一邊是不同意的勢力,中間是棄權(quán)勢力。 棄權(quán):謝家、媚門。 不同意:昆侖劍宗、王家、大衍宗步云階。 同意:蛇族(妖族待定)、天道院、萬獸宗、藥門、大衍宗封曜。 和光屈指點了點桌子,“七權(quán)勢力龐大,但是其他宗門擰成一股繩子,未必不能分庭抗禮。同意與不同意的勢力對峙,一時之間分不出勝負(fù)?!?/br> 她不禁笑了出來,“最后,還是要看我們?!?/br> 韓修離不解地皺眉,“我們?” “這一局,萬佛宗和無相魔門,七權(quán)中的兩個還沒下注。最后的決定、搖擺的天平,掌握在我們手里。” 韓修離看著桌上的勢力分布,瞳孔驟然一縮,嘴里喃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封曜找我喝酒?!?/br> 和光一揮手,抹掉了桌面的水跡。 另一邊,客棧的其他人都看到了,大半夜韓修離進(jìn)入和光的屋子,他的手里還吊著一壺酒。和光同韓修離聊得盡興,其他人可就坐不住了。 圣賢儒門的房間。 顧鼎臣一邊望著萬佛宗房間的方向,一邊分析著局勢。韓修離一離開酒桌,直沖萬佛宗的房間,想必此事,無相魔門站在了萬佛宗一邊。 那么,萬佛宗就有了兩票,幾乎可以直接決定局勢的走向。 呵,韓修離這一步,不知讓多少人坐立難安? 今夜,又是腥風(fēng)血雨的一夜。 不過這個“腥風(fēng)血雨”與他所想的腥風(fēng)血雨有些不同。 王家的房間。 王負(fù)棘躺在床上,連頭到腳悶在被子里,過了片刻,他煩躁地大叫一聲,一把掀開被子,沖著窗臺大喊道:“你坐不住,就自己去看看哪,反正你是神念,他們又看不見你?!?/br> 低沉的聲音響起。 “誰說我坐不???” “祖宗嘞,你渾身都著火了,還好意思說你坐得住!” 王負(fù)棘看向窗臺,王負(fù)荊站在窗前,干巴巴地望著萬佛宗房間的方向,一動不動,就像塊望夫石一樣,渾身還著了火。 要是他不是神念,估計天頂都能被燒穿。 謝家的房間。 謝鯤站在窗前,臉色焦急,時不時看向萬佛宗屋子的方向,手里的劍錚錚響。 謝玄嘆口氣,“你真好奇,就跑過去看看啊。” 謝鯤道:“人家孤男寡女,半夜喝酒,我跑去做什么?當(dāng)電燈泡嗎?” 謝玄一樂,“你去給他們送下酒菜啊。” “神經(jīng)!”謝鯤臉色一黑,啪的一下合上窗子,不一會兒,他又巴巴地推開了,握住窗臺的手背青筋暴起。 叩、叩、叩。 這時,萬佛宗的房門又被敲響了。 客棧眾人不是瞎子,都看到了江在棠敲響和光的房門。韓修離進(jìn)入房間那一幕,江在棠也不可能沒看到,既然看到了,他還找上門,這就有意思了。 “哦豁?!敝x玄連忙起身,擠開窗臺的謝鯤,自己占了最佳位置?!叭思夜履泄雅?,半夜喝酒,江在棠上門干嘛?難不成真送花生米?” 吱吖—— 萬佛宗房間的門開了,開門的是韓修離。韓修離一手扶著門,一手捏著酒杯,眼角微紅,顯然有些醉意。 謝鯤氣紅了眼,手上的劍嘎嘎作響。 謝玄看得起勁極了,嘴里忍不住嘟囔道:打起來!打起來!打起來?。?/br> 江在棠道:“我找和光道友?!?/br> 韓修離扭頭,朝里邊叫了一聲,“光,昆侖的小子找你?!?/br> 謝玄看得激動起來,比聽說書還興奮,恨不得自己就站在里邊!兩者相遇,必有一輸,也不知道和光前輩會如何選擇。 韓修離實力強(qiáng)勁,看起來卻有些冷淡。江在棠看著冷淡,聽說是個心思細(xì)膩的好男人。 咦,他要是和光前輩,他也會糾結(jié)。 這時,幽幽的女聲從屋里傳來。 “江在棠?”女聲頓了頓,“那就一起進(jìn)來吧?!?/br> 謝玄直直盯著合上的門扉,啪地一聲,一掌把窗臺拍爛了。 虎狼之詞! 淦!不愧是和光前輩,竟然玩三人行!太帥了! 我輩楷模! 旁邊,謝鯤緊咬嘴唇,渾身發(fā)抖。 謝玄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謝鯤的肩膀,語氣還是十分激動,“鯤鯤,你也去吧?!?/br> “呵?!敝x鯤咬牙切齒道:“我去作甚?” 謝玄猛地扭頭盯住他,眼神亮得嚇人。 “加上你,正好湊一桌麻將??!” 作者有話說: 第186章 186染色劑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蠢?◎ 客棧里的所有人,除了最近才選為王家少家主的王負(fù)棘,和光都認(rèn)識。大家都在一個圈子里,不認(rèn)識不好辦事。 進(jìn)入執(zhí)法堂之后,她游歷時認(rèn)識了封曜,同江在棠、石蠻、冷白薇等人也有幾面之緣。由于明非師叔喜歡在紅袖招談事,她和曲無眉也挺熟。 特別是這一甲子的十一坤柱,大家都是同期,聚過幾次。 所有人之中,她和韓修離認(rèn)識得最早。 那一年,她才筑基初期,還不是嗔怒禪子。那一年,師兄還沒有離開。那一年,她還沒有想過進(jìn)入執(zhí)法堂,只是個瀟灑自如的和尚,不必思前顧后,想說什么說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斗雞走馬、游手好閑。 那一年,韓修離還沒有正式當(dāng)上無相魔門的少門主,他困于心魔,結(jié)丹不成,走上嗔怒峰求嗔怒禪主渡心魔。 他們認(rèn)識的時候,都沒有背上什么責(zé)任和包袱,或許是因為這個,比起其他人,和光同韓修離相處更來得輕松自在些。 后來,她們扛上各自的責(zé)任,相處之間,也沒有什么勾心斗角。 同意或拒絕,直說便是,不必找理由借口。不過這一點可能是因為韓修離是個笨蛋,繞個彎子,他就聽不懂了。 今夜,如果是封曜、步云階或顧鼎臣來找她喝酒,她肯定會猶豫一下,細(xì)想他們的目的和應(yīng)對方法。等會若是被探口風(fēng),她要怎么搪塞回去。 韓修離來找她喝酒,恐怕只是他閑得慌。 和光手頭還有執(zhí)法堂的文案,喝了幾杯意思意思之后,便著手處理了。韓修離也沒回?zé)o相魔門的房間,一邊喝酒,一邊說著些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