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嘶,不愧是西瓜師叔,心夠狠,招夠黑。 也就是說,這個水缸不能挪,連掛塊簾子遮一遮都不行。 唉,她當時只想著割掉明淡的作案工具了,沒想到這個懲罰,還是西瓜師叔的招更高一籌。 和光琢磨了一會,又掃了一眼明淡,在他哀求的目光中,她強硬地狠下心,語重心長地說道:“師弟,有一個辦法可救你超脫苦海?!?/br> 明淡縮了縮鼻子,緊緊盯住她,揪住她的衣袖,眼神里裝滿了祈求。 “什么辦法?” 和光垂下眸子,扯開他的手,冷聲道:“長痛不如短痛。” 她做了個動手的手勢,“請開始你的表演。” 鮫人們似乎看懂了她的手勢,貼住明淡的身體,死死地纏住他。 和光嫌棄地搖搖頭,背過身就走。 身后,傳來水波蕩漾的聲音,明淡凄厲痛苦的慘叫聲,鮫人們求偶的歡愉聲,眾人發(fā)出的疑惑聲、驚嘆聲。 “哇——” “師兄,這是往水缸里倒什么?” “唔,聽說是歡喜禪特制的助興藥,一滴,七天金槍不倒?!?/br> “嘶,還能這么玩?” “嚯,這么大一罐,槍得豎多久啊,不會精/盡人亡吧。” 更有數(shù)位狠人,直接從儲物袋里掏出席子,往地上一鋪,“我就睡這兒了,倒要看看,明淡師兄能堅持多久。” 和光離開歡喜峰,飛到殺戮峰門口,便看見藥修一群群地往里進,拖著重傷的殺戮禪修士一車車的往外拉。 她看得怔了一會,這是被人踢館了? 還沒等她問幾句,便被一聲凄慘的大喊聲吸引了注意力。 這個聲音,怎么聽得有幾分耳熟。 她走過去一瞧,果然是菜瓜,陣勢竟然比歡喜禪那邊還要大幾分。 菜瓜跪在一邊,半空中懸著一個巨大的骰子,另一邊浩浩蕩蕩地跪著一片人,都穿著萬佛宗的僧袍,有長發(fā)、有光頭,黑里透白。 和光仔細瞧了幾眼,都挺眼熟,都是清河賭坊的熟客。 就在這個時候,骰子轉(zhuǎn)了起來,一層光團包裹著,看不真切。 菜瓜死死地盯住骰子,眼角通紅,滿臉瘋狂之色,比他陷入賭博時還要瘋狂幾分,竟有些像殺了數(shù)人后、陷入心魔一般的狂狀。 另一邊,烏泱泱一堆人頭刷得一下抬起來,嚇得和光一跳。 他們也死死地盯住骰子,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噔—— 骰子停了。 一邊的菜瓜氣得胸膛起伏,狠狠地捶地。 另一邊,眾人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臉上露出安心的神情。 一道驚雷從骰子上發(fā)出,咔嚓一下劈在菜瓜身上,把他劈得外焦里嫩,口吐黑煙。 他的身后,一名藥修熟練地掐訣,又給他恢復了。 尤小五傳音解釋道:“西瓜堂主懲罰沉迷賭博的修士,讓他們繼續(xù)賭下去,輸?shù)娜嗽饫着?。本來兩邊人?shù)差不多,但是菜瓜師兄逢賭必輸,就沒有人和他站一塊,全選他的對家了?!?/br> 和光看著接連被劈的菜瓜,嘖了一聲。 活該! 她扭頭,看向尤小五,問道:“明非師叔呢?場面鬧得這么大,他怎么不出來管一管。” 尤小五眼神飄忽,有些欲言又止,小聲道:“其實,這個場面還不夠大,明非師叔還在里面,看守最大的場面?!?/br> 聞言,和光的神情快繃不住了。 什么,這還不夠大? 他家的明淡快流芳百世了。 直到走進殺戮禪峰內(nèi),和光才明白,真正的大場面是什么? 殺戮禪的弟子橫七扭八地倒了一片片,“尸”橫遍野,血液四濺,肢體橫飛,缺胳膊短腿兒,和光回頭確認了好幾遍,才敢肯定這是殺戮峰。 雖然殺戮禪的培養(yǎng)方式殘酷了些,但這個場面未免太過慘烈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誤入了死人堆。 就在這個時候,眼前一黑,一人直直朝她撲來,和光心神一凜,忙不迭側(cè)身躲過,那人撲在了她身后的尤小五身上,白花花的腸子糊了他一臉。 和光倒抽幾口冷氣,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趕緊遠離尤小五。 尤小五怔楞了一會,才回過神,摸了摸腦門,又抹開臉上的白色物體,碾了碾,才發(fā)現(xiàn)是腸子,趕緊扔開,捂著胸口干吐。 被丟來的殺戮禪弟子不滿了,他嫌棄地甩開尤小五,抱怨道:“師弟,你忒不厚道了,腸子扔那么遠?!?/br> 他站起身,身體被剖了一個大洞,血紅的rou塊、白花花的腸子還在往外流,他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站起身,抖了抖,抓住那腸子,又給塞了回去。 和光瞪大了眼,直直地看著他。 我/去,這……這么兇殘嗎? 他朝尤小五提醒道:“師弟站遠點,西瓜師叔今日殺紅了眼,刀下無情,別一不小心被砍了,你們的身體素質(zhì)可沒法跟我們比?!?/br> 說完,他倒出一瓶綠色的藥,往肚子上的大洞抹了幾把,紅色、白色、綠色摻雜在一起,頗像個調(diào)色盤,也不顧傷好沒好,他朝倆人擺擺手,又往打斗中心跑去。 和光順著他的背影望去,那一片不時有人被扔了出來。 有的倒下了,還能像他一樣爬起來,抖了抖,繼續(xù)往戰(zhàn)場中心跑。 有的倒下了,沒能再爬起來,被藥修抬在擔子上,抬出去治傷了。 和光看著這“尸”橫遍野的戰(zhàn)場,竟然生出了幾分怯意。 要不然,她還是走吧。 就在她徘徊不定、踟躕不前時,身后突然傳來明非師叔的聲音。 “師侄,你怎么才來,我等你等得花都謝了?!?/br> 這聲音幽怨至極,還帶著幾分咬牙切齒,和光聽得渾身打了個激靈,一時之間不敢回頭,深吸一口氣,才緩緩地轉(zhuǎn)身,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師叔啊,我先去歡喜峰瞧了瞧,安慰了一會明淡師弟,接著馬不停蹄地就趕過來了?!?/br> 和光乍一看明非師叔的臉,趕緊撇開眼。 哎喲,他笑得比她還燦爛,眼皮半垂,眼瞼的兩顆妖痣都快擠出來了。 不妙,笑得越過分,氣得越過分。 他走進她,一手攬過她,往她肩上拍了拍,她活像個小鵪鶉,他拍一下,她抖一下,他拍一下,她抖一下。 “哦,怎么安慰的,說出來給師叔聽聽?!?/br> 和光咽了咽喉嚨,心里默默想道,我讓他早死早超生。 這話她當然沒敢說出口,而是生硬地轉(zhuǎn)了個話頭,“西瓜師叔怎么了?今日一回來,這么大陣勢?!?/br> 此話一出,明非師叔的手停在半空,沒拍下去。 他咬住后槽牙,使勁笑了笑,和光甚至能聽到他的牙口互相摩擦的聲音。 接著,他冷笑一聲,手掌拍在她肩頭,抓緊了,抓得她渾身一抖。 “誰知道呢,吃錯藥了吧?!?/br> 和光扯了扯嘴角,附和著他笑了笑,剛想說幾句哄哄他,說不定給明淡的藥拿錯了,西瓜師叔誤吃了春/藥。 這話還沒說出口,遠處傳來一聲低沉的笑聲。 “sao非,你方才說了什么?” 和光抽了抽鼻子,嚇得瞪大了眼珠子,暗地里偷偷瞥了明非師叔一眼,只見他臉色倏地沉下來。 咔嚓—— 肩頭傳來一陣劇痛,媽/蛋,脫臼了。 你們倆個鬧別扭,為什么受傷的是我! 和光嘖了一聲,扒住明非師叔的手,剛想撥開,不料他抓得更緊了,咔嚓咔嚓,清脆的碎骨聲回蕩在腦海里,好像昆侖特產(chǎn)的日日碎冰冰。 “沒說什么,關(guān)心你的身體罷了。” 明非師叔主動松開她,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了,張開細長的薄唇,一字一字吐道:“破瓜,今天是不是春/藥吃多了,火氣太旺?!?/br>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sao非,破瓜。 哇,刺激! 站著的殺戮禪修士瞪大了眼珠子,接著哎喲一聲,就地一躺。 躺在地上的“尸體”安詳?shù)亻]上了眼,并且撅著屁股,往僻靜的角落挪了挪,試圖遠離戰(zhàn)場。 尤小五渾身打了個激靈,寒氣直上天靈蓋。 門,門在哪? 他要回閉口禪! 這里快打起來了! 至于身處戰(zhàn)場中心,逃不掉的大師姐,尤小五心里為她默哀,大師姐生前是個體面人。 作者有話說: 不是耽美!我不吃耽美!倆人更像是索隆和山治那種,每天較勁的同伴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