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遠扶著門柄，站在門外臺階下，等倪音進去后，他跟在后面入內(nèi)，倪音已經(jīng)禮貌地回應了一句“晚上好”，目光轉(zhuǎn)向周程遠。

    周程遠：“你好，我下午三點鐘的時候，通過電話在你們店里預定了一個生日蛋糕，現(xiàn)在方便取走嗎？”

    老板“啊”了聲，想起這事兒：“您是周先生對吧？我剛還在想給您打個電話呢?！?/br>
    她放下手中的計算器，轉(zhuǎn)身從冷藏柜里取出已經(jīng)包裝好的蛋糕，把紙質(zhì)餐具、生日蠟燭和生日帽子別在周圍，再一次確定：“麻煩報一下您的手機尾號?！?/br>
    周程遠報過號碼，老板核對完信息，取下貼在最上面的紙條，雙手握著兩側(cè)的繩子，遞向周程遠，周程遠提過中間位置，準備離開。

    老板也走出來，到倪音身旁，她臉上掛著溫柔的笑：“meimei，要不要選兩個小盒子？”她指了指倪音身后的圣誕樹。

    倪音微訝：“這些可以帶走？”

    老板：“對呀，里面是一些隨機的小禮物?！?/br>
    倪音道了謝，站在圣誕樹前，打量了片刻，選了一只體積稍微大一點點的金色的禮物盒，她回頭詢問周程遠：“周叔叔，你呢？”

    周程遠隨意指了一個：“你旁邊那個，紅色的。”

    取下來之前，倪音禮貌地又和老板講了聲。

    紅色禮物盒稍小一點，但比金色的禮物盒重，但都沒有她的掌心大，倪音掂了掂，好奇里面裝的是什么。

    老板笑著看她：“生日快樂，送你的小禮物，可以回去拆哦?！?/br>
    倪音再一次道謝：“謝謝?！?/br>
    隨著他們推門離開，懸掛在門沿的風鈴發(fā)出清脆的叮當聲。

    出了門，倪音就忍不住想拆開，她盯著掌心的禮物盒子，看了又看。

    周程遠提醒：“看路，小心別摔倒了，回車上再拆。”

    倪音聽話地“噢”了聲，溫度太低，只暴露在空氣中片刻，手就被凍得發(fā)紅發(fā)疼，她索性把兩個盒子揣進口袋。

    他們沿原路返回，再一次經(jīng)過事故發(fā)生地，但和十幾分鐘前不同，事故已經(jīng)被處理好，兩輛車子也已經(jīng)被拖走，路口被空出來，車流暢通，幾乎沒有曾發(fā)生過車禍的痕跡。

    倪音邊走，邊回頭多看了幾眼，這幾十分鐘的飄雪，積起薄薄的雪層，將深色路面覆蓋，因為這一分心，她腳底滑了下，身體向前栽去，差點腦門朝地，撲了過去。

    幸虧周程遠反應敏捷，他左手提著蛋糕，右手為兩人撐著傘，他連忙松開傘柄，伸手撈過倪音的后衣領，像拎小雞仔一樣把她提了起來。

    倪音這才幸免于難。

    見倪音站好，周程遠才松開手，又叮囑：“路滑，小心點。”

    倪音心有余悸，四肢突然變得不那么協(xié)調(diào)，小心翼翼地走了兩步。

    周程遠在旁邊看著，眉梢微皺，他建議：“你抓著我衣服?！?/br>
    倪音沒有和他客氣，抓著周程遠大衣腰側(cè)的位置，心里多了安全感，她話也多了，嘟噥道：“周叔叔，我就說你說話有點靈驗，上次你說我不吹頭發(fā)會感冒，那么熱的夏天我就感冒了，剛剛你又說我摔倒，然后我差一點摔倒?！?/br>
    周程遠：“……”

    周程遠：“這也怪我？”

    倪音：“不然呢?！?/br>
    周程遠：“你走路不看路也是因為我？”

    倪音理直氣壯：“嗯。”

    周程遠氣笑：“行，都是我的不對，以后我少說幾句話?！?/br>
    揪了會兒衣服，倪音有點手酸，她松手活動了下手指，直接挽住周程遠的手臂，繼續(xù)“叭叭叭”地說著：“那不行，我上次拜托你每日祈禱的事情，你有沒有按時做？”

    周程遠被她的舉動僵住身體，腳步微微頓住，適應了幾秒，默許了倪音的做法，挽手臂確實比抓衣服更穩(wěn)妥一些。

    他回應：“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封建迷信不可取，求神拜佛不如靠自己?！?/br>
    倪音厚著臉皮：“沒有?！?/br>
    周程遠冷漠：“那你現(xiàn)在聽到了，回去照做?！?/br>
    倪音：“……”

    雪從四面八方涌來，其實打傘和不打傘的結果，差別不是很大，回到車里，兩人的衣服上都沾了許多雪花，倪音發(fā)梢的顏色都換成了白色。

    擔心倪音著涼，周程遠沒有顧上整理自己，快速打開暖風。

    等待車子啟動的時候，倪音從外套口袋摸出那兩個禮物盒子，她先把紅色的那只遞給周程遠，然后認真地拆屬于自己的那只。

    金色盒子里靜靜躺著一枚堿水結造型的胸針，雖然是風干后的堿水結，但進行了進一步的加工，大概是怕顧客誤食，旁邊還夾了一張小紙條，寫著“不可食用”。

    周程遠也已經(jīng)拆開紅色盒子，里面是一個加了塑封包裝的小物品，光線昏暗，倪音看不太清楚，她捏著堿水結湊過去，詢問：“你的是什么??？”

    周程遠：“巧克力?！?/br>
    或許別人手里的永遠是最好的，倪音突然想吃巧克力了，她眨眨眼，看向周程遠。

    無需多言，周程遠已看出她的想法，大方地遞過巧克力：“喏，你今天生日，只今天一次，以后這么晚不能吃這種東西。”

    倪音撕開包裝，都沒有看清巧克力的造型，一整顆塞進嘴巴里。

    周程遠：“……”

    周程遠點她腦門：“我還能跟你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