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片刻,他手掌用力,以主動的掌控方的方式牽著倪音,證明他在。 他說:“我們先回家。” 折騰一晚上,到家時已經臨近十二點鐘。 周程遠沒忘記倪音身體不適,抽空搜索了和痛經相關的信息。 他沒有試圖開導剖析倪音,也沒有過多關心的話,他沖了杯紅糖水,又灌了一個熱水袋,讓倪音早些休息。 這大半年以來,倪音哭過很多次,在深夜里,在無人處,但在人前,她表現得很堅強,全身鑲嵌著鎧甲,從不把柔軟處展現出來。 或許是不久前周程遠無條件的維護與信任。 或許是感受到周程遠真心要對她好,這種久未的照顧。 也或許是她已經很丟臉地失控過一次。 從來都是這樣,只有零次和無數次之分,圍墻坍塌之后再難復原,軟弱的依賴情緒從四面八方鉆出來,趁虛而入。 周程遠沒有經驗,第一次灌的熱水袋太燙,無法貼近皮膚。 第二次,他降低水溫,又在熱水袋外面裹了層毛巾,這才遞給倪音。 疼痛一陣一陣,倪音身心疲憊,她蜷縮在床上,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睡姿,望著周程遠即將離開的身影,她忍不?。骸爸苁迨??!?/br> 周程遠回頭。 倪音:“我睡不著?!?/br> 周程遠是一個很細心體貼的人,注意到倪音小心翼翼的目光,他退回床邊,拉過倪音書桌前的椅子坐下,而后關掉床頭的小臺燈。 房間陷入黑暗。 “睡吧,我等你睡著再走。” 許久。 倪音輕聲。 “周叔叔,晚安。” 第9章 9 晚安 ◎周程遠不知道從哪兒摸出顆薄荷糖。◎ 翌日,倪音睡醒,身體狀態(tài)有好轉,精神也飽滿平和,是那種和突然被尖銳鬧鐘吵醒后胸悶緊張的情緒截然不同的感覺。 她抬起雙臂,伸了個舒服的懶腰,身側已經溫涼的熱水袋被不小心撞落地面。 她趴在床邊,探著半個身子去撿。 等等,鬧鐘?! 她好像沒有聽到鬧鐘響! 倪音倏地坐起,轉頭看向床頭柜,擺放著的小鬧鐘正滴答滴答地工作,時針分針顯示著此刻的時間——九點三十七分。 已經遲到了三個多小時! 意識到這一點,倪音慌張爬下床,她來不及換衣服,匆忙跑去衛(wèi)生間洗漱。 伴著東西七零八落,客廳傳來平緩的聲音:“別急,幫你請過假了?!?/br> 倪音擠牙膏的動作頓住,她探頭望向聲源處,周程遠正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份紙質資料,筆記本電腦是工作狀態(tài)放在茶幾上。 他難得穿了套休閑風格的衣服,白色寬松t恤,灰色短褲,沒有任何修飾。 許是長期被遮掩在布料之下,膚色很白,不過他本來就是冷白皮,經常裸露在外的皮膚也比常人要白一些,兩條長腿筆直,可以直接去應聘男模的程度。 周程遠詢問:“還難受嗎?” 倪音如實:“今天好多了?!?/br> 周程遠點點頭:“你先洗漱,等下過來吃飯?!?/br> 周程遠簡單整理下手邊的東西,起身,到吧臺處先燒了熱水,趁著這個空檔,他去廚房用微波爐重新加熱食物——一碗小米粥和三個生煎包,是在小區(qū)附近早餐店買的。 倪音出來時,周程遠正用她的杯子沖泡東西。 深棕色,因攪拌浮起一層白色的細沫,挺讓人抗拒的樣子。 倪音腳步退縮,剛想裝作沒有看到,周程遠抬眸,招呼她過去,倪音只得硬著頭皮、亦步亦趨地過去,走近后她瞥到臺面上被撕開的包裝袋,上面寫著——益母草顆粒。 “……” 干嘛啊,還專門買這個。 周程遠遞過杯子:“我怕等會兒忘記,你先把這個喝了?!?/br> 倪音瞥著堪比毒藥的液體,又看向周程遠,目光躊躇,好半天,小聲懇求道:“能、不喝嗎?” 周程遠不給半點希望,很冷酷:“不能?!?/br> 倪音真的接受不了,她從小就不愛喝藥,每次都要鐘書蘭哄上好半天,并貼上不少承諾,這才用赴斷頭臺般的心情,在鐘書蘭的監(jiān)督下,磨磨唧唧把藥喝完。 但現在…… 對上周程遠不容任何拒絕的視線,倪音默默把想要耍賴的話咽了回去。 “好吧好吧?!?/br> 倪音癟著嘴,不自覺流露出委屈的神情。 周程遠看在眼中,好心提醒了句:“涼了應該會很難喝。” 倪音哪兒還敢繼續(xù)磨蹭,她端起水杯,以壯士斷腕之姿一口悶掉。 味道很沖,熏進鼻腔,又刺激著味蕾,已經很難喝,當藥水劃過喉頭,她感覺惡心,差點吐出來,倪音咬著牙咽下,隨口咳嗽不止,淚花掛在眼角。 周程遠不知道從哪兒摸出顆薄荷糖,撕開一半,遞給倪音。 倪音接過,但仍覺委屈,嘴巴都撅了起來,她塞進嘴里,也沒含著,牙齒“咔嚓咔嚓”幾下就給咬碎,泄憤一般。 周程遠眉心輕跳,拿過杯子,去廚房洗漱:“早餐在餐桌上,你趁熱吃,碗碟收進洗碗池,你不用洗?!?/br> 倪音以為他小看自己,強調:“我會洗?!?/br> 周程遠:“生理期盡量不要碰冷水,你本來就生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