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郁霓裳前兩日看了一本晦澀難懂的古籍,這會兒珠子在手,她很快便記憶了書中細節(jié),連前人的注釋都記得一清二楚。 甚至于,她半個月前經(jīng)過哪家鋪子,在鋪子里閑逛時眼神掃過什么物件,也都事無巨細全想了起來。 把珠子放回錦盒里,郁霓裳不禁感慨。 早知道有這好東西,她何至于花費那么多精力在空間里埋頭苦學(xué)。 要知道她這一身的本事,放在現(xiàn)實時間里,得花上幾十年的工夫才能學(xué)成。 客氣地道了謝,郁霓裳拿上珠子便離開了承乾宮。 裕和帝站在御階上,望著她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馮金水見了,不由得心臟高懸。 畢竟前朝就發(fā)生過皇帝霸占臣妻的荒唐事。 這位宋夫人還不到三十歲,容貌絕俗,還一身本事,若是皇上…… 馮金水不敢再往下想,試探地出聲道:“皇上,宋夫人已經(jīng)走了?!?/br> “宋夫人”三個字,他特地咬得極重。 裕和帝回過神,看向馮金水,神情嚴(yán)肅。 “擬旨。” 馮金水一時沒跟上趟,“皇上的意思是……?” …… 三日后,一道傳位詔書毫無預(yù)兆地頒布了下來。 裕和帝要在金殿舉行傳位儀式,傳位給太子蕭晏安,自己退居太上皇。 正在東宮文華殿處理政務(wù)的蕭晏安乍然得到消息,驚了一大跳。 他望向前來傳旨的馮金水,“公公,這詔令沒弄錯吧?” 這可是面向全大燕頒布的詔令,一旦出來就收不回去了。 馮金水道:“的確是皇上的意思,皇上前兩日特地傳了幾位閣老和朝中重臣到承乾宮議事,議的便是傳位之事。” 蕭晏安想不明白,“父皇不是已經(jīng)痊愈了嗎?為何會突然傳位?” 已經(jīng)得到了儲君之位,蕭晏安是不急于當(dāng)上皇帝的,更不想學(xué)著蕭晏凌那個蠢貨做逆子被載入史冊。 只要他穩(wěn)住自己的地位,不讓父皇那邊產(chǎn)生動搖,等將來父皇駕崩,皇位自然而然便是他的。 但蕭晏安怎么都沒想到,裕和帝會突然來這么一手。 簡直讓他猝不及防。 蕭晏安前些年被人算計慣了,因此難免代入了陰謀論。 這道詔令對他而言,驚嚇大過驚喜。 馮金水哪敢揣測圣心,無奈回道:“奴才只是負(fù)責(zé)傳達旨意,至于其他的,太子殿下若有疑問,不妨親自去問陛下?!?/br> 蕭晏安當(dāng)然要問,他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稀里糊涂接了這道旨。 然而見到裕和帝時,蕭晏安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朕勞心勞力養(yǎng)你多年,如今讓你給朕養(yǎng)老,你還不樂意了?” 蕭晏安低著頭,“兒臣不敢。” “朕看你敢得很?!痹:偷鄣芍耙恢币詠?,你違背朕意愿的事還少么?” 蕭晏安無話可說。 裕和帝漸漸失去耐心,“朕心意已決,無可更改,你退下?!?/br> 蕭晏安離開后,裕和帝望著手中茶盞里漂浮著的茶葉,怔怔出神。 給郁霓裳的那顆記事珠,在送出去之前,他曾經(jīng)用過。 又或者說,他當(dāng)年之所以能從那么多皇子中脫穎而出當(dāng)上儲君,乃至最后登基,都少不了這枚珠子的功勞。 但從前,那顆珠子的作用僅僅是讓他的記憶力能夠高出常人,從而達到做事嚴(yán)謹(jǐn)而縝密的效果。 然而在給郁霓裳之前,他最后用了一次,卻記起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那些記憶里,他的孿生兄弟變成了一個十分可怕的活死人,威脅他成立了一個叫“守墓人”的組織。 守墓人見不得光,永遠在黑暗中行動。 他不清楚他們的目的,但他的另一個兒子,落入了他們手里。 諷刺的是,老七的未婚妻花驚雨前去營救被發(fā)現(xiàn),守墓人來脅迫他殺了花驚雨。 花驚雨最后的下場如何,裕和帝不得而知,但他自己沒過幾年就死了,死因是染上了不治之癥,花柳。 而讓他染病的幕后主使,正是他的孿生弟弟。 盡管不明白記事珠為何讓他記起了這段從未有過的記憶,裕和帝還是心有余悸。 再加上,染了花柳這件事本身就已經(jīng)讓他丟盡顏面,給他醫(yī)治的人又是郁霓裳。 這讓裕和帝尊嚴(yán)大失,完全抬不起頭來。 多方面思慮之下,他還是決定傳位養(yǎng)老。 第522章 及笄禮 蕭晏安登基后,宗政瓔的及笄禮也隨之而至。 她生母早亡,生父北齊皇帝早在當(dāng)年被大燕軍隊找到時不堪被俘跳崖墜亡。 為她梳頭并主持及笄禮的事,便落到了郁霓裳頭上。 其實就算江喻白不來請,郁霓裳也有這個打算。 她挺喜歡宗政瓔,覺得這姑娘年紀(jì)雖小,心思卻通透,行事也沉穩(wěn),恰恰能壓住她那徒弟骨子里潛藏著的瘋批因子。 何況苒苒說過,這倆人上輩子便有過一段糾纏,郁霓裳自然沒有阻止之理。 辦及笄禮的地點,就在舒宅。 邀請的客人不多,也就一個宗政姝和一個剛被封為永樂長公主的蕭靈兒。 齊崢恰巧在這天前來拜訪宋弘,碰到宗政瓔的及笄禮,被留下來吃飯。 當(dāng)年被宋弘一番話點醒后,齊崢對自己考取功名入仕途的信念便再也沒有動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