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江某生來沒有認外人作父的愛好,陛下求子可以去寺廟。 馮金水驚了一跳,回去后把這句話原封不動轉(zhuǎn)告了裕和帝。 裕和帝聽完,噎得臉色鐵青。 認蕭晏安都不認他么? 要沒有他這當?shù)?,那逆子還能從石頭縫里蹦出來不成? 但一想江喻白是郁霓裳的親傳弟子,真得罪了他,便是與整個鬼醫(yī)谷為敵。 裕和帝只得壓下滿心火氣,“罷了,真把他認回來,還指不定怎么氣朕呢!” —— 遷都后,原先舊都的重臣家眷們基本都跟去了盛京。 花驚雨作為太子妃,自然是要帶著兒子去找太子蕭晏安的。 秦家、寧家和宋家留了下來。 蕭靈兒一看宋青苒都不去,特地到裕和帝跟前請求留在舊都。 裕和帝最是不舍這個小女兒,卻架不住小女兒一個勁的撒嬌,最終只能極其不情愿地同意了。 蕭靈兒還住在皇城里,只是因為裕和帝不放心,給她加派了許多人手。 她如今的自由度,還不如遷都之前。 每次好不容易見宋青苒一面就忍不住抱怨。 宋青苒總笑話她,“那你早些長大早些嫁到秦家不就好了。” 蕭靈兒更郁悶了,“苒寶,我們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呀?” —— 齊崢最近有些迷茫。 他見到了自己欽慕已久的少年名相。 可名相早已斂了一身鋒芒,看淡名利,對官場之事毫無興趣,再不復當年叱咤談判場的桀驁。 這讓齊崢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信念出現(xiàn)了裂縫。 他本就是因為聽了這位名相的生前事跡,才會鐵了心要科考入仕的。 如今告訴他,名相雖然還活著,但是換路子了。 齊崢突然找不到自己堅持下去的理由和目標,已經(jīng)兩日沒去書院。 書院的夫子根據(jù)他入學時所登記的親友地址,找到了宣武王府來,眾人才得知齊崢的近況。 他是三省書院的優(yōu)等生,從入學到現(xiàn)在,次次考試的成績都能遠遠把其他同窗甩在身后,每每讓院長和夫子感到驚艷。 并且書院里已經(jīng)決定,要重點培養(yǎng)他,不僅免去了他的束脩,以及書院里的一切食宿花銷,每個月還有津貼可拿。 如今他無故曠課,寢舍里又找不到人,夫子很是擔心。 倘若再找不到,書院只能報官了。 寧濯沉思了一下,對夫子道:“您先回去,我們馬上去找,找到了會第一時間讓人去書院通知您的?!?/br> 夫子千恩萬謝一番,折回了書院。 恰巧秦朝陽在寧家,聽說了這事兒后,忍不住納悶。 “我記得齊崢上輩子科考之前可是個讀書狂人,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他沒可能無緣無故曠課,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寧濯回憶起前兩日齊崢曾經(jīng)去過宋家,他想到了一種可能,對秦朝陽道:“跟我去個地方?!?/br> 秦朝陽還沒來得及細問,就被寧濯拽出了王府,徑直去往望仙樓。 望仙樓是他們這群人上輩子常聚的地方。 后來齊崢偶爾煩悶,也會來此處喝酒。 寧濯進去一打聽,果然打聽到齊崢在他們家包了個雅間,還要了兩壇酒,之后就沒見下來。 寧濯臉色微微繃緊。 跟著小二上樓后,敲門幾次無人應聲,最后一腳踹開了房門。 頓時一股熏天的酒氣撲面而來。 秦朝陽跟在身后,抬手扇了扇,“這家伙才多大就喝酒,不要命了?” 寧濯挑開珠簾走到里間,果然見齊崢醉倒在八仙桌下,手中還抱著個酒壇子。 這一幕,讓秦朝陽想起了蕭靈兒死后的那段時間,他便是這么過的。 面對此情此景,秦朝陽不敢吱聲,默默退至一旁。 寧濯則是抬腳,踢了踢地上的齊崢。 齊崢睜開迷蒙的雙眼,看清楚是寧濯后,口中有氣無力地問了一句,“寧三爺?你怎么來了?” 寧濯道:“聽說你兩日沒去書院了,我來看看,是死了,還是被什么東西勾了魂了?!?/br> 齊崢自嘲地笑了兩聲,“我現(xiàn)在的模樣,跟死了有何分別?” “那確實。”寧濯贊同地點了點頭,“你是我認識的人里面,唯一一個還活著就已經(jīng)死了的?!?/br> 齊崢沒料到寧濯會來這么一句,頓時嗆住,不由得抬眼看了看他。 都到了這份上,寧濯沒打算再跟他繞彎子,直接道:“你只看到你仰慕的大儒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樣了,卻不了解,他究竟遭遇了怎樣慘絕人寰的變故,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br> “有你這樣的信徒,那位名相可真夠悲哀的?!?/br> 第516章 二爺真是太壞了 齊崢被寧濯這話刺得坐直了起來,手中早已喝空的酒壇子被他扔到一旁。 “哎,老寧?!?/br> 秦朝陽低聲提醒道:“你少說兩句,這還是個孩子?!?/br> 才十歲而已,又不是跟他們一樣,內(nèi)里裝著大人的芯子,哪懂那么多大道理。 話說多了,說重了,萬一小孩犯軸想不開,可是要釀成大禍的。 寧濯嘆了口氣,秦朝陽說的沒錯,這個齊崢,不是上輩子那個已經(jīng)踏足官場,并且深知自己融入不了而毅然決然退出來的齊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