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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別叫我歌神在線閱讀 - 第1875節(jié)

第1875節(jié)

    “尤什卡先生已經(jīng)過世了。”律師嘆息道,“尤什卡先生的身體早就已經(jīng)很差了,最近這些年都是憑借意識在堅持著,他是我見到過的意志最堅定的人,在等到了結(jié)果之后,他終于可以放心離去了……”

    這句話,讓谷小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想想這些天和老馮的相處,谷小白覺得,或許,尤什卡家族的人,都是意志堅定和虔誠的人,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責任。

    “只是……我恐怕要愧對尤什卡先生的信任了。”律師羞愧道:“雖然尤什卡先生遺囑說,把尤什卡家族的城堡的所有權(quán)利義務都歸還給您……但是我仔細研讀了波蘭的法律,尤什卡家族城堡是一處珍貴的歷史遺跡,在今天之前一直是屬于波蘭政府的,雖然波蘭政府愿意歸還其家族財產(chǎn)給尤什卡先生,但這種珍貴的歷史遺跡,是不能交由外籍人士的,想要成為尤什卡家族城堡的所有人,您恐怕必須加入波蘭國籍……”

    不等律師繼續(xù)說下去,郝凡柏就笑了笑,道:“先生,這點您就不用擔心了,我來處理就好了,您旅途勞頓一定累了,我讓人帶您去休息吧,非常感謝您帶來的消息?!?/br>
    律師離開之后,谷小白捧著律師拿來的另外一封信仔細看了半晌,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拆開來,展開信件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

    “我去一趟波蘭?!惫刃“滓差櫜坏脤路舶囟嗾f,轉(zhuǎn)身就跑。

    他剛剛出了門,就看到江衛(wèi)跑了過來。

    “小白!你去做什么?我陪你一起去!”

    谷小白有些疑惑,自己最近不是天天到處亂跑嗎?

    他又不去人多的地方,需要保鏢幫他維持秩序,有御風之翼、云中君和飛劍,說實話,這世界上沒什么人能傷得了他。

    別說現(xiàn)在了,在長安的時候,江衛(wèi)也已經(jīng)自己搬出去住,不再在他的身邊為他服務了。

    江衛(wèi)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當初他麾下的小校尉了,人家現(xiàn)在是從驃侯了,有了自己的從驃候府,更別說人家現(xiàn)在還是鮮卑駙馬,而他自己,則還是在衛(wèi)青的院子里借住呢。

    谷小白倒沒覺得什么,他和江衛(wèi)是同生共死過的,現(xiàn)在江衛(wèi)從孑然一身,到擁有了自己的家,谷小白毫無保留的為他高興。

    更別說他身邊為他服務的人很多,也不差江衛(wèi)一個。

    即便是現(xiàn)代,江衛(wèi)以一名保安的身份,成為東原大學歷史系的學生,學業(yè)上其實還是很吃力的,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和自己的功課搏斗,一天天辛苦的很。

    有時候他會來谷小白的實驗室里看他,然后小白在旁邊做實驗,他就在小白的實驗室一角坐著做自己的作業(yè),谷小白時常看到他抓耳撓腮,聽他唉聲嘆氣,就會過去指點一番。

    只是江衛(wèi)缺少的基礎確實很多,得很認真彌補才能行。

    聽到谷小白這么說,江衛(wèi)訕訕一笑:“我被陛下和大將軍罵了。”

    “噗……”谷小白失笑搖頭,“那就來吧?!?/br>
    房間里,郝凡柏追了出來:“小白,你等等!”

    但他已經(jīng)晚了,谷小白和江衛(wèi)已經(jīng)飛出了窗外,一前一后乘坐飛劍,消失在了遠方。

    “跑那么快干啥!我還沒搞定城堡的事呢!”郝凡柏無奈。

    他都打算好了,如果波蘭不打算體面的話,他不介意通過強硬的手段讓波蘭體面。

    就是不知道波蘭打算選擇北約套餐,還是冰封套餐,還是其他什么稀奇古怪的套餐了。

    在郝凡柏尋思著找誰處理,谷小白飛往波蘭的時候,在華沙,波蘭議會的大門外,波蘭國有資產(chǎn)委員會的主席馬雷克被無數(shù)的記者堵在了臺階上。”

    “主席先生,請問您接到了今夜白騎士團的后人,將今夜白騎士團曾經(jīng)駐扎的城堡贈與谷小白的申請,是這樣嗎?”

    “主席先生,這是否意味著,谷小白就是今夜白騎士團的大團長?”

    “主席先生,您會審批通過嗎?”

    “主席先生……”

    馬雷克焦頭爛額。

    其實,今天他們召開這個緊急會議,就是為了這件事。

    在“今夜白騎士團”橫空出世之后,整個波蘭民眾們發(fā)揮了自己掘地三尺的能力,把所有關于今夜白騎士團的信息都挖掘了出來。

    然后,這件事就這么被抖露了出去。

    馬雷克完全沒辦法回答,他很想現(xiàn)在就甩開這些記者們,但他抬頭看去,就看到議會大樓的前方,已經(jīng)被無數(shù)的人占領了。

    他們揮舞著今夜白騎士團的“云間明月天馬騎士”的旗幟,高舉著谷小白的畫像,大聲吶喊著什么。

    “大團長大人萬歲!”

    “誓死追隨大團長大人!”

    “請把城堡歸還給今夜白騎士團!”

    這戲法是怎么變的?

    什么時候,谷小白和今夜白騎士團,在波蘭國內(nèi)有了這種影響力的?

    第1953章 總有一些東西可以給人勇氣

    議會大廈前的廣場上,來自波蘭北部的農(nóng)民亞當·西蘭斯基,正揮舞著自己自制的旗幟,高聲嘶吼著。

    亞當·西蘭斯基已經(jīng)63歲了,他有一頭蓬亂的白發(fā),沒有打理過的胡須,顯得他比真實年齡還要蒼老。

    他舉著的那旗幟,是從他最白的那件t恤上裁下來的,四四方方的旗幟還帶著毛邊。

    上面是他用黑色的顏料,一筆一劃描出來的“云間明月天馬騎士”徽章。

    這徽章,卻不是他從網(wǎng)絡上抄來的,而是他從自己家祖?zhèn)鞯目咨厦柘聛淼摹?/br>
    亞當·西蘭斯基的一生,過的很失敗。

    年輕的時候,他的妻子就跟人跑了。

    接下來的三四十年里,他失去了一只耳朵的聽力,失去了自己的土地和農(nóng)田,只剩下一棟破舊的鄉(xiāng)間房子作為安身之處。

    這些年來他進過工廠,去過大城市,但終究還是回到了故鄉(xiāng),靠幫附近的一座農(nóng)業(yè)旅游農(nóng)場馴馬,教導來自西歐國家的游客騎馬為生,別人對他的評價,是老實的亞當斯基。

    就算是這樣,他還經(jīng)常會被附近幾個游手好閑的混混所欺負,后來這些混混們加入了一個黑幫,他的日子就過的更加艱難了。

    不知道多少次,這些混混把他的居住的破房子當做了自己的游樂場,在他那年久失修的谷倉里開party,只留下一片狼藉。

    前天晚上,這些人又在他的谷倉里鬧騰了一夜,還砸碎了最后一面完好窗戶。

    在他拿了掃把打算把玻璃清掃干凈時,他見到一個女孩,赤腳踩在碎玻璃上,蹲在他的谷倉里,靠著墻角哭。

    他認識這個女孩,是隔壁農(nóng)場一個姑娘,但他什么也沒做,只是裝作沒看到,默默走開。

    半個小時之后,他再回去的時候,女孩子已經(jīng)不見了,只剩下了沾著血的腳印,延伸向了谷倉之外。

    年輕人們丟在谷倉里的音響里,正在播放一首格外激昂的曲子。

    他看著那腳印,聽著那曲子,沉默著。

    許久許久之后,他撿起了那些年輕人留下的半瓶酒,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接下他用了一天時間,用羽毛打扮了他心愛的那匹年輕胡克爾馬,然后翻開了谷倉里的那個箱子,把箱子里的那已經(jīng)銹跡斑斑的盔甲拿了出來,把它拋光、擦亮,穿在了身上。

    這箱子曾經(jīng)是他的執(zhí)念,也曾經(jīng)是他的夢魘。

    在他極小的時候,就曾經(jīng)聽自己的祖父講過,自己家族曾經(jīng)擁有附近大片的土地,擁有那座已經(jīng)坍塌了的城堡,為居住在遠方要塞中的貴族服務,征戰(zhàn)過整個歐洲。

    但往日的榮光,并沒有為他帶來絲毫的光環(huán)。

    他并不是一個勇敢的人,他只是懦弱和無能的老實西蘭斯基。

    那銹跡斑斑的盔甲,似乎只是佐證他的懦弱,只能像這盔甲一般腐爛。

    但今天,不知道為什么,有一股力量注入了他的體內(nèi),帶給了他勇敢。

    所以,這一天,當那些混混們再次打開了谷倉的門時,看到的不是一個打掃干凈的谷倉和一個懦弱的老頭。

    而是一個騎在馬上,持著一桿騎槍,準備沖鋒的騎士。

    那一天,附近至少十個農(nóng)場的人,看到了那在附近耀武揚威,連警察都不敢惹的黑幫,被一名騎士追得哭爹喊娘。

    當天的傍晚,西蘭斯基開上了自己的破卡車,拉著自己心愛的胡克爾馬,就來到了華沙。

    卡車和馬匹在進入華沙的時候,被警方扣住了,但是他還是來到了這里。

    西蘭斯基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激勵了自己。

    是谷小白的音樂,是在城堡廣場上沖鋒的騎士,還是僅僅是那胸口的“云間明月天馬騎士”徽章。

    又或者“今夜白騎士團”回來的傳聞。

    是勇氣,還是憐憫。

    但是約翰·杜達知道。

    約翰·杜達是一家游戲公司的員工。

    作為波蘭最廣為人知和最受人矚目的高科技產(chǎn)業(yè),游戲業(yè)在波蘭的gdp里,占據(jù)了很大的一部分。

    約翰·杜達喜愛游戲,喜愛歷史,喜愛一切很有意思很酷的東西。

    他參加過波蘭翼騎兵的錦標賽,雖然連預選賽都沒有進去。

    他在寫一部關于翼騎兵的游戲劇本,還在計劃把它做成獨立游戲。

    但是他的女朋友很不喜歡。

    在給了他最后的通牒,是選擇這些東西,還是選擇她之后,她消失了,給了他三天時間。

    就在他痛苦抉擇的時候,朋友發(fā)給他的圖片,卻告訴他,她早就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

    這三天的時間,她都在和別人在一起。

    其實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他選擇了原諒。

    這一次,他還想原諒,甚至放棄自己珍視的東西。

    或許放棄了這一切,她就會愿意接受他的愛了。

    在他拿起手機打算打電話道歉的時候,一曲格外激昂的音樂,從門縫外鉆了進來。

    他站在那里聽了十多分鐘,大腦在高速運轉(zhuǎn),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么。

    然后他退租了自己的公寓,辭掉了自己的工作,拉黑了和她相關的一切社會關系,來到了這里。

    他知道,這個世界上,總要有所犧牲。

    總不能什么都想要。

    雖然他本來也就什么都沒有。

    那又有什么害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