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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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能吹起他的衣袂,卻吹不變他的方向。 那音色從寡淡到豐富,突然間,這種豐富又向前猛然一躍,音色豐富、層次多到了瞬間充盈了人的雙耳。 而就在此時,谷小白的身后,那十多名提琴手,整齊地抬起弓,氣氛感十足的弦樂群響起,宛若一副畫卷緩緩鋪開。 而就在此時,谷小白的身后,猛然有一束光亮起。 一個十多米高的人影,猛然出現(xiàn)在所有人的面前! “哇?。?!” 現(xiàn)場的觀眾們,幾乎下意識地驚呼出聲。 這個人影,像是被某種技術投射在了虛空中那淡淡的霧氣上,這種技術在谷小白的演唱會上已經見怪不怪。 但這突兀出現(xiàn)的人影,卻依然驚到了現(xiàn)場的觀眾們。 因為它出現(xiàn)的時機,實在是太巧妙了。 在這之前,整個第一樂章《別離》,都是沒有絲毫的光影和舞臺效果的,就只有純純的音樂。 這讓大家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這就是一場純粹的音樂會,不會讓任何東西干擾到大家欣賞音樂。 但此時,卻有光影出現(xiàn)了。 而在谷小白之前音色變化的弦音鋪墊之下,每個人的腦海里,都浮現(xiàn)出了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孤獨行走在荒原之上的形象。 而那突然變得格外豐富的音色,加上突然出現(xiàn)的人影,像是那若隱若現(xiàn)的形象,突破了某個不存在的次元壁,從每個人的腦海中跳出來一樣! 就是它! 我想的那個人,就是這樣子! 現(xiàn)場的觀眾們,甚至覺得,這形象,就是從自己的大腦中抽取出來的。 再也沒有其他可能了! 那浮現(xiàn)在舞臺上的人影,明顯是一個少年。 他身穿著樸素甚至有些骯臟的衣服,很多地方都已經破了,露出了他的肌膚。同樣破舊的布匹裹著他背后的一把樂器,從形狀來看,正是一把二胡! 而那和谷小白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上滿是風霜之色,他正抬頭凝望著遠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他的身邊,景色也在變幻,一步步向后倒退而去。 第二樂章《追尋》的第一個主題,《行者》! 孤獨的遠行者! 那滿面風霜卻堅定的行者,投射在舞臺上,它的位置中心,就在谷小白的身體偏后一點點,從看臺上看去,拉著二胡的少年,微微閉著眼睛,忘情地演奏著。而他的身后,是一個和他容貌仿佛,卻放大了十多倍的人影。 就像是少年將自己的靈魂投射了出來一般。 這場面,如何不震撼! 埃斯科巴還沉浸在難言的震撼和喜悅之中。 剛才的一場演奏,讓他在極度的高壓和谷小白的“教學”之下,突破了某種障壁,第一次將谷小白的那種特殊的演奏方式,融入到了自己的演奏體系里。 剛剛突破之后,那種新奇、強大和一切都在掌握的掌控感,讓他激動得恨不得站起來嗷嗷叫一番。 他一邊躍躍欲試地調整著自己的琴弓,一邊等著谷小白演奏,直到他要加入的時刻。 嘿,這次我可以超越你了吧! 來來來,我們再比劃比劃! 就跟一個大逆不道的徒弟,學會了師父的壓箱底絕活之后,恨不得立刻把師父沉箱一樣。 然后他就聽到了谷小白的二胡,音色大變。 對其他人來說,這種音色大變,遠沒有突然出現(xiàn)在谷小白身后的那光影來的震撼。 但對埃斯科巴來說,卻如同學到了老師傅壓箱底絕活,剛打算叛出師門的逆徒,發(fā)現(xiàn)自家?guī)煾高€有七八十個箱子一樣! 不對! 音色不同! 現(xiàn)在演奏的音樂,和之前的音色,完全不同! 兩根琴弦,卻有三個不同的弦音音色! 這又不是三弦!哪來三個不同音色的? 這種色彩變化,怎么可能說變就變的? 這不是技巧能夠做到的音色變化。 能做到這種變化的,就只有換弦。 可是……換弦!?? 谷小白怎么能在演奏中換弦的? 這不可能??! 埃斯科巴震驚地看了過去。 谷小白的身邊,籠罩著一層虛影,那是行走的遠行者的光影。 但透過這光影,埃斯科巴依然看到了谷小白的手中二胡,粗的那根弦,似乎和之前不一樣了。 瑩瑩的藍色光芒籠罩在其上,好像這根琴弦自己會發(fā)光一樣。 真的……換弦了? 還是谷小白的那二胡上有什么機關,可以以這種不可能的程度,改變音色? 他當然不知道,谷小白手中的這根弦,是“帝國的命運絲弦”,一根系統(tǒng)獎勵的,擁有特殊屬性,善于表現(xiàn)憂郁蒼涼,厚重磅礴的樂曲,而且對俄羅斯版圖內及周邊接壤國家提升影響力和感染力的琴弦。 在剛才那一瞬間,谷小白用這根琴弦,取代了二胡粗的那一根內弦。 如若不然,即便是谷小白,也不可能做到這種音色上的變化。 正盯著谷小白發(fā)呆的埃斯科巴,突然看到谷小白一眼瞪了過來。 這一眼讓埃斯科巴差點跳了起來。 就跟圖謀不軌的徒弟,被老師傅發(fā)現(xiàn)了似的。 小白瞪我干什么。 難道我剛才的想法被他知道了? 不對不對不對…… 哎呦,該我了! 埃斯科巴拖了小半個拍子,小提琴的聲音響起。 如果說,剛才后方的十多個提琴手的弦樂組,只是在那“行者”的身邊,描繪了一圈模糊不清的畫面,隱約只能看到荒涼、孤寂、黑暗、寒冷,那么當埃斯科巴進入的時候,畫面突然清晰了起來。 那“行者”的身邊,畫面開始擴展。 正如一幅畫卷在徐徐展開。 這種展開的方式很中式,但出現(xiàn)的,卻是一座西方的城池。 港口、石頭建筑、船只、城堡…… 三百年前的里加,在緩緩展開。 東西方的建筑,最大的不同就是常用材質的不同。 和東方多用木質不同,西方的許多建筑,都是用石頭建造的。 這種建筑只要保養(yǎng)得當,它的壽命幾乎是無限的。 三百年后,里加城依然還有許多當年的建筑存在著,古建筑的比例,比東方要多許多。 所以,當一些標志性的建筑陸續(xù)出現(xiàn)時,就已經有人認出了那畫面中的場景。 “里加!” “是里加!” 里加古城許多人都去過,但是這里和那古城卻又不一樣。 瑞典門還沒有建起來,石板路嶄新,大教堂還是上次翻修之前的樣子…… 看到這畫面,有人在心里“哈”了一聲。 來了! 小白又要給歷史學家們整活了! 谷小白的每次演出,都有著不同的音樂。 但音樂卻往往并不是唯一值得關注的部分。 歷史、人文、社會、科技…… 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會體現(xiàn)在谷小白的演出之中。 譬如谷小白的每一部涉及到歷史的mv,都會引起歷史學界的瘋狂大討論。 就像是《清明上河圖》一樣,完美地展現(xiàn)出來當時的市井風貌,最考究的還原者,也還原不出來這種畫面。 這也是谷小白的不解之謎之一。 他的mv到底是怎么拍出來的? 甚至很多人,都會拿谷小白視頻里的東西作為論點引用,用來做歷史學研究,儼然把谷小白的視頻當做了專業(yè)論文一樣的待遇。 不是沒有人試圖證明谷小白是錯的,但最終的結果都是證明了他們自己是錯的。 不論他們摳的是多么偏門,多么細微的細節(jié)。 當然了,出現(xiàn)一座古代的城市對谷小白來說,壓根就不算啥。 真正牛叉的是…… 在那城市里,市民、行人、商販、車馬、水手、貨物、士兵、官員、貴族…… 各種各樣的人影,在那孤獨的行者身邊一一浮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