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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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裴文柏是個拎不清的,問啥啥不清楚,而對方拿著裴文柏簽字的鑒定書,鐵證如山。 那這該怎么辦? 賠錢?一千多萬,那不是小數(shù)目。 就算裴如寅這么多年來家境不錯,拿出來這個數(shù)目,那也要傷筋動骨。 再說這事兒也不能這么處理,人生一世,哪有不被打眼的? 如果不賠錢,對方如果真的找人要了裴文柏的手腳怎么辦? 裴如寅真的是想管管不了,不想管又放不下。 這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 他只能捏著鼻子,想辦法幫裴文柏善后。 但這種爛事,盧宏宇是真的不想管了。 這么多年,盧宏宇跟在裴如寅的身邊,有沒有好處? 有。 裴如寅畢竟是個學(xué)閥,泰山北斗級別的人物。 不論是他的評職稱,還是搞課題,裴如寅都幫了他挺多,如若不然,他也不會有現(xiàn)在的成就。 但這些年,他也真的是當(dāng)牛做馬,啥活兒都干了。 特別是那個拎不清的裴文柏畢業(yè)之后,天天胡作非為,盧宏宇就跟個老媽子一樣,整天跟在他后面擦屁股。 這些天來,盧宏宇也慢慢意識到了。 裴如寅是在把自己拼命綁住,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老了,裴文柏這個模樣,沒有人管的話,真的會分分鐘完蛋。 要把自己的下半輩子和裴文柏綁在一起? 盧宏宇真的是一萬個不愿意。 如果之前,還覺得裴文柏只是不成器,現(xiàn)在他就覺得,這不只是不成器了,這簡直就是坑貨! 十個姚明進(jìn)去也填不上的坑! 自己才幾斤幾兩? 而真正讓盧宏宇萌生退意的,卻是現(xiàn)在坐在臺上的那個老白男。 中國水下考古界的敵人,小哈徹! 老師你怎么能和這種人合作! 難道就是為了他能夠幫你出錢,把事情搞定擺平? 難道就是因為他許諾你的利潤均分? 盧宏宇知道,裴如寅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裴文柏這個坑貨,一旦沒有了他管著,可能真的要作天作地的,是想要給裴文柏留下一份產(chǎn)業(yè),讓他日后衣食無憂。 但……為什么偏偏是要和哈徹合作? 而且,盧宏宇總覺得,這個哈徹來的太蹊蹺了,怎么裴文柏剛剛?cè)橇说?,就自己湊上來了?/br> 這真的不是個仙人跳嗎? 但盧宏宇無法改變裴如寅的想法,現(xiàn)在只能閉口不語。 許久之后,鄒老終于在兩個彪形大漢的保護(hù)之下,匆匆趕來。 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手中拉著的帶輪鋁合金防震箱放好,還沒來得及坐下,坐在上面的裴如寅已經(jīng)開口了。 “好,人都到齊了,咱們開會吧?!?/br> 裴如寅一副主持會議的架勢,旁邊的主管官員卻沒有絲毫的表示,顯然默許了。 “這一次,咱們考古協(xié)會籌集了那么多錢,卻依然出師不利,沒能把國寶《齊王易書》請回來,可以說是我國考古界有史以來最大的損失……”裴如寅一張口,就是老陰陽師了。 大家都聽出來了話中的意思。 “不過,經(jīng)過我的多方調(diào)查和努力,現(xiàn)在有一個機會,能夠讓《齊王易書》再次回到我國……” 此言一出,下方一片嘩然。 這,可能是最近他們所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一時間,再淡定的人也淡定不了了。 只有坐在下方的盧宏宇,苦笑著搖了搖頭。 鄒老抬起頭,就看到對面西裝革履的老禿瓢小哈徹,對他微微一笑。 第985章 一個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小朋友 “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哈徹先生,哈徹先生也是國際上赫赫有名的深海打撈領(lǐng)域的專家,我建議聘請哈徹先生作為我們水下考古的特別顧問,指導(dǎo)我們水下考古工作……” “同時,我建議各位同仁能夠允許‘哈徹父子公司’進(jìn)入國內(nèi)沉船打撈市場,和我國的水下打撈機構(gòu)協(xié)同作業(yè),共同推進(jìn)我國水下考古學(xué)的發(fā)展……” 聽到裴如寅的這句話,臺下參加會議的那些人,頓時炸了。 “媽的,裴如寅這個老東西,是老糊涂了吧!” “和什么人合作不好?非要和這種狗東西合作?” “這洋鬼子明明是看上了我們的沉船!” “你麻痹,老子前十年一天在水下呆十個小時,不要命的發(fā)掘東西,就是給這洋鬼子搶時間,現(xiàn)在還一身病,一條命都是揀回來的,你特么的請他來當(dāng)顧問?讓他來挖我們的沉船?老子第一個不同意!” 這個時候,什么斯文,什么文化人的體面,統(tǒng)統(tǒng)不要了! 爺抓狂了,爺要殺人! 看著下方眾人憤怒的模樣,裴如寅絲毫不動聲色,他做了一個向下壓的動作,道:“哈徹先生對我國的文化和輝煌的古代文明非常有感情,這次來,其實也是為了幫助我們將《齊王易書》這個國寶,重新帶回國內(nèi)……” 《齊王易書》四個字一出,下方頓時安靜了下來。 “那位購買了《齊王易書》的富豪,就是哈徹先生的朋友,哈徹先生自己也有《齊王易書》10%的所有權(quán),所以在《齊王易書》一事上,也有一定的話語權(quán)……經(jīng)過我和哈徹先生的徹夜磋商,哈徹先生可以說服自己的朋友,讓《齊王易書》在國內(nèi)博物館展出……” 全場一片安靜。 這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陷入了復(fù)雜難言的掙扎和無能狂怒之中。 憤怒、屈辱、失望、無助…… 各種各樣的情緒,在會場中彌漫。 這就像是一個拿錯了的打臉劇本。 中國的水下考古學(xué)苦苦熬了20年,臥薪嘗膽,不要命的拼命干。 到了20年之后,竟然還要把那個偷走了泰興號寶藏,逼出了中國水下考古的盜寶賊請回來,當(dāng)作座上賓? 還要在他的“指導(dǎo)”下,進(jìn)行水下考古發(fā)掘? 還要和他“合作”,發(fā)掘沉船? 我可去你的吧! 為了一個《齊王易書》,值得嗎? 可……那是《齊王易書》啊。 這一刻,整個會場,都籠罩在一片沉默之中。 就連主管的官員,此時此刻都沉默著。 誰來做這個決定? 誰能承擔(dān)這個責(zé)任? 這件事到底該怎么辦? 哈徹志得意滿地看著下方。 腰桿挺得筆直,禿瓢腦袋閃閃發(fā)亮。 終于來了,這久違的感覺! 我的輝煌時刻! 在全場沉默的時候,鄒老站了起來。 在場的人,眼睛都亮了起來。 鄒老要提出反對意見了嗎? 現(xiàn)在也只能靠鄒老來拿主意了! 裴如寅下意識地向后縮了一下,他擔(dān)心鄒老站起來打他耳光。 但是并沒有,鄒老只是轉(zhuǎn)身走向了臺下。 全場人期盼的目光,頓時變成了失望。 裴如寅看著鄒老的背影,面上泛起了微笑。 這個老東西,要離場了嗎? 呸,弱雞! 這就認(rèn)慫了嗎? 自從鄒老進(jìn)來開始,兩個彪形大漢,就一直站在鄒老的箱子旁邊,四只眼睛機警地四下張望。 而在他們保護(hù)下的,巨大的鋁合金帶輪的防震箱,怕是兩個人才能搬動。 鄒老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箱子的蓋子打開來。 然后他戴上手套,低頭,吃力地從里面抱出來一個箱子。 那一瞬間,全場嘩然。 “這是……” “齊王易書??。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