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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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我要暈了!” “剛學(xué)的,吹得不好?!惫刃“撞缓靡馑嫉厣斐鲆桓种?,搔了搔臉頰。 安哥覺得,就算是谷小白吹出來的是12345,他也無所謂了。 這真是可以靠臉吃飯的真實寫照了,才藝什么的,不需要的! 安哥還是比較專業(yè)的,沒有被身后的熱浪沖垮,他道:“那小白你就站在教學(xué)樓門前,先吹一段,我們錄一段視頻?!?/br> 安哥對后面一揮手,攝制組的無人機已經(jīng)飛了起來。 谷小白看著前方,道:“這首曲子叫《秦川情》,我剛剛學(xué)的,還只學(xué)會了半首,吹的不好,大家多見諒?!?/br> “沒關(guān)系,只要是小白吹的,我們都喜歡!” “好想變成小白手里的那根笛子……” “我幸福得要暈過去了……” 谷小白回憶了一下秦川的姿勢,腳下不丁不八地站在了教學(xué)樓門口的臺階上。 微風(fēng)吹來,吹起谷小白的衣角,一身白衣的少年,手持一根竹笛,站在臺階上。 太陽從后方照下來,在教學(xué)樓前留下了一處三角形的陰影,谷小白站在陰影與光明之間,一身的白衣,白的耀眼。 手中的竹笛,樸實無華,卻像是閃著光,簡直是游戲里的+8神器。 谷小白提起竹笛,橫在嘴邊,醞釀了一下情緒,深吸一口氣,身體輕輕一晃,一揚…… “嗚——嗚哩哩↗嗚哩哩↗嗚哩哩↗嗚哩哩↗……”極為快速的三吐音響起,那一瞬間,安哥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說實話,聽到《秦川情》這三個字的時候,安哥并沒有在意。 器樂,除了大熱的鋼琴曲之外都太小眾了。《秦川情》這首大名鼎鼎的笛曲,現(xiàn)場怕是沒一個人聽過。在他們看來,《秦川情》大概是和《兩只老虎》一個級別的。 但開場那一連串的三吐音,卻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就算是不懂笛子的人,也能聽出來其中的技巧難度。 這特么是初學(xué)? 初學(xué)能學(xué)這樣? 騙鬼呀? 小白簡直就是一個挖掘不完的寶藏,太令人驚喜了! 谷小白微微閉著眼睛,手指在快速地按動,幾十個音符之后,高起又漸落顫動的指顫音,如泣如訴,卻又悲壯莫名,宛若將軍披甲,慷慨赴死,猛士悲歌,壯懷激烈。 熱浪滾滾,但在場的每一個人,卻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安哥拼命咽了一口吐沫,穩(wěn)住了肩膀上扛著的攝像機。 無人機繞著谷小白,在高空中盤旋,將這吹著竹笛的白衣少年,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收入了攝像機里。 谷小白的吹奏是如此的專注,專注到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了自己。 他吹笛子的時候,和唱歌時霸氣的樣子,又是不同的風(fēng)格,白衣飄飄的少年,似乎下一秒就要隨風(fēng)而去似的。 半曲終了,谷小白放下笛子:“不好意思,后面我還沒學(xué)會?!?/br> 現(xiàn)場一片寂靜,無數(shù)的小jiejie,已經(jīng)哭花了妝容。 人群的背后,幾名老爺子伸長脖子看著前方。 陳老教授喃喃低語: “誰家少年郎,白衣弄青竹,天女遙相問,仙君何日歸……” 老洪轉(zhuǎn)過頭來:“哦,忘了你這個老瞎子看不到,那是俺家小白,不跟你走?!?/br> 第45章 秦川賣笛 “來了!” “過來了!” “小白在那邊!” 實習(xí)車間,機械系的學(xué)長學(xué)姐們站在門外,向遠處張望。 十幾輛校園通勤車遠遠駛了過來,似乎校園里一大半的通勤車,都被征用了。 后面還有數(shù)量更多的自行車大軍,浩浩蕩蕩的。 無數(shù)白裙飄飄的小jiejie騎在自行車上,倒映在東原湖上,像是回到了幾十年前一樣純凈美好。 谷小白坐在最前面的一輛車上,正微笑著對著鏡頭說著什么。 校園巡行,一下子就變成了“小白帶你看東原”了,不過安哥完全無所謂。 不管是什么,只要谷小白出鏡就好! “這里是東原湖,關(guān)于這座湖有很多美麗的故事,我們的校歌里,也提到了這座湖……” “這里是我們學(xué)校實習(xí)中心的金工車間,我們也會來這里實習(xí)。” 就在這時,谷小白看到了站在車間陰影下的秦川和靜學(xué)姐們,揮手叫了起來:“靜學(xué)姐!秦川學(xué)長!” “那是秦川學(xué)長和靜學(xué)姐,秦川學(xué)長是教我笛子的師父,我的《秦川行》就是跟他學(xué)的!秦川學(xué)長的笛子吹的特別好!”谷小白對著鏡頭道。 后面緊跟著的妹子們聽到了,立刻叫了起來。 “師父好!” “師父大人萬安!” “師父大人,感謝您教我們小白吹笛子!” 秦川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靜學(xué)姐又握住了他的手。 又有小jiejie亂糟糟叫了起來:“師娘好!” “師娘好漂亮!” 靜學(xué)姐這下子也hold不住了。 這個世界原來這么熱情的? 秦川憋了半天,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紅著臉,把自己手中的長笛高高舉起。 谷小白也把手中的笛子舉了起來,就跟高舉著圣劍,下一秒就要變身一般耀眼。 看著谷小白消失在另外一個方向,秦川身邊的單身狗們,開心地討論了起來:“我覺得,這個視頻播出的話,咱們東原大學(xué)的女生比率要暴漲了!” “對啊,我們幸福的日子要來了……” “真幸福啊……聞到了春天的味道……” 未來要報考東原大學(xué)的妹子們啊,你們千萬要記住…… 防火防盜,防師兄。 旁邊的一群妹子們,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心里說。 中午,秦川吃完午飯,換了一身衣服,就坐上了校門口的公交車。 東原大學(xué)這種老牌強校,遠不是新興學(xué)校能比的,校區(qū)就在城市中心區(qū)域,到哪里都方便。 公交車不到半小時,秦川就來到了西街。 西街及附近的幾條街道,是各種藝術(shù)家的聚集地,附近的店鋪,也多是和藝術(shù)相關(guān)的。 秦川來到了一座裝飾的古色古香,名為“笛簫緣”的樂器店,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笛簫緣的內(nèi)部,墻壁上掛著各種各樣的民族樂器,有笛子、簫、葫蘆絲這種吹管樂器,還有古琴、古箏、琵琶等,角落里還擺著一面巨大的堂鼓,牛皮面,黃銅釘,紅漆身,紅得喜慶,大得驚人。 看到秦川,一名穿著旗袍的少婦就走了過來,打量了一下秦川,露出了職業(yè)性的笑容: “請問您要買什么樂器?”看到秦川背上背著的笛包,“還是要修復(fù)調(diào)音?如果是笛簫調(diào)音的話,我們樓上有手藝精湛的老師傅坐鎮(zhèn)現(xiàn)場調(diào)音,我們笛簫緣在笛簫方面,是最專業(yè)的……” 秦川有點緊張,他抿了抿嘴,道:“我是來賣樂器的,不是,我是想要做樂器來賣的……” 一直以來,秦川都是在上學(xué),雖然長相粗老,但其實也是個象牙塔里的孩子,說話都有點結(jié)巴了。 “賣樂器?”旗袍少婦頓時警惕了起來,“抱歉,我們店不收二手樂器。” 這年頭,有文化的賊不少,知道樂器貴,天知道這些樂器什么來路? 秦川哭笑不得,道:“我不是……這也不是二手樂器,是我自己做的樂器,想讓你們試試……” 旗袍少婦皺眉,就看到秦川拿出來了幾只樸實無華,毫無裝飾的竹笛,一根根擺在擺在了柜臺上。 說實話,這些沒經(jīng)過修飾的竹笛,看起來扮相實在是有點慘。 旗袍少婦道:“我們的笛子,都是出自大廠,經(jīng)過名家親手調(diào)音,不能隨便采購的……” 言下之意,你這種不知道哪里來的破笛子,還是請回吧。 秦川并不是那種特別能說會道的人,此時也不知道該怎么才能說服這旗袍少婦。 嘴笨的人,也有自己的笨辦法。 秦川不說也不走,他雙手拿起了一根e調(diào)的笛子,放在了唇邊。 眼睛一瞇,背脊挺直,本來矮壯黑的秦川,氣勢一下子就變了。 在少婦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如泣如訴的笛音,就瞬間炸滿了整個笛簫緣。 秦川名字叫秦川,也生在秦川。 在那片八百里秦川的蒼茫大地上,他出生了,成長了,也離開了。 但那種難以言喻的感情,卻像是這首笛曲一樣,永遠跟在他的身邊。 陪著他上了大學(xué),陪著他找到了女朋友,陪著他面臨無數(shù)的挫折,又陪著他來到了這里。 無論世間如何變化,這首《秦川情》從沒讓他失望過。 他只希望,現(xiàn)在也是如此。 e調(diào)才是《秦川情》的本調(diào),這根e調(diào)的笛子不需要變換指法,演奏起來,更是如魚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