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和昨晚那倒霉的白色怪物一樣,它的手臂被砍斷了。 黑色無臉怪物的血是白色的,同樣粘稠、腥臭,與黑色血液的白怪物完全相反。但它顯然和醫(yī)生是同一個陣營,反應也基本一致,都是怒氣沖沖地張開脖子上的大嘴,沖著玩家們咬了下來。 這些可惡的病人,只要咬斷脖子,他們就永遠不會反抗了! 但怪物預想中咬斷玩家脖子的事并沒有發(fā)生,而是感覺自己的舌尖一涼——舌頭被整個切成了兩半! 怪物痛到發(fā)癲,一圈一圈的尖利牙齒拼命朝揮刀的冬恣擠壓過來。 但很顯然,它失敗了。 冬恣把刀剛好卡在它嘴里,問:“你是用什么條件篩選病人的?” 怪物嗚嗚直叫,看上去氣得不輕。冬恣這才意識到卡著嘴說不出話,便又將刀從它口中拔了出來。 “吃藥!不吃藥的病人,要……”它縹緲陰森的聲音戛然而止。 冬恣把它的頭切了下來。 說了線索,就沒用了。 “真的是看誰沒吃藥就帶誰走啊。”付長荀捂著眼睛,從手指縫里看著冬恣給怪物分尸,“這就是昨晚那個高跟鞋的黑色怪物吧,看上去有點像護士?!?/br> 冬恣蹲下去看了看怪物的鞋,竟果真是軟底的淺跟護士鞋。 只是不知道怎么發(fā)出“噠噠”聲的。 難道是來自某位護士對工作時不能穿高跟鞋的怨念? 不至于這么離譜吧。 第48章 掉了半個馬(bushi 時間:深夜。 地點:319病房。 人物:三位玩家,地上的一攤已被砍得稀爛的不明物體。 這場景怎么看怎么像是謀殺現(xiàn)場,除了血跡顏色不對。三個“嫌疑人”甚至對地上的尸體翻來覆去地查看細節(jié)。 三人對護士所變怪物的研究,終結于璐璐發(fā)來的消息。 [付醫(yī)生!我們遇到了怪物!] 付長荀連忙回復:[情況如何?還好嗎?我們現(xiàn)在過去!] 璐璐:[沒事兒。] 璐璐:[我剛拿曉曉的方向盤把它拍走了,這玩意還挺好用。哎對了付醫(yī)生,我就想問,一個小姑娘怎么有這么個道具?。縘 那是徐正義留下的……付長荀愣了半天,回復:[別問。] 別問曉曉。 璐璐再粗心大意,也發(fā)覺了不對,立刻終結了這個話題。 [你們上來吧。] 得了消息,付長荀便道:“走,上樓看看。這里……” 他遲疑地看著滿地白色血液,只聽冬恣道:“既然是醫(yī)院,應該不需要病人打掃衛(wèi)生,叫清潔工來清理就好。” 也對,他們現(xiàn)在是病人的身份,合情合理,打掃衛(wèi)生的事,他們不用管。 再加上……按照醫(yī)生昨晚被殺卻又恢復原狀的樣子,這個怪物尸體可能第二天還會恢復為原來的護士。 付長荀想明白了,陸其卻還一臉懵逼:“可是這是個怪物尸體??!” “那也是副本的問題,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事情?!备堕L荀這時沒有關掉直播,便當做分享經(jīng)驗一般道,“游戲給的設定,在一定程度上能幫到我們?!?/br> “如果我的身份是護士,那么我是被允許了解醫(yī)院背景的,打聽這些也會比較容易。但我們是病人。” 他頓了頓,又說,“所以我們之前幾次詢問,都被打斷了?!?/br> 只不過非主動的詢問、刻意或迂回的探索,卻是副本允許的。 今晚三樓的怪物已經(jīng)被他們碎尸了,四樓的怪物剛剛也被璐璐打走,對病人們而言,今夜的危險已經(jīng)過去。 但對玩家來說,晚上的歷險才剛剛開始。 他們依舊由黑貓帶路,來到411病房,與隊友們會和。 “你們可算來了?!辫磋葱÷暤?,“我和曉曉都沒吃藥,結果就有一個黑色怪物進門想偷襲,幸虧曉曉塞給了我一個道具。” 就是那個方向盤,果真堅硬無比,怪物的牙都咬不破。 曉曉開心道:“是爸爸在保護我,我能幫上忙就好。” 她已經(jīng)坦然接受了父親去世的事實,并努力將自己融入這個游戲。 竭力通關。 “曉曉已經(jīng)很棒了?!备堕L荀道,“以后會幫上更多忙的?!?/br> 他沒有提更多,但小姑娘已經(jīng)很高興了。 至于其他可能會惹人傷心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多嘴,轉(zhuǎn)而道:“我們先上五樓還是先去地下一層?” 最佳方案應該是兵分兩路,但他們當中戰(zhàn)斗力強的只有兩個。體力接近滿值的冬恣,以及軍伍出身的璐璐,剩下的三個分別是幼童、潛行者、渣男,怎么分都不安全。 “去五樓,見了廖星再說?!倍б诲N定音,“我們聚在一起大概率不會團滅,分散開就可能被各個擊破?!?/br> 他們沒必要玩命。 黑貓像幽靈一樣跳上臺階,一雙碧綠的眼睛在夜里閃著光。 五樓還是漆黑一片,廖星并沒有在走廊中等候,五人把手電筒打開,一路照過去,依舊沒有看到人。 付長荀摸了摸下巴:“是不是還要和昨天一樣,被追殺一遍才可以?” 話音剛落,就聽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救、救命!” 付長荀:“……” 璐璐驚了:“哇,醫(yī)生,你該不會和我們隊長一樣是烏鴉嘴吧?” 付長荀黑了臉:“我不是!” 璐璐正要繼續(xù)打趣,就只聽陸其不解地指著他們:“你們、你們不是不認識嗎?怎么看起來這么熟?” 付長荀頓覺不妙,他猛然點開面板:“……完了,我一直開著直播呢?!?/br> “醫(yī)生”的昵稱只有一個,而且他們之前一直假裝不認識,突然就顯得很熟,實在太令人懷疑。這點連陸其都看出來了,更別說直播間的數(shù)萬觀眾。 [醫(yī)生?] [臥槽臥槽,不會是我想的那個醫(yī)生吧!] [什么,哪個醫(yī)生?我錯過了什么,姐妹們科普一下?] [還能是哪個醫(yī)生,個人積分榜排第二的,昵稱是醫(yī)生的玩家。] [真是他?怎么看起來長得平平無奇,之前還挺作的?] [你們真沒看出來啊,他裝的呀,之前還裝不認識這幾個玩家,原來全認識。] [這醫(yī)生叫什么來著,g xun,哪個g哪個xun?] [打聽這干啥,難不成你還想去現(xiàn)實找他?是想抱大腿還是想尋仇啊,抱大腿帶我一個,尋仇就算了。] [我就想知道他積分榜第二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吧嗚嗚嗚,我過了兩次副本,積分才20,根本兌換不到什么好道具!] [這個平平無奇的長相……是不是用了屏蔽器?游戲商城里賣的那個……] [還真有可能……] 雖然看不到直播間的彈幕,但潛行者體質(zhì)為他帶來的、被無數(shù)視線鎖定的感覺,已經(jīng)明確地提醒了他 這次絕對是掉馬了,付長荀汗顏,慶幸自己戴了屏蔽器。 就算掉也只是掉了一個。 不過他現(xiàn)在也顧不上直播了,抬眼望去,廖星已被白色怪物追到了這邊,眼看就要與玩家們相遇。 冬恣甚至早已做好了打一架的準備,但怪物看見他的下一秒,竟轉(zhuǎn)身就跑,甚至比跑來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不知為什么,玩家們從中看出了一種連滾帶爬的感覺。 “這不會還是昨晚那個吧?”付長荀道,“這么敬業(yè)嗎?” 冬恣拿手電晃了它的脖子一下,點頭道:“還真是,脖子還有道豁口?!?/br> 付長荀:“勞模!” 白天當醫(yī)生,晚上下班了還加班當怪物,007了屬于是。 [他們在說什么啊,昨晚哪個?] [昨晚他們關了直播!也就是說,他們昨晚也出來了,可能和怪物打了一架,打贏了,所以今天怪物看見他們就跑?] [那也太強了吧,和副本怪物硬剛還能剛贏,牛批。] [醫(yī)生這么強?看不出來啊,這小胳膊小腿的,不像鍛煉過。] [打架的是那個高個小哥吧,他一看就很能打的樣子。] [不確定,再看一下。] 怪物跑了,剩下一個站在原地茫然的少年,他先是向玩家們道了謝,隨后有些不肯定地問:“我們見過嗎?” 他神色十分詫異不解,不似偽裝,顯然是遺失了昨晚的記憶。 之前他就提過,自己每次都會失憶、被怪物拖去虐待,眾人顯然沒想到,他連一個晚上的記憶都保不住。 付長荀認真道:“見過,我們昨晚約好了在這里見面?!?/br> “你叫……廖星。” 他把筆記本放到他手上,“這是你要找的朋友讓我?guī)Ыo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