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不對啊,他們才剛認識,怎么……會這么默契? * 另一邊。 醫(yī)生帶著幾位“護士”來到就診區(qū),給他們安排了工作。 “護士的工作內(nèi)容并不多?!?/br> 他臉上帶著與對病人時截然相反的笑容,“大家只需要登記每位病人的就診信息,再給病人送藥就好了。” 小李哥連連點頭:“懂了懂了,醫(yī)生,您能不能跟我介紹一下這個醫(yī)院?” npc的話里是可以套出一些信息的,甚至可以借用他們的手加快通關(guān)進程,他上個副本就是這么干的。 聞言,醫(yī)生卻突然眼神兇惡地看了過來,小李哥嚇了一跳。 但當他仔細對視過去時,醫(yī)生眼睛里又滿是溫和:“問這個干什么,這醫(yī)院沒什么好介紹的,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醫(yī)院而已,我們做好本職工作就好?!?/br> “哦,好,謝謝。” 小李哥便以為自己看錯了,那兇惡只是他的幻覺。 “不過大家要記住,五樓和地下一層是絕對不可以去的?!贬t(yī)生叮囑道,“護士絕對不可以去,絕對不行。” 曾先生和胡女士還不太懂在副本中的生存方式,見之前小李哥問了問題,便也跟著問:“為什么啊?” 不料這次醫(yī)生非但沒理他們,還把更復(fù)雜的任務(wù)交給了他們:“你們兩個,去給病人送藥。放心,病人都比較聽話,不聽話的也可以按呼叫鈴,我們會替你們喂給他們的。” “喂給”這個詞用在這里就跟奇怪,只不過在場的玩家都沒注意。 胡女士猶豫不決,但得了簡單任務(wù)——登記信息——的小李哥和小張哥已經(jīng)高高興興地領(lǐng)了單子去找病人。 她也只好和老公一起取了藥,去一間一間地送。 只是,那些病人npc看她的目光里,帶著濃厚的厭惡。 盯得她膽戰(zhàn)心驚。 好在他們厭惡歸厭惡,藥還是都吃了,他們也松了口氣。 很快就送到了三樓,裝藥的罐子已經(jīng)下去了大半。 “吃藥了……”胡女士剛推開門,就看見房間里竟然是那三位玩家。 她一愣,條件反射地回頭看向曾先生:“老公,這……” 曾先生同樣很驚愕,沒想到連玩家都要吃這個效果不明的藥。 可他們沒病啊,夫妻倆頭腦風(fēng)暴——如果自己也選了病人,那自己也要吃藥,可自己沒病,那這個藥絕對有問題! 他們下意識地問:“你們也必須吃這個藥嗎?不能不吃?” 陸其正煩躁,隨口道:“是啊,廣播里說不吃不行,他怎么能知道咱們吃沒吃啊,他還能抽血化驗不成?” 此話一出,冬恣與付長荀頓時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 陸其臉色一白:“不、不會吧……” 真會抽血? 付長荀搖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總之需要一個吃藥的人?!?/br> 至少需要一個人,實驗這種藥有無副作用。 眾人看著他,他正要說“我來”,就被冬恣搶走了臺詞。 胡女士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什么陣營之分,緊張不已:“能不能讓我們給你們遮掩一下,假裝你們吃了?” “恐怕不行?!倍烂C道,“這個藥是病人每天都要吃的,遮掩不了太久,我們需要知道它對我們有什么影響。在我們當中,我的體力值應(yīng)該是最高的,可能受的影響也最小。” 陸其不服:“你多少?” 冬恣轉(zhuǎn)頭看他:“92,本來是90,過了兩個副本,加了兩點?!?/br> 陸其看著自己“56”的體力:“……” 這樣看來,的確是他最合適。但這明明應(yīng)該是最合適的方法,付長荀卻心里一陣不舒服,很悶很難受。 不過他攔不住,冬恣早已吃了一粒,隨即點開了個人面板。 付長荀、陸其,包括護士陣營的夫妻,都湊過來查看。只見他其他數(shù)值不變,只有san值忽然從100掉到了99,并顯示一個“服用一次,根據(jù)個人體質(zhì)下降相應(yīng)數(shù)值”的標識。 “還真有debuff啊!” 眾人驚呼。 “還是根據(jù)個人體質(zhì)下降……”曾先生喃喃,“如果我和我老婆吃,可能不止掉一點,掉三四點都有可能。” 幸虧是冬恣吃的,除付長荀外,其他人都是這么想的。 曾胡夫婦倆先去其他病房了,時間慢慢往前走。 第一個晚上來臨。 十點之前,病房里的三人已經(jīng)齊齊整整地躺在了床上。 ——付長荀還沒有放棄人設(shè),堅持和冬恣擠在一起,并面帶嫌棄地挑剔道:“趕緊洗澡去,洗完了跟我一起睡?!?/br> 冬恣聽話地洗了澡,再上床時,付長荀玩心大起,關(guān)了燈直接撲上去:“不許動!” 冬恣就真的沒掀開他。 他還有些煩悶,趁陸其聽不到時,直播又早就關(guān)了,便壓低聲音問:“阿恣,下次不許再吃這個藥了?!?/br> 冬恣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我們當中也只有我能吃,你的體力值太弱,又容易掉san,極有可能一次就掉10個點以上。我不想讓你遇險。” 付長荀:“那也不能……” 冬恣忽然不動了,抬手捂住他的嘴:“噓——” 付長荀也立刻趴在他身上靜止不動,旁邊床的陸其更是眼睛都不敢睜開。 只聽一雙或皮鞋或高跟鞋的聲音在走廊里響起,在黑夜無比安靜的環(huán)境襯托下,這聲音顯得尤為刺耳。 “噠,噠,噠?!?/br> 門外,腳步聲越來越近,忽然,就停在了這間房外。 付長荀屏住呼吸。 第42章 未知,才最可怕 腳步聲停留在隔壁病房與他們病房之間,似乎在猶豫選哪邊。 付長荀趴在冬恣胸口,屏息凝神,豎起耳朵聽著。 那腳步最終消失在隔壁房間。 付長荀長出一口氣,這才注意到他此時的姿勢不太雅觀,而且他身下的冬恣……心跳得未免有些快了。 他立刻悄無聲息地滾到一邊,心中難得有些無措起來。 ——冬恣這是? 門外恢復(fù)了死寂,陸其膽戰(zhàn)心驚地睜開眼,轉(zhuǎn)頭看他的兩個隊友,不料一眼就看見前男友和剛認識不到一天的男人滾在一張床上,頓時差點背過氣去。 他張嘴欲說,突然想起這是在游戲副本當中,外面還有不知名的東西。 “咳?!?/br> 付長荀用氣音輕輕干咳一聲,示意兩人看過來。 等冬恣與陸其的目光投來后,他一字一頓地沖他們做口型:“外面沒聲音了,不知道那個東西走了沒。” 陸其頓時恍然,還可以這樣! 他于是憤怒地跟著做口型:“你們要不要臉!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但因為做的口型過于夸張,看上去就像一只狂吠的狗。 付長荀沒看懂,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坐起來。 突然,隔壁發(fā)出一陣拖拽的聲音。 他立即躺了回去。 只聽“噠噠”聲伴隨著重物在地上的拖曳聲,漸漸遠去。 幽黑的環(huán)境中,付長荀睜著眼與冬恣對視,很淺的月光從窗戶里透出一絲,灑在他們身上,卻不是浪漫。 而是渾身上下毛發(fā)聳立、頭皮發(fā)麻的悚然之感。 “它”拖走了什么?是病人嗎?拖走病人是去做什么?為什么選了隔壁病房而沒有選他們?這個選擇的機制究竟什么?……這些問題,他們都不知道答案。 往往,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那個“東西”沒有回來,付長荀才匆匆在個人面板上的小隊聊天中發(fā)了條消息:[四樓怎樣?] 個人面板上顯示的文字除了本人之外,任何人都看不到,哪怕是副本中的npc或boss也不能看到。 因此使用這個聯(lián)系不會被發(fā)現(xiàn)。 璐璐立即回復(fù):[安全。] 付長荀:[走廊里有沒有“東西”在游蕩?三樓半小時前拖走了我們隔壁病房的病人,走路類似高跟鞋聲。] 璐璐:[沒有,一直很安靜,我們隔壁床的大姐已經(jīng)睡著了。] 付長荀:[我們過去。] 按理說第一天晚上本不該這么莽撞,但被拖走的病人無疑在提醒他們,再不行動,下一個可能就是玩家。 病人方的玩家,除陸其外,都很重要,他等不起。 “走,去四樓和她們匯合。”他迅速爬起來,穿上鞋道。 陸其還有些畏懼:“不去不行嗎?” 冬恣瞄了他一眼,無情道:“那你可以獨自一個人留在這里?!?/br> 陸其:“……那我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