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這是……女人更年輕一些的樣子。 她比副本中的樣子更漂亮,聲音也輕柔嫵媚極了:“郎君,你怎么不敢看我?是奴家長得不好看么?” 書生臉色漲紅。 他臊得不敢抬頭,結(jié)結(jié)巴巴道:“不不不,姑娘貌若天仙,我、我不敢唐突。” “那……倘若我允許你唐突一二呢?”女人貼得更近了。 書生被撲面而來的香氣和女人的笑聲勾引得神魂顛倒,眼睛直愣愣地說:“我、我,姑娘若是不嫌棄,我自然……” 看他這么輕易上鉤,女人反而覺得甚是沒意思。 “罷了,天色已晚,我該回了?!?/br> 她毫不留情地丟下書生,在對方愕然的目光中輕飄飄離去。 女人的興趣就在于此。他們混江湖的自然和閨中小姐不同,她從來不在意什么名節(jié),往往閑了就去調(diào)戲幾個俏郎君,看對眼了或許還能做個露水姻緣。 場景模糊又清晰,瞬間便轉(zhuǎn)了場,已是女人到家時。 她剛進(jìn)門,便看見meimei抱著刀,有些神思不屬的模樣。 “云清?” 少女并未聽到她的聲音。 直到女人笑嘻嘻道:“那呆子是個沒趣的,難道你還真喜歡上了不成?” 少女回過神,卻沒反駁,吶吶道:“可是云荷,你自己也天天出去找人,還管我喜歡誰不喜歡誰啊……” 云荷皺起眉頭:“那怎能相提并論,jiejie我閱人無數(shù),自然知道什么男人好什么男人不好,你今年才十六,懂個甚!” 云清絲毫沒被她的話帶偏:“你十六的時候,和現(xiàn)在差不多。” 姐妹倆爭吵一番,云清抱著刀走了,云荷卻留在原地。 她風(fēng)情萬種的眼眸里充滿擔(dān)憂。 “阿清,別陷太深啊。” 付長荀還想再看那位“云清”一眼,畫面卻再次模糊了。 五分鐘時間到了。 * 趙姐喘了口氣,同時讓包括自己在內(nèi)的六個人入夢,非常消耗異能。 徐正義立刻扶住她,讓她靠著墻休息。 “前將軍叫云清,里面這位是她jiejie?”他望向隊友們。 冬恣點頭:“應(yīng)該沒錯,我們很幸運,一找就找了個關(guān)鍵npc?!?/br> 趙姐恢復(fù)了點:“是啊,多虧了你們。話說,夢境里云清喜歡的‘呆子’是誰?前將軍的八卦去哪打聽啊,人都死了八年了——等等,那些npc只說她失蹤了,但沒說她死了,是不是意味著她還活著?” 冬恣卻打破了她的希冀:“可能性很小,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這種開國將軍倘若沒有身居高位,那只可能是死了?!?/br> 趙姐嘆了口氣:“我也就是想想?!?/br> 幾人靜了靜。 “是皇帝?!备堕L荀沉默片刻,道,“皇帝修建的將軍臺,哪怕他不是這個‘呆子’,也絕對和他脫不了干系。” 他瞞下了冬恣傳單上的提示“一見傾心江湖客,最是無情帝王家”。 結(jié)合夢境中的故事,再加上這一句詞,前將軍云清與當(dāng)朝皇帝的故事……不用猜,已經(jīng)展現(xiàn)在眼前了。 趙姐點頭:“我也這么想,反正都要去找他一趟的?!?/br> “總之,今晚收獲不錯?!?/br> 副本背景終于補齊了,疾行很振奮:“太好了,我們現(xiàn)在去哪?” 他過于激動,聲音不小心拔高了些,房內(nèi)頓時亮起燈。 眾人嚇了一跳。 里面影影綽綽地露出女人的影子:“來者是客,幾位怎么不進(jìn)來說話?” 玩家們一動不動,眼神卻交流起來—— “怎么辦怎么辦!” “被發(fā)現(xiàn)了,趙姐付醫(yī)生小冬,你們有什么辦法嗎?” “隨機應(yīng)變吧……” “她動了,她坐起來了啊啊,我們要不要跑?”疾行已經(jīng)抬起腳,就等趙姐一發(fā)話,立刻用異能逃跑了。 趙姐卻在不甚清晰的月光中看到了付長荀鎮(zhèn)定的側(cè)臉,她心神急轉(zhuǎn),狠狠心,咬咬牙道:“不,我們再等等?!?/br> 副本外,觀看這場直播的觀眾都為他們捏了一把冷汗。 [怎么還不跑啊,快跑?。 [哎?怎么我也能在上面發(fā)彈幕了?我是個人類而且還沒有進(jìn)入過游戲,怎么回事啊,還有人可以嗎?] [我也可以了!集中精力想自己想說的話,就能具象化到上面了!] [原來如此,神奇。] [所以他們?yōu)槭裁催€站著不動啊,里面的明顯是個boss!] [不一定吧,咱們也不知道他們在夢里看到了什么……] [哦,低維的人類可真傻,我都懶得和他們解釋了。] [臥槽臥槽,剛剛飄過去的那個彈幕是高維生物發(fā)的嗎,好嚇人吶,也就是說,他們也能看到咱們在說什么?] [嘻嘻,當(dāng)然。] 第23章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彈幕上頓時刷滿“驚恐”的表情。 高維生物們哈哈大笑,對人類的情緒波動表示有趣。 副本中,云荷房間的女人影子已經(jīng)站了起來,朝窗口靠近。 “云姑娘,冒昧前來拜訪,多有得罪,還請見諒?!备堕L荀忽然道。 冬恣立即配合道:“請不要緊張,在下并無惡意?!?/br> 空口無憑,云荷自然不信:“幾位深夜到訪,不敲門、只翻墻,還站在我窗前……恕我直言,現(xiàn)在奴家完全可以報官了?!?/br> 最后幾個字她說得一字一頓,聽上去很有威懾力。 疾行條件反射地想沖進(jìn)去,趙姐用力拽回他:“冷靜,npc不能殺!” 疾行想到二胡的死法,頓時清醒了。 他不敢再動。 付長荀呼出一口氣,又道:“我們只是想知道云將軍的生前事?!?/br> “你是皇帝的人?”云荷聲音一厲,冷冷道,“回去告訴他,我這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他想要的了,快滾!” “不。”付長荀試探出了她對皇帝的態(tài)度,話風(fēng)便立即變了,開始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我們是曾經(jīng)被云將軍救過的流民,始終對將軍的死耿耿于懷。這么多年過去,好不容易打聽到您的住所,等不及天亮便來了?!?/br> 別說云荷,幾個玩家也被他的信口胡謅驚住了。 同十年,汝何秀? 云荷卻愣了愣,聲音放緩些許:“那你說,云將軍怎么救的你?” 付長荀正欲再編一個,冬恣便搶在前面說:“將軍救過的黎民百姓何止我們幾個?我們不過是天南海北聚起來的,為了相同的目的才站在這里,向姑娘探尋。” 這話說得漂亮,頗有付長荀的胡說八道之風(fēng)了。 好似說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沒說,簡稱廢話文學(xué)。 云荷顯然沒聽過這個,被唬得一愣一愣,最終開口道:“請進(jìn)?!?/br> 徐正義當(dāng)即對付醫(yī)生和冬恣豎起大拇指——牛啊兄弟! 付長荀淡然一笑。 眾人如夢初醒,挨個進(jìn)了屋。 趙姐拉著還有些懵逼的疾行進(jìn)門,忽然不合時宜地想,如果現(xiàn)實中遇到“醫(yī)生”,身為hr,非得把人招來不可! 太可惜了,怎么在游戲出現(xiàn)前沒遇見這么個人呢。 ——咳咳,職業(yè)病,職業(yè)病。 房間內(nèi)擺設(shè)并不貴氣,卻透露著一種古樸的雅致感。 云荷已經(jīng)梳洗完畢、披衣起床。見到足有六人進(jìn)門時,她難免吃了一驚,不過還是遵從人設(shè)道:“請坐?!?/br> 玩家們各自找了位置來坐,等待這位重要npc發(fā)布指令。 “你們想知道云清死亡的真相嗎?”她道,“哪怕會因此付出性命?” 趙姐條件反射地看付長荀,后者卻并不朝她動作,而是大包大攬道:“這是當(dāng)然,我們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br> 疾行:“……” 我是啊,我特別怕死?。?/br> 可是他不敢說。 誰知道惹怒了這個npc,會不會直接紅血把他們都干掉? “好!”云荷定定地看著他們,帶著懷念的目光道,“既然如此,我便講給你們聽?!?/br> “故事,要從十多年前說起。” * 十幾年前,前朝皇帝昏庸無道,寵幸權(quán)宦,賦稅極重,百姓苦不堪言。江湖上也受到了些波及,有不少門派干脆自立門戶,占地稱王,與朝廷對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