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方才為了方便,周赫一直是躬著腰,此時站直身子,錢扇扇抬起頭看他,笑道:“你現在變成黑炭了。” 周赫早就習慣黑乎乎的面容,相比現在的樣子,其實他并不習慣先前卸下藥膏的模樣。 這話說出來想必錢扇扇也是不認同的。 他便閉了嘴。 栗青取來銅鏡,給周赫看了看現在的樣子。 錢扇扇把盒子藏在袖子里,問他:“現在這樣如何?” 周赫點頭:“很好?!?/br> 他看著錢扇扇把盒子藏起來,猶豫道:“姑娘,那是小人的東西?!?/br> 錢扇扇眼睫毛顫了顫,“先放我這兒,反正你天天跟著我,要用的時候問我要就行了。” 周赫一愣,他想,他喬裝進錢府的事情果然沒這么容易解決。還好這藥膏是常易做的,錢家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來。 錢扇卻在想,這藥膏剛剛用的時候,似乎一抹上去就能成塊。 怪不得當時周赫掉池塘里浸了水,臉上沒什么變化,她打算拿一些出來問問鋪子里的人,這藥膏是怎么做的,給她也做出一瓶來玩玩。 兩人心思各異,卻是南轅北轍。 第13章 錢扇扇上了馬車,周赫駕著馬,問她:“姑娘想去哪兒?” “去和春樓?!?/br> 錢扇扇道:“帶你去喝些好酒?!?/br> 周赫皺了皺眉,她一個還沒有及笄的小姑娘,怎么想去喝酒了。 罷了罷了,這幾天他也能看出來錢家上上下下,不管是這姑娘身邊的栗青,還是那天綁了他的劉德,都挺縱容她。既然如此,周赫也不能說些逆著她的話。 只是心里有些不高興,駕車就快了些。 錢扇扇一無所覺,等周赫說到了和春樓,她手中還拿著干果,人還有些傻氣。 “這就到了?” 周赫低頭,“到了。” 錢扇扇挖了一捧干果給周赫,“吃點,這家酒樓上菜可不快。” 周赫被她突然的動作一驚,這可是在府外,她也太大膽了些。 錢扇扇還坐在馬車里,栗青先下了馬車,錢扇扇跟在她身后。見周赫還呆呆的站著,她道:“小心些,馬上干果都掉了。” 周赫忙用兩手撐著,“是?!?/br> 和春樓的熱菜上的慢,先上的是些冷盤。 錢扇扇讓人上了酒。 小二端上來幾瓶酒,酒一開,就聞到了一陣甜絲絲的果香。 是果酒。周赫聞了味就知道,這酒給男人不太盡興,不過女眷們很喜歡。 錢扇扇讓栗青和周赫都坐下,一人倒了一小杯。 她就像一只偷腥的貓一樣,臉上都是快活。 周赫見栗青都坐了,自己也不矯情,三人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吃菜,等酒足飯飽,出了和春樓,周赫就看到幾步外的馬車被人踢了好幾腳。 顯然錢扇扇也看到了,剛才的好心情一去不復返。 “這人干嘛呢!去給我把他捉起來!” 幾人走近,聞到了一股酒味,這是個醉漢。 錢扇扇臉都紅了,“喝醉了不回家老實呆著,跑出來鬧事!還敢踢我們家的馬車,他膽肥了!” 周赫聽她說的話,勾了勾嘴角。 馬車外如果不是認識的人就更好了。 周赫走了過去,把人拽住。 錢扇扇隔了有幾步遠,那股酒氣才沒往鼻子里沖。 “快問問他家在哪兒,跑這兒來撒什么潑?” 周赫看著手底下的人,想想自己的身份,還是按著錢扇扇說的把人拽起來使勁晃了晃。 那人被周赫制住,嘴里還罵個不停,“哪里來的鱉孫,敢抓你大爺我!還不抓緊放了大爺,不然大爺讓你跪下叫爺爺!” 說完還低著頭,使勁撞了周赫,撞完還手腳并用,往周赫身上踢。 周赫的衣裳上面都沾上了腳印。 錢扇扇生了火氣,她長這么大頭一次見撒潑撒到她們家身上的。 她一怒,狠狠和栗青說道:“去報官?!?/br> 她沒注意,在周赫手底下手打腳踢的人身上僵了一下。 周赫輕笑,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量說道:“想去牢里醒酒?” 鄭秀抖了抖,飛速把信箋塞到周赫手里,而后眨了眨眼。 周赫看了看自己衣服下擺處的腳印。 鄭秀動了動嘴,無聲道:我錯了。 官府離這近,不快點走,鄭秀有可能被逮著,周赫拽著他的手就松了松。 鄭秀趁機扯下自己的衣服,小眼睛左右轉著找準一個方向就要跑路。 錢扇扇站在幾步遠的地方,見周赫一時沒逮住他,這人馬上就跑了,忙幾步上前,用著芊芊玉指把人拽住。 她喊道:“你踢了我們家的馬車,還想跑!” 鄭秀怎么也沒想到,這文弱的小姑娘居然敢伸手拽他。尋常人不都該往后退嗎?只一個愣神,他便失了先機。被和春樓的人抓了起來。 和春樓的掌柜也跟了出來,到錢扇扇面前道:“錢姑娘沒事吧!這不長眼的東西竟然冒犯了姑娘,我這就讓人把他扭送到官府?!?/br> 鄭秀被幾個精壯的漢子圍起來,一人一只手按住,逃脫不了。他也不是打不過,但是這時候如果打過了這些人跑了,那和醉漢一時起意踢了別人家的馬車可不一樣。 那就是他居心叵測,要找錢家麻煩了。天可憐見,他可沒那想法,最多就是見大人到別人家做馬夫一時稀奇跑來看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