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直到夏木繁跌跌撞撞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坐在包廂里的李東林才突然出聲咒罵:“夏木繁這個賤人,趕緊去給我找回來。” 馬西南被吼的一顫,卑躬屈膝地倒退著出了包廂,關好門后趕忙跑去找人。 這家開在鬧市里沒有門頭的店,據(jù)說是某位大佬為了躲避媒體拍照特意開的,原本只招待自己的朋友,后來漸漸有朋友求他行個方便,久而久之這里就成為了上流人士小聚的秘密基地。 馬西南還是第一次來這里,一時有些暈頭轉(zhuǎn)向。他既不敢挨個包廂敲門找人,更不敢找服務員去調(diào)這里的監(jiān)控錄像。 于是他只好硬著頭皮趴在包廂門上,仔細地聽著屋里的響動,看起來像個窺探別人隱私的變態(tài)。 從夏木繁消失的拐角第一間包廂找起,接連幾間都沒有聽到什么響聲,直到在一間門沒關嚴的包廂縫隙里,馬西南看見了疑似夏木繁的身影,毫無廉恥地蜷在一個高大的男人懷里,完全臣服與迷戀的姿勢,果然是被藥物支配的模樣。 馬西南此時已經(jīng)顧不上心里的忐忑,他只想把這個不省心的夏木繁拖回李總的屋里,不能讓他千方百計搞到的強效藥便宜了別人。 于是他毫不猶豫地抬手敲上了那扇虛掩著的房門。 卻在聽到那聲毫無起伏的“進”字之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原本靠著李東林狐假虎威的氣勢,在見到屋里一站一坐的兩個人之后,登時像見著獅子的獵狗,尾巴都快夾到屁股里了。 馬西南怎么也想不到能見著活的皇室大王子和聯(lián)邦外交部長。 “殿下……外,外長。”馬西南覺得要么是自己的命不好,要么就是夏木繁的命太好。 偌大的一家餐廳,多得是空著的房間,怎么就好巧不巧地進了間有人的,還這么巧是惹不起的人。 “有事?”沈渡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底傳出那般讓人不寒而栗,可抹去夏木繁額頭上冒出的汗時又非常溫柔,讓馬西南有了種他脾氣還不錯的錯覺。 “就是,”馬西南吞了下口水,余光掃了眼夏木繁,此時他藏在沈渡懷里,露出一只紅到快要滴血的耳朵,“小夏,我來找小夏?!?/br> “你是他什么人?”沈渡問這話的時候,手指正撫摸著夏木繁被汗水浸濕到有些翹起的發(fā)梢。 馬西南有一種被看穿的錯覺,眼神閃躲著似乎在思考說謊的代價。 “我是他經(jīng)紀人,嗯,經(jīng)紀人?!瘪R西南覺得自己說的也沒錯,帶過夏木繁一天也是他經(jīng)紀人,更何況在朱一楠懷孕后期和產(chǎn)假期間他都是夏木繁的代班經(jīng)紀人,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只有助理一個人在。 想到這里,馬西南不自覺地底氣足了些。 “外長先生,這是我們公司的內(nèi)務,我想就不必勞煩您和大殿下了?!?/br> 說著,他朝露出一只眼睛偷看的夏木繁使了個眼色,提醒他趕緊跟他回去。 夏木繁傻了才會聽他的。 注射完抗毒血清之后,剛才那股令人羞臊的熱潮逐漸退去,夏木繁的大腦意識正在慢慢恢復,就是四肢還有些沒勁,加上沈渡的懷抱太有安全感,他一時舍不得離開。 夏木繁像是被嚇到一般,瑟縮著身體將臉埋回沈渡的胸口。 在進包廂前,他料想到里面坐著的人一定與皇室有關,卻沒想到是沈渡,這個以手腕強硬著稱的聯(lián)邦外交部長。 事已至此,他在賭,賭這個渾身散發(fā)著上位者氣場的男人在聽完錄音筆里的內(nèi)容后,會不會再把他推回深淵。 沈渡順著夏木繁柔順的頭發(fā),像是在安撫一只產(chǎn)生應激反應的貓。 “我怎么聽說,小夏已經(jīng)和你們公司解除合約了?!?/br> 小夏應該是順著馬西南叫的,解除合約的事是根據(jù)錄音筆里的內(nèi)容捋順出來的。 夏木繁不得不贊嘆沈渡抓重點的能力,從他進門到剛才,也就五分鐘的時間,搞得像他們之前就已經(jīng)熟識的樣子。 真是賭對了啊。 夏木繁不由得松了口氣。 感受到懷里人越來越放松的身體,沈渡不由得心里發(fā)笑,想必剛才是真的被嚇到了。 馬西南沒想到沈渡連這種小事都知道了,那李總之前做的那些勾當,夏木繁是不是也都跟他說了。 可想到如果沈渡真的是夏木繁的靠山,還能讓他在公司受那么多委屈,輪得上全網(wǎng)的謾罵嗎? 馬西南一時有些摸不清頭腦,但也覺得眼前的人是自己招惹不起的。 他不敢直視沈渡那雙能看透人心的銳利眼眸,只得低著頭顫聲說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外長,我就是派去給小夏的臨時經(jīng)紀人,都是李總,對,是李總?!?/br> 馬西南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當下就把李總給賣了出去。 “剛才就是和他在一起嗎?”沈渡低頭輕聲問一直在偷聽的夏木繁。 夏木繁被他沉穩(wěn)的嗓音安撫到了,訥訥地點了點頭。 “叫他過來?!迸c跟夏木繁說話時一樣的語調(diào),可在馬西南聽來,仿佛一到指令,讓人無法拒絕。 他不敢回避,只好頂著沈渡強大的氣壓打開了手里的光腦,迅速撥通了李總的號碼。 不消片刻,那邊就傳來了一陣暴躁的咒罵,“姓夏的小賤人找到了嗎?” 馬西南聽到這句臉都綠了,他連捂都來不及,刺耳的聲音就那么大剌剌地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