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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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沈溫婉就平復了內(nèi)心的喜悅,她瞬間覺得原本失去的力氣又都回來了,原本茫然的眼睛此刻亮晶晶的,連蒼白的面色也跟著紅潤起來。 她掀開錦被,穿上繡鞋便往擱置熱水的架子走去:“侍書,伺候我洗漱更衣,今日我要早些去給娘親請安?!?/br> …… 辰時三刻。 丫鬟侍書跟在沈溫婉身后朝張氏的院子走去。 東邊升起的太陽從裂開的云層里透出光來,那光照耀在沈溫婉削肩細腰的體態(tài)上,更顯身姿嬌柔,氣質(zhì)溫雅。 她穿一身川錦料子做的加厚春裝,是時下大越國最流行的上衣下裙的款式,上衣的袖口和頸口都裹著一圈雪白的毛,既保暖又好看。 沈溫婉薄白的下顎藏在頸口的白毛里,露出的小巧鼻頭在寒風里凍得粉紅,她的眼睛黑而亮,透著股女子罕見的英氣,讓人見之忘俗。 過了月洞門,便到了母親張氏的暖閣。 院子里種滿了張氏最喜愛的梨樹,今日正值驚蟄,滿院的梨花爭相綻放,繁盛如雪,空中彌漫著梨花的香氣。 沈溫婉停下腳步,駐足在一株開的最盛的梨花樹下。 一陣風吹過,卷起枝頭潔白的梨花簌簌落下,有一片雪白的花瓣正好落在沈溫婉蹙起的眉宇間,她抬手摘下那片花瓣,在指尖慢慢碾碎。 丫鬟侍書見沈溫婉停在梨樹下,以為她又要給夫人折花枝,因為按照往日習慣,小姐給夫人請安的時候,都會順道折上一兩枝夫人最愛的梨花送去,而夫人則會讓丫鬟插在玉瓶中養(yǎng)著。 但是今日,侍書等了又等,眼瞅著沈溫婉已經(jīng)轉(zhuǎn)身,準備繼續(xù)往前走,也沒見沈溫婉吩咐她折花枝下來。 “小姐?”侍書好心提醒:“要不要給夫人折上一枝梨花?” 沈溫婉頓了一下,搖了搖頭。 她的眸光沉下去,嗓音清凌凌的,卻又仿佛染上悲傷:“梨通離,離花,這寓意我實在不大喜歡。以后都不要給母親折梨花了?!?/br> 最后那句,也不知是想說給丫鬟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沈溫婉說罷,繼續(xù)往前走。 她走出幾步,卻又停了下來。 “對了!”她扭頭同丫鬟道:“若有一日,我院里的桃樹枯萎了,你同園丁劉伯說,改種什么都行,但別是梨樹!” 丫鬟聽的一愣,不明白自家小姐為什么這樣說,小姐以前可是很喜歡梨花的,記得前幾日,小姐還同夫人撒嬌,要把夫人院里最大的那株梨樹,挪到自己院里去。 “記住了嗎?”沈溫婉叮囑般,復問一遍。 丫鬟這才回過神來,雖心中不解,但還是聽話地點頭:“記……記住了。小姐?!?/br> 沈溫婉推開暖閣的門,暖氣撲面而來,里面夾雜著記憶中熟悉又久遠的,屬于母親的香氣。 那是母親張氏最愛用的,鵝梨帳中香。 清新,淡雅,微甜。 像是兒時母親親手熬制的梨湯味。 沈溫婉看見許嬤嬤正在給張氏梳頭,而張氏也聽到動靜,轉(zhuǎn)過身來,見到自己的大女兒,她那張尚未施粉黛,卻依舊白皙細膩的臉龐露出柔和的笑來,柔聲問:“婉婉今日怎么來的這般早?” 沈溫婉看見久違的音容相貌,剎那間紅了眼眶。 她忍住眼中翻涌的酸澀,走到張氏身邊,半蹲下來,把臉輕輕埋到張氏的膝蓋上,溫軟的嗓音低嘆:“娘親,我好想你?!?/br> 張氏抬手摸上大女兒鬢角柔軟的黑發(fā),溫柔地問:“婉婉這是怎么了?” 沈溫婉緩慢地搖了搖頭,又低頭偷偷擦掉眼角的淚,等她重新?lián)P起臉看向張氏的時候,白皙干凈的臉上已經(jīng)掛著溫婉柔和的淺笑:“沒什么,就是想娘親了而已。” “都快要及笄的人了,怎得還像個孩子一樣!”張氏說著,親昵的用指尖點了點沈溫婉的眉心。 她又拉了沈溫婉到銅鏡前照著,繼續(xù)說道:“等端午前后,你阿爹從川蜀回來,算著時間,應該是能趕上你的生辰,到時候咱家熱熱鬧鬧的把你的及笄禮給辦了!以后,可就是個大姑娘了! 一旁給張氏梳頭的許嬤嬤,也跟著點頭附和:“說來時間也過得忒快。原本那么點大的小丫頭如今也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也終于到了,要出嫁的年齡了!” 沈溫婉被許嬤嬤說的紅了臉蛋,只得喚道:“娘親!” “許嬤嬤說的沒錯。”張氏直言道:“女子及笄后,便是到了要出嫁的年齡。咱們沈家雖不是大門大戶,但到底錢財是夠用的,也不圖女兒掙什么彩禮錢,只要是你自己真心喜歡的,人品正直,家世清白便很好,阿娘不圖你高嫁,也不圖你彩禮,只要你幸福,把日子過的踏踏實實,就很滿足了?!?/br> 張氏說著停住,見沈溫婉既沒反駁,也沒吱聲,便好奇地去瞅沈溫婉的表情,只見沈溫婉低著頭,一張溫婉精致的小臉紅彤彤的,當真是少女懷春才有的純情模樣。 張氏到底是過來人,了然地笑問:“我家婉婉,可是已經(jīng)有了意中人?” 沈溫婉被問的怔住。 她兩回死在了瘟疫爆發(fā)之初,尚來不及嫁人,又哪里來的什么意中人。 若非要說的話,不過是死后靈魂不滅,一直跟在那人身邊,看他如何頑強抗疫,如何救國救民,又如何清君側(cè)滅外戚,登頂?shù)畚唬罱K病逝于遠征途中,結束了波瀾壯闊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