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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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一個名為尚棠的人的故事。 尚棠想當(dāng)皇后。 他不止一次的和朋友關(guān)玉秀說了這個企圖。 即使知道庶女出身的尚棠不太可能,但關(guān)玉秀沒有笑她,只是很認真的告訴他:“你的臉很好看。有當(dāng)皇后的可能。只要審美別再那么夸張就可以了?!?/br> 哈。所以說這地方的人真是愚昧的可笑,放著大把的金子不戴要去穿戴那些輕飄飄的東西,還說他審美夸張。 金子是上輩子尚棠在現(xiàn)代社會所見到的最保值的東西,所以他用盡一切辦法把能帶在身邊的金子都戴在身上。方便完成任務(wù)回去的時候拿去賣錢。 他上輩子是個窮鬼,窮怕了,不想回去的時候再受窮。 這個長著銅鏡樣的系統(tǒng)說,只要他在這里完成它提示的劇情,最后當(dāng)上皇后,就可以在送他回去的基礎(chǔ)上滿足一個愿望。 他很快就決定好了,他要成為世界上最有錢的人。 就是這樣無聊,實際,庸俗至極的樸實愿望。 究其根本,那就可以說是因為他上輩子遇到的所有困境99.999%都是錢可以解決的。而要把曾經(jīng)看不起他的那些人踩在腳底下,就像他們曾經(jīng)把他像碾碎只蟑螂踩在腳下的話,錢更是不可或缺。 他才不在乎什么世界和平,什么仁愛平等,他有了錢想怎么搞就怎么搞,要是能把原來那個狗屁世界攪的越來越亂才好哩。 世界上最有錢的人卻是報復(fù)社會的危險分子?對啊,就是那樣。 因為,原先的狗屁世界對他有過半分友善嗎? 是啊是啊,也許有人在那個世界中有愛有家,每天都過得溫暖無比,而毀掉這個世界對他們來說很殘忍。 但那關(guān)他什么屁事?難道指望他這個自殺過一次的瘋子是什么富有同情心的好人嗎? 只要試過一次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死法后什么公序良俗對他都是狗屁了。 只是有一點不太明白。明明他是個男人,銅鏡卻要讓他當(dāng)什么皇后。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 在醒來的第一時間他很驚愕。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女人。 更可怕的是臉沒變。 他很厭惡自己這張酷似女人的臉,卻也虧了這張臉,吸引了偶爾來尚湘府沉臨淵的注意。 系統(tǒng)說,要完成任務(wù)首先要跟這個叫沉臨淵的人談戀愛,這個姓沉的最后會變成皇帝,所以他也會變成皇后。 他崩潰過很長一段時間。但是看到那些他以前一輩子都沒摸過的金銀珠寶后,他終于還是去干了。 即使他并不是個女人,但他身體已然是個女子,加上這張臉,不過就是賣弄美色,撒嬌賣癡而已。 當(dāng)婊子嘛。他上輩子也差點當(dāng)了。至少現(xiàn)在這對象還不是腦滿腸肥的臭老頭子,又有什么區(qū)別呢。該知足了。 更重要的是獲得的回報,物超所值。 畢竟只是和男人談戀愛,又不是真的要睡。惡心點兒忍著就過去了。 他沒有這個叫尚棠的,和他長的一樣,一樣被淹死的倒霉蛋過去的記憶,好在有系統(tǒng)的提示,原主也剛來到她爹家不久,人也都不熟,就被那二姐推進湖里害死了。 他裝了幾天傻認清了人后,很快就暴露了本性。 系統(tǒng)傍身,除非劇情需要,他才不想唯唯諾諾委屈自己。 憑著渣爹的那一點點貌似對原主流落在外多年的愧疚,衣服要挑最貴的,首飾要挑最好的穿,顏色要大紅大紫,管他好不好看,夠顯眼就行,被家里那幾個大媽小媽,渣爹蠢姐厭惡又如何,至少他心里爽得很。 成功吸引到了再次晃蕩到尚府,陰差陽錯趴到自己院中屋檐上的沉臨淵注意后,他很快就結(jié)識了這個姓沉的。 這個姓沉的,是個心狠手辣的爛人。 他第一眼就看出來了,也許是因為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這種人他上輩子見過,裝的衣冠楚楚,文質(zhì)彬彬,本性卻是不折不扣的衣冠禽獸。 這種人很危險,別管裝的多深情,其實每一步都是極端的利己分子。 姓沉的接近他別有目的,反正絕對不可能是所謂的一見鐘情。 但那有什么,他也不是真心的來玩什么戀愛游戲的。只要能完成任務(wù)管對方是誰,互相虛與委蛇的局面更適合他。 銅鏡給他第一個相對重要的任務(wù)來了。 轉(zhuǎn)到書院后,結(jié)識一個叫關(guān)玉秀的當(dāng)朋友。 銅鏡告訴他,關(guān)玉秀是沉臨淵的未婚妻,和她成為最好朋友后,她就會自愿退婚,為以后他的上位讓出位置。 他嗤之以鼻。 這幾乎就是為襯托出這坨狗血劇情,量身打造的工具人。 他所接觸的世界中從沒見過這種傻人。 所謂的友誼都是虛假的空談而已,人與人之間是由利益聯(lián)結(jié)起來的。他就是利益階級的最底層,深知人性的可怕與所謂友誼的脆弱。 他第一次見到關(guān)玉秀有點出乎預(yù)料。 在這個世界他以為他已經(jīng)見慣了偶有異色的眼珠,但到底大體上,多數(shù)人與他原本生活環(huán)境相似,外表都大差不差是深色黑發(fā),黑棕色眼珠,只是程度的深淺之分。 關(guān)玉秀則完全迥然。 白瓷般的肌膚,月光般傾瀉而下的銀白長發(fā),蝶翼般撲閃的纖長睫毛,還有那雙潭水般古井無波的幽綠眼珠。 單看外表完全就是個虛幻的,只存在于幻想故事中的人形生物。 美得非常不現(xiàn)實。 比這更不現(xiàn)實的是,除他之外幾乎每個人,都覺得這樣顯眼的關(guān)玉秀,長得很普通。 他覺得這個世界的審美觀與他之前的有明顯區(qū)別。 雖然在后來見過與其長得一模一樣的孿生弟弟所受到的追捧后,他又覺得也沒什么區(qū)別。 可能就是氣質(zhì)的差別。 關(guān)玉秀很沒存在感,除了他之外,每日在課堂上,沒有人注意她。 她一個人安靜的坐在桌子前,上課時不是在寫什么就是在打盹,到了課間就安靜的觀看別人干什么。沒人跟她說話,她也從不主動交流。 似乎這里的一切都跟她無關(guān)。這種游離于人世之外的脫俗感,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怎么結(jié)交。 恰巧這時鍥而不舍找他麻煩的蠢蛋們又來找上門了。 低級的手法,低級的陷害。 但侮辱性和帶來的傷害都很大。他上輩子就遭過這種陷害。 沒有人會信他,其他人只是看好戲而已。畢竟不管自己的事,高高掛起,湊熱鬧和傳謠言是習(xí)慣于成群結(jié)隊的人的本性。 原主的身世幾乎跟他一模一樣這一點,是讓他感到最為不適地方。這讓他有種即使換了地方、換了身份,甚至性別,他還是逃不過命運的危機感。 這危機感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令他作嘔。 于是當(dāng)某個蠢貴女又開始罵出那句他聽過一千遍,一萬遍的話時,他突然就想不顧任務(wù)進度的用換來的這身武藝嘗嘗殺人的感覺。 但他還沒有下手,關(guān)玉秀就替他解了圍。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關(guān)玉秀開口。 意外的這人沒有他想像的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感覺。 光聽嗓音和說話方式,就是個溫和,溫柔,文靜的好人。 但這好人同時也有股不在乎一切的疏離感。 很矛盾。 拿不準(zhǔn)的尚棠得到了銅鏡的情報。 雖然兩人一開始是朋友,但退婚后關(guān)玉秀就會與他絕交,在最后會與他反目成仇,甚至幫助敵軍來陷害他。 果然。他想。 不就是這么回事兒嗎。 他沒覺得那姓沉的多好,但顯然眼前這個就是被其表象迷惑的蠢貨之一。 不過是個戀愛腦一時興起的偽善而已。用得著當(dāng)什么真呢。 他就放開了坦蕩的去和她做了朋友。順便按照銅鏡提示偶遇她弟讓其一見鐘情,以此掩蓋自己和沉臨淵的地下戀情。 可隨著交往越深入,他就陷入越大的矛盾中。 他上輩子朋友很少。更準(zhǔn)確的說他上輩子壓根沒朋友。僅有的可憐的和女性交流的經(jīng)驗都是些不愉快的體驗。 所以他對于怎么和關(guān)玉秀相處一事很煩惱。 他對于關(guān)玉秀完全沒有那種所謂的友誼,那種輕飄飄、天真、虛無縹緲的情結(jié)。 但反過來,另一方面的情感,更沒有。 可能他確實覺得關(guān)玉秀的外表很合眼緣,但完全不到所謂的什么一見鐘情的地步。 他向來認定,一見鐘情不過就是被性欲沖昏頭腦的人自欺欺人編篡出來的謊言,他則一向鄙視這種被下半身控制大腦的蠢貨。 他就是,覺得關(guān)玉秀是在兩個世界中為數(shù)不多讓他覺得順眼的,屬于少數(shù)不怎么會讓他心煩的人。 不管跟她說什么驚世駭俗的話都會全盤接收,也不會大驚小怪嘰嘰喳喳講些廢話。 大多數(shù)的時候都是他一股腦的講,她默默地聽。 他打一百個包票,他說的那些或真或假的廢話中絕對有很多名詞是以她不能聽懂的,她卻也不會追著他喋喋不休的亂問,而是完全的被動傾聽,聽的時候,那雙水般的淺淡眼珠一直在平靜的望著他,讓他也不由自主的放松下來。 只是偶爾,在他出乎意料的地方,蹦出幾句一針見血的吐槽。 這并不很惹他討厭。反而讓他有了真正和人交流而不是對著石頭自言自語的滿足感。 關(guān)玉秀的這種特性其實很危險。 他逐漸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