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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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若是想活著, 就只能聽從那誨先生的安排, 去陷害鳳攬亭。 在他以往的記憶之中, 鳳攬亭是那九天之上崇高的戰(zhàn)神, 只要他活著一天, 九重天的神和民就永遠(yuǎn)不用擔(dān)心魔族的進犯。哪怕傳言中, 鳳攬亭是個弒殺無度,癲狂冷血的人, 但宋伶卻覺得, 若是沒有鳳攬亭坐鎮(zhèn)魔淵, 哪還有他們傳閑話的今天。 雖然知道哪怕自己現(xiàn)在對鳳攬亭出手,也不會改變他的命運, 五百年后他依舊是他名聲赫赫的伐魔上神。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曾害過, 或者成為陷害這位上神的幫兇, 他就會無比羞愧, 無地自容。 這和那下界所說的,叛國棄民,陷害良將的小人有什么區(qū)別?! 宋伶走到水盆邊,透過水面看到如今自己的臉,又突然覺得就算自己真干了對不起鳳攬亭的事,那也是劉二麻干的,與他宋伶有何干系? 劉二麻已經(jīng)死了,他的這具身體正好可以為他所用,只要他不說,誰會知道這具平凡的身體里藏著另外一個靈魂呢? 他只要再多活些時日,一天,兩天,哪怕一刻鐘都好,陽光雨露,花鳥魚蟲,他近乎貪婪地享受這一切,他不想再回到那個冰冷的湖底,也不想當(dāng)一縷不知歸處的亡魂。 宋伶這樣想著,但撐著木架的雙手卻微微一顫,將水面的人影又震碎了來,凌凌的水面倒映著他掙扎的眼眸,這讓他不得不伸手?jǐn)嚋喠四撬妗?/br> 他是誰,難道他自己也不清楚嗎? 就算他能為了偷活幾天違背良心,那鳳攬亭又豈是任人擺布之人,到時候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把自己給搭進去,還白得了罵名。 再者說了,誨先生說鳳攬亭極為信任他,與他十分親近,好像他說什么要做什么鳳攬亭都會聽他的話,所以只要他張張口,鳳攬亭就會讓他予取予求。 可他并不這么想,鳳攬亭如今對他好,只不過是因為他還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也恰好在他微末之時,只有自己在他身邊。 地位高的人對于地位遠(yuǎn)低于他的人,怎么可能輕而易舉的就付出真心,他們坐在那樣的高處,無數(shù)利益交織在他們背后往來,他們的眼界,閱歷,自然也比他們常人要高的多。 鳳攬亭雖然和他見過的一些神君仙官的做派不太一樣,但他也不能想當(dāng)然地以為他和他們就是一類人。 神愛世人,卻不會偏愛一人,宋伶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他對鳳攬亭而言不過是一個有趣的玩意,對他構(gòu)不成威脅,又能討他歡心,還能時不時用來緩解他身上的疼痛,這天底下一時半會也找不到第二個合他心意的,那便先捧著,但若是讓他后面再找到一個更好的,他怕是再也想不起自己來。 鳳攬亭對他溫聲細(xì)語,對他收斂鋒芒處處維護,也只是因為他對他正處于一個新鮮的時候,他覺得他有趣,和別人不同,他在他身上找樂子,自然愿意順著他。 但一旦讓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對他有不軌之心,甚至對他有所威脅,自己不過是一個新鮮一時的小玩意,丟也就丟了,他甚至不會有一絲難過。 宋伶閉了閉眼,從水盆邊離開,他倒在床上,順手放下了帷幔。 鳳攬亭與他不過是因緣際會,他時刻告訴自己不能多想,也不能越過界去,因為一旦心里有了旁的心思,他的思緒便會受到干擾,做出的事也不能以理性的角度去判斷。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又用力地捏了一下鼻梁,但即便是這樣,腦海中的混亂也沒有清明多少。 不該是自己的莫要強求,該是自己的他一分也不會放過。 他不想死,也不想誨先生和他背后的人稱心如意。 既然如此,他能做的,就只能是利用他能利用的一切,包括鳳攬亭。 鳳攬亭敢來招惹他,那他為何不能利用這份情,借他的手除了誨先生那幫人,且那幫人自始至終的目的都是鳳攬亭,他不過是個被攪入其中的受害者。 但是否將這事告知鳳攬亭時,宋伶又有幾分猶豫。 告知了鳳攬亭,鳳攬亭便不可能再在身邊留下一個心思深沉,時時刻刻想著算計他的人,而他一有反應(yīng),便會讓誨先生知道,那他難逃一死。 若是不告訴鳳攬亭,又如何讓他懂得配合自己,將這誨先生抓出來的同時,保全他的小命? 不過他想這么多,歸根究底,是他信不過鳳攬亭。 他放下捏著鼻梁的手,目光直直地看著帳頂。 與其說他信不過鳳攬亭,倒不如說他很少將身家性命寄托在別人身上,他最信任的人只有他自己。 如今的局面,無非又是一場賭局,當(dāng)初他賭鳳攬亭會帶著他一起逃獄,他賭中了,現(xiàn)在他又要賭鳳攬亭對他的信任。 這么一想,他真是個頂頂貪心自私的人,自己尚不能對別人付出真心,卻想著別人能對自己真心以待,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些。 諸事繁雜,宋伶看著頭頂床帳同樣繁復(fù)的紋路,不知為何,突然想起前世他所睡床榻的帳頂,那帳頂繡的是一幅繁花迎春圖,是他娘還在合歡宮時,最喜歡的紋樣。 小時候,他娘就喜歡抱著他躺在床上輕哄著他睡覺,而通常是他娘睡著了,而他卻被他娘拍的神采奕奕。睡不著時,他也動彈不得,便睜著眼看那帳頂?shù)姆被ǎ谛睦锬瑪?shù),那圖上有多少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