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兩人跳累了,靠墻坐在排練廳邊上。 夕陽漸漸西下,樹杈變成朦朧的金綠色。投入大廳的日光也是金紅色的,不再耀眼奪目,而像個俏麗的少女般溫存恬靜。 夏千枝抬頭看向樹梢的殘陽,瞳孔染成了淺栗色。點(diǎn)點(diǎn)汗水掛在她的發(fā)絲上,散發(fā)出青春般的氣息。 而俞秋棠在看她。 第31章 小型攝像機(jī)靠墻放在桌上,錄制的紅燈不斷閃爍。 “我們選了兩首很特別的歌曲,大家可以期待一下我們明天的演出?!庇崆锾拇蟠蠓椒降?,言語間滿是抑制不住的激動。 夏千枝表情很復(fù)雜。確實(shí)很特別,她已經(jīng)可以腦補(bǔ)出明天臺下的其他嘉賓們看到時的表情了。 “嗯,兩首歌挺有意思的,俞老師選得很好?!?/br> 她著重強(qiáng)調(diào)了“俞老師”三個字,嘗試撇清關(guān)系。不過這家伙本來就是始作俑者好嘛! “偷偷告訴你們,夏小姐跳舞跳得特別好!”俞秋棠眼中滿是跳動的星星。 你這“偷偷”可真夠大聲的,全國人民都聽見了,夏千枝暗暗翻了個白眼。 “你跳得也好?!敝荒芏Y貌性回應(yīng)一句。 “真的嗎?” 夏千枝轉(zhuǎn)頭,看到了一只吐著舌頭哈氣的薩摩耶。除了安撫它的腦袋,她也不知道該做什么。 “……真的。”假的。 “哼哼?!庇崆锾幕位晤^。 夏千枝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哼哼?” “因?yàn)槲腋吲d啊?!?/br> “……” 折磨樹上折磨果,折磨樹下你和我。 雖然還沒看到這兩天播出的精選剪輯,但夏千枝敢肯定,每晚和這家伙錄的今日總結(jié)都像德云社在逃弟子。 “大家明天見?!?/br> 夏千枝趕快說了一句,然后關(guān)上了攝像機(jī)。她實(shí)在不想再被折磨了。 待工作人員取走攝像機(jī)后,她如釋重負(fù)。 門咔嚓關(guān)上,最后一絲留戀消失在走廊,暖黃色的燈光仿佛有也暗了些許。 兩人開始收拾行李箱。 明天上午的送別會后,便是大家真正的離別。因節(jié)目暫時聚起來的嘉賓們即將各奔東西,趕往下一個站臺。 一黑一白兩個箱子攤開在房間兩側(cè),像第一輪下到棋盤上的棋子。 “很久沒這么開心過了。”俞秋棠將剩下的暖寶寶塞到箱子底部,自言自語。 夏千枝覺得很好笑:“你不一直很開心嗎?” “平時倒也沒有開心不開心的。我本來也沒幾個朋友,而且他們都很忙,所以不演出時都是一個人在家窩著?!?/br> 拿著手機(jī)充電器的手停在了空中。 “你結(jié)婚了嗎?” “沒?!?/br> “沒男朋友嗎?” “沒?!?/br> 女朋友也沒有嗎?她剛想問,但隱約覺得有種查戶口之嫌。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蚊香,只是池卿她們湊巧聚到了自己身邊而已。 但心仍然癢癢的。大概是八卦之魂燃起了,她選擇換種問法。 “你單身?” 俞秋棠睜大眼睛,瞇眼笑了起來:“當(dāng)然啦?!币桓崩硭?dāng)然的模樣,好像不明白為什么同一個問題要兩遍。 夏千枝松了口氣,雖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松了口氣。 也是,完全想不出來這憨憨和戀人你儂我儂互相依偎的場景。 兩人繼續(xù)收拾東西。 收著收著,夏千枝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另一個問題。 “你沒幾個朋友?不應(yīng)該吧?” 這家伙跟誰都自來熟,短短三天內(nèi)成功收割了下至17歲的董聽上至53歲的賀雷的喜愛,應(yīng)該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朋友才對。 俞秋棠暫時停下了手中的東西,表情很復(fù)雜。她頓了片刻:“我跟很多人都挺熟的,但還沒約定好。” “約定什么?”夏千枝不解。 那一刻,她莫名看到了一種很冷的神情,冷到與那看似永遠(yuǎn)溫和的人格格不入。 “約定好成為朋友啊?!庇崆锾妮p輕歪頭,就好像剛才的問句很多余一般。 夏千枝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幻覺了。是自己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嗎?聽上去莫名像在幼兒園過家家。 那你覺得我們算朋友嗎,她很想問但終沒有問出口。 因?yàn)橛崆锾默F(xiàn)在一邊哼著歌,一邊專心致志地疊著衣服。哼的還是夏天后新專輯的主打歌《愿我不再遇到夏天》。 “你從我這偷走了整個夏天 偷走沙灘 偷去了回憶的相片 愿你永遠(yuǎn)開心 愿我偶爾真心 愿我不再遇到夏天” 夏千枝不禁被逗笑了。 自己唱得那么憂傷而小清新的歌曲,被這家伙唱出了“我家大門常打開歡迎偷我心”的感覺。剛才的疑問暫時褪去,耳邊只有那充滿磁性的低吟。 “這歌真好聽。編曲只用鋼琴,很輕,卻不單薄?!庇崆锾膶⒒臼帐昂玫男欣钕浜仙?,站起來拍拍手。 “原曲是一首法語歌,被我老板買了。” 俞秋棠笑道:“我說這編曲怎么滿是‘明媚的憂傷’,原來是法語歌啊?!?/br> 明媚的憂傷。 夏千枝愣了一瞬。那是她錄過這首歌后,很久都未找到的、再合適不過的形容詞。 那天晚上,夜色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