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突然,遠處一片朦朧的粉色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力。 “那是什么!”金世洙很是驚喜,淡粉色的馬尾隨頭部輕輕搖晃。 “好像是……”夏千枝瞇起眼睛?!皺鸦??不對,櫻花是現(xiàn)在開的嗎?” 傣族女子放慢腳步,沖她們笑嘻嘻道:“是哩。這里櫻花一月會開。” 大片櫻花如粉色的雨點般掛在山腰,好像大風(fēng)一吹,便會滿地落英。 夏千枝目光悠遠,內(nèi)心無限平靜。 “真美。” 韓國練習(xí)生金世洙從小在城市里長大,對于田園生活只有一種不會久留的新鮮感。她小心翼翼地?fù)荛_亂七八糟交錯的葉子,看到隱隱冒頭的蘿卜時嚇了一跳。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從小在江南水鄉(xiāng)中長大的夏千枝。戴著厚重的手套,她挖紅薯挖得不亦樂乎。 汗水順著太陽xue滑下,夏千枝望向遠處反光的水田。她想起了小時候在湖邊時玩耍的景象。 從小就像個男孩子的她,很喜歡和小伙伴們圍著小湖赤腳玩耍。 一群毛孩子撿起岸邊的石子,向湖中心打水漂。石子一定要扁,扁了才能蹦遠。一蹦,兩蹦,最后在一片驚呼聲中落入水中,再也回不到水面。 究竟從什么時候變成了不敢輕舉妄動的小女孩,又從什么時候變成了拘謹(jǐn)?shù)某抢锶四兀?/br> 她想不起來。 自然留下的野性像一瞬間褪去的,也像漸漸消磨去的。又或許一直埋在心底,從未離開。 等以后退休了,一定要歸隱田園。 汗水滴到鎖骨,夏千枝已工作到忘我。 泥土中小小的螞蟻不是煩人的蚊蟲,而是工作的伙伴。 “jiejie,你挖了好多呀!”背后傳來了金世洙透亮的聲音。 夏千枝這才回過神來,看向身邊,紅薯與胡蘿卜已堆成一座小山。 傣族女子背著一個大竹簍,里面滿滿的豌豆莢。她看看夏千枝的身手與戰(zhàn)果,笑道:“姑娘你挺熟練嘛。” “小時候經(jīng)常下地?!毕那еΥ跉?,站起來。 高清攝影將她額頭上的汗盡數(shù)記錄下來。 回去的路上,夏千枝和金世洙一人一端挑著一根扁擔(dān),將今日豐碩的戰(zhàn)果帶回廚房。一會兒,就是嘉賓中的大廚們的專場了。 這是一直以來向往的生活。 植物在看不見的地方低語。整個人像是長在了地里,扎根到泥土最深處,成為葉間青色的乳牙。 繞過一個又一個彎,她們終于返回了小客棧。 扁擔(dān)卸下肩頭的那一剎那,如釋重負(fù)。 賀雷和俞秋棠在灶臺邊分工默契,一人快刀切菜,一人把羊rou焯水,頗有老夫老妻的樣子。 旁邊擇菜擇到焦頭爛額的陸曼臻,則像是他們嬌生慣養(yǎng)的大女兒。 真奇怪,竟然和五十多歲的賀前輩都有cp感,這人究竟是有多百搭。夏千枝咬著下唇笑,無意識間把番茄紅色的口紅啃下來不少。 董聽和薛劍峰剛剛喂完牛羊,帶了一堆柴火回來。兩人明顯缺乏生活經(jīng)驗,柴火的大小粗細參差不齊到滑稽,沒等別人發(fā)表評論,他們自己就開始笑個不停。 夏千枝和余下的嘉賓們圍坐在桌旁閑聊,話題也無非就是演藝成長之路、人生夢想與最近遇到的新鮮事。 突然,她意識到已經(jīng)很久沒看到自家經(jīng)紀(jì)人和助理了。 孟夢和萬芳怎么消失了?她十分疑惑,一股不好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夏千枝坐的位置正好正對那開放式灶臺,做飯的嘉賓們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圍著圍裙的俞秋棠正用鏟子挑大鐵鍋中的飯,輕車熟路地加入各色切碎的調(diào)味料。頭發(fā)高高盤起,雪白的后頸一覽無余。 旁邊的賀雷探頭看了看鍋內(nèi)的景象,露出驚喜的神色。 俞秋棠沖他輕輕一笑,說了句聽不清楚的話。 平等的溫柔。 夏千枝將頭扭向一邊,盡力阻攔不住返回的視線。 約半個小時后,灶臺飄出帶有油香味的白霧,飯香勾起每個勞累了一上午的人的饞蟲。 賀雷與陸曼臻帶著小驕傲,端上三盤清爽的素菜,與兩盤金燦燦的炸紅薯糯米餅。 而最后上桌的,則是一大盆羊rou抓飯。 顆粒分明的米飯油亮生輝,長條狀的蘿卜丁與羊rou丁恰到好處地分布其間,點綴些許淺黃色的桃干與杏干。 香氣四溢,所有人的口腔都開始不住分泌口水。 羊rou抓飯? 所有未參與做飯的嘉賓都很是意外。西雙版納還是烏魯木齊?一時間,他們竟產(chǎn)生了空間混亂的錯覺。 薛劍峰率先開口:“羊rou抓飯?沒想到還能在這兒看到這道菜?!?/br> “俞老板做的,”賀雷在圍裙上拍拍手,“我打下手?!?/br> “哪兒啊,您可幫了大忙兒了?!庇崆锾囊贿厰[盤,一邊無比溫柔地微笑。 開吃。 饑腸轆轆的嘉賓們紛紛動起筷子。 一個個精致的瓷勺將羊rou抓飯送入口中。 “俞老板這抓飯做的,絕了。怎么想起來做這道菜?” “我看食材剛好合適,就做了。”俞秋棠文雅地停下筷子,回答。 “很正宗的風(fēng)味兒啊,”薛劍峰滿足地感嘆,“跟我在新疆拍戲吃到過的一模一樣?!?/br> 俞秋棠挺直脊背,用筷子漫不經(jīng)心地指指西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