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與驚嚇 ye hua 5. com
從寢殿到議事廳漫長的路程中,克麗特總算見識這位以狡黠好動聞名的神明本性。 他簡直沒有一刻是閑著的,要么用小巧的蛇尾撩撥她的碎發(fā),要么繞圈在她的脖子和肩膀上亂爬,甚至柔滑地鉆入她發(fā)辮之中,拱出一團凸起的形狀。 幸好,她到議事廳后,赫爾墨斯終于老實下來,變成一條小巧玲瓏的蛇形項圈,環(huán)在她的脖子上。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進來之前,議事廳這些長老正肆無忌憚討論這位鮮少露面的王后。 廷達斯長老是其中最為放肆的一位,他才智出眾,可惜是國王的遠親,摸不到寶座的邊緣,因而一腔聰明心思全放在搜刮民膏之上,以至于比尋常老人肥碩得多,結實的王宮椅子都容納不下他那身抖顫的贅rou。 他艱難擠入椅子,摸著花白的胡子氣喘吁吁,等氣勻過來,即刻開始嘲笑克麗特:“我們聰慧的國王怎么敢把國家的至高權力交給她?都不用那些蠻族過來,小指大的蜘蛛就能把這些足不出戶的女人給嚇暈?!?/br> “是啊?!绷硪晃婚L老附和他,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壓低聲音道:“何況這位王后還是斯巴達人,誰能指望外邦人把阿爾戈斯照料好?” 埃吉斯坐在一邊,忍不住皺眉,他正準備開口維護克麗特,她已經在兩位侍女的陪同下走進大廳。 長老們即刻噤聲。 “你們在聊什么?”克麗特接過監(jiān)察官記錄民情的莎草紙,掃一圈在座的男人,微笑著問。 “噢!”和廷達斯對話的那位長老立刻反應過來,諂媚奉承她:“我們在贊賞您的美貌。” 克麗特拉開卷軸,快速掃到尾,聞言彎了彎嘴角。 “感謝你們的稱贊,不過我更期待你們贊賞我的能力。”客套了幾句,她捏著卷軸,迅速進入正題?!斑@份監(jiān)察記錄顯示,供給戰(zhàn)爭的糧秣和武器已經快不夠了,但近期既無天災,也無瘟疫,為何如此?”夲伩首髮站:yehua4. 長老們面面相覷,尤其廷達斯,他可不敢說,作為管理糧庫的官員,他偷偷變賣了“一點點”的糧食,來提供府內奴隸和狂歡宴會的龐大開銷。 幾個長老半天沒有說出什么,克麗特單刀直入,徑自說出判斷:“希望你們不要背著我做什么,若有,這幾天盡快彌補。之后我會出宮察看糧草和武器的供應狀況,屆時被我發(fā)現什么,不要怪我不顧念你們貴族的身份?!?/br> 廷達斯聽出她的警告,臉瞬間漲得紫紅,下頜的白胡子像被風刮過,劇烈地顫抖。 他完全沒想到這女人一掌權就那么雷厲風行,畢竟阿伽門農對他們這些小污點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行,絕不能讓王后發(fā)覺他做了什么。 這不僅關乎尊嚴和顏面,還關乎他以后還能不能靠這個職位斂財。 他忍不住站起身,嚴厲打斷她:“王后!您應該知道,女人不能在白天的城邦拋頭露面,這樣做有違習俗?!?/br> “廷達斯?!笨他愄叵破鹧燮?,冷冷看了他一眼:“究竟你是執(zhí)政官,還是我是?” 廷達斯啞然,泄氣一般蔫萎了。克麗特沒管他,自顧自開始討論其他問題。 他被晾在一邊,越想越氣——連阿伽門農都對他青睞有加,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既無聰明才智,也沒有廣被稱頌的美德,竟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死死盯著克麗特的側臉,打算再開口嘲諷質疑她一頓,最好弄得她無所適從像小女孩一樣嚶嚶哭泣,讓長老們懷疑她的水平,合力把她逐出議事廳,再也不要回來。 廷達斯清了清嗓子:“我覺得” 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出,擅長辯術的他忽然愣住了。 他老眼昏花了嗎?怎么看到王后脖子上那條黑瑪瑙做的蛇形項鏈在動? 他再定睛看過去,看見她的項鏈又輕微動了一下,兩只可怕的蛇頭悠悠然從她肩頭上升,像被打擾的死者,猛然在棺槨中蘇醒坐起,朝他射出詭譎的視線。 救命?。∵@是什么怪物! 廷達斯嚇得雙目圓睜,一聲尖叫壓在嗓子深處怎么也涌不上來,直到兩只蛇頭忽然朝他張大猩紅的嘴裂,露出毒液閃爍的鋒齒,他才從頭蓋骨抖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雙眼翻白栽倒在地上。 他那肥胖龐大的身軀恍若高山崩裂,撞在地板發(fā)出一聲訇然巨響,眾人俱是驚訝疑惑,四處尋覓什么東西讓廷達斯如此恐懼。 畢竟他一貫自詡穩(wěn)重,剛才不還嘲笑王后見了蜘蛛會嚇暈嗎? 克麗特懷疑又是赫爾墨斯在胡鬧,垂頭看了看,發(fā)現他依然乖乖繞在她的頸項上一動不動,儼然堅守著作為項鏈的職責。 她只好嫌棄地看一眼地上躺著的廷達斯,吩咐仆人把他扛到另一個房間,叫醫(yī)者過來治療。 他們繼續(xù)討論尚未處理的政事,等到做出初步決議,夕陽已經落到高大的橄欖樹上,在地面垂下明暗交錯的光紋。 克麗特遣散會議,拖著疲乏的身子到花園散心。聞到玫瑰的幽香后,垂掛在她脖子上的神明終于恢復了活力,鼓著金綠色的圓眼,推動重重關節(jié)繞到她身前。 “造成廷達斯昏厥的原因是不是你?”她問。 她新養(yǎng)的小寵物搖晃兩只扁頭,模樣透出幾分無辜:“我并不想恐嚇他,只是想知道,你們人類見我會有什么反應?!?/br> 克麗特: 他最好是- 可愛小蛇,在線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