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0章
他很想去抱抱對方,像是以前一樣把對方圈在懷里,抱在腿上,輕輕的去吻一吻他的額頭,從鼻尖一直吻到嘴巴。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阻隔在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長太長了,他用盡所有的力量,也不能離對方更近一些。 - 太陽漸漸西沉,天黑了。 最后一縷陽光從窗簾處消失,整個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過了好久好久,那個小小的身影才動了動,然后慢吞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以前的時候,他一直被自己捧在掌心里哄著,連曾經(jīng)把他關(guān)起來氣到最急的時候,也不過是說幾句臟話嚇嚇?biāo)?/br> 動作都是輕的,生怕碰疼了他。 他膽子那么小,圓而亮的眼睛又總是含著一汪水汽,似乎下一秒就會掉金豆豆了。 可是現(xiàn)在,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去洗了臉,又像游魂一般在別墅里走著。 他的新丈夫不喜歡傅寒洲在別墅里留下的任何痕跡,傭人早就換了,以前都沒留下幾個。 他似乎不知道去哪兒,也不知道該把心里的話給誰說。 大學(xué)里的那些朋友已經(jīng)很少聯(lián)系了,因為那是和傅寒洲在一起的時候認(rèn)識的,丈夫不喜歡這段過往,所以不允許他和他們一起玩。 他總是把姜洛洛介紹給商場上的那些伙伴,他們談的都是利益,姜洛洛像個小傻子一樣,只能笨笨的在那里聽著那群人打啞謎。 所以后來,他能聊得來的人屈指可數(shù)。 就連偌大的家里,那些傭人聽的也全都是丈夫的話,明明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但不知道為什么,那些人總把它當(dāng)成養(yǎng)在窗下的金絲雀,當(dāng)成一個過客。 孤零零的影子從客廳穿過。 他一個人去了廚房,給自己下了碗素面。 明明只需要抬一抬頭,就能通過寬敞的窗戶看到外面的戲臺。但不知道為什么,從拿起筷子到最后一根面吃完,那顆小腦袋連抬都沒有抬。 他就這樣孤孤獨獨地吃完了飯。 連一個人回去的背影都格外寥落。 - 丈夫夜不歸宿,并沒有回來。 這樣的事并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姜洛洛一開始問對方的時候,對方還會好聲好氣的解釋。 后來他帶著酒氣回來,身上還有若有若無的脂粉氣,襯衫上還有沒擦掉的口紅印。 姜洛洛再次問他,他就會發(fā)脾氣。 他說生意場上需要應(yīng)酬,說所有的男人都是這么做,說自己和別人不一樣,說他只是逢場作戲,怪姜洛洛不相信他。 可仰著一張雪白小臉的姜洛洛只是垂了垂眼睛,眼底的星星一顆顆隕落。 所有的男人都是這樣嗎? 可為什么和傅寒洲在地下室里住的那半年,為什么從來沒有夜不歸宿過?為什么他不需要逢場作戲?不需要帶著醉醺醺的一身酒氣回來? 似乎是看透了他的想法,那人冷嘲熱諷: “并不是誰都是那位手腕強硬的傅少爺?!?/br> 姜洛洛張了張嘴巴。 什么都沒說。 - 傅寒洲氣紅了眼睛,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剝。 - 這次對方在外面過了一天兩夜,第三天的早晨才回來。 聽說妻子去菜園那邊挖自己種的生菜了,那面目可憎的男人嗤笑一聲, “我們這種身份還自己的種菜,傳出去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br> 他坐在深色的真皮沙發(fā)上,沒過多久就等回了自己的妻子。 藤條編織的小框子里裝著新鮮的生菜,每一片葉子都很飽滿,氤氳著一層濕乎乎的水汽。 可男人看見只是擰了擰眉毛,語氣冰冷的吩咐: “以后不許再種菜,你又不是鄉(xiāng)下人。” “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人,下午他們就會把你的菜地推平,那里建成個宴客廳,以后還能宴請宴請客戶?!?/br> 目睹一切的傅寒洲氣極反笑,眼眸一片猩紅,恨不得將這個惡心的男人活活掐死。 他看見他的寶寶抓著菜籃的提手,一次次的拒絕。 他眼圈都紅了,瘦弱的身影站在男人面前,聲音都在顫抖, “為什么?” “我沒有招你,也沒有惹你,你為什么要毀了我的小菜園?” “這是我的家,你憑什么這么做?” 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驟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幾乎要將那個小小的身子完全籠罩,聲音里帶著譏笑, “什么你的我的,這是我們夫妻共同的產(chǎn)業(yè)。” “姜洛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這是你那位jian夫給你建的,你現(xiàn)在這么勇敢,是不是在守護你們倆的美好回憶???” “還什么小菜園,什么游戲區(qū),什么滑滑雪……” 對方嗤笑,眼底冷冰冰的, “姜洛洛,你多大年紀(jì)了?快30歲的人,還跟小孩一樣,你以為你是小寶寶嗎?” “你能不能成熟一些?” 姜洛洛罵他讓他滾蛋。 可對方輕輕松松地就把他推到了沙發(fā)上,一只手就攥住了他兩條手腕,按在了頭頂上方。 白著一張小臉的姜洛洛掙扎著要他走開。 可男人只是冷冰冰地看著他笑, “你在想什么?姜洛洛?” “你不會以為我還和以前一樣,想在這里要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