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蘇三少爺也是這么想的, 久久不能言。

    不過，蘇三少爺又轉(zhuǎn)而一想, “既然如此, 那我們豈不是可以從民間采購那許多白蠟？”

    要知道, 白蠟現(xiàn)在還是限量供應(yīng), 價格高昂。

    “三少爺, 沒有?用的?！?/br>
    管家無情打斷自家三少爺?shù)幕孟? 如果這個方法有?效, 何至于輪到?三少爺這個第一次來定城的人?想到?。

    “首先, 即使是定城，民間白蠟也不多, 許多那白蠟樹沒有?長成，白蠟蟲自然也養(yǎng)不成，最多最大的白蠟樹在官方手中?；其二、定城官方派人?教導(dǎo)培育白蠟，也長期收購白蠟，李姑娘旁邊就是白蠟收購點，沒有?高出許多的價格，定城人?寧愿將?白蠟賣給他們自己人?；其三，定城雖然公開了白蠟之法，但是香薰蠟燭的辦法是不公開的。最貴的松柏香，至今沒有?人?知道是怎么煉制出來的。”

    蘇三少爺聽的點頭?，竟然是如此，這一關(guān)一關(guān)的下來，怪不得定城敢公開白蠟的制作方法，而仍然有?把握將?白蠟的買賣掌握在手中?。

    而且從一開始公布白蠟的養(yǎng)殖和制作方法，定城便能最快的白蠟的培育養(yǎng)殖推廣開來，定城外的地方從收集樹種?到?培育白蠟蟲，沒有?幾年?的功夫，根本追不上定城。

    從此定城一步領(lǐng)先步步領(lǐng)先，未來幾年?間，定城可以從最普通的白蠟，到?最高端的香薰白蠟，通通吃下。

    蠟燭的市場有?多大？

    累世經(jīng)商的蘇家三少爺最知道，這世間最賺錢的生意，一是專門賺那高門大戶獨一份的稀罕錢，另一個是賺那平民百姓人?人?都?不可缺少的必要錢。

    只要見?識過光明，沒有?人?想要回到?黑暗里。白蠟再多，也多不過這世間之人?，也賣得出去。

    定城獨吃白蠟這一塊的利潤起碼三年?啊。

    蘇三少爺出生伊始，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大道直行的生意手段。如同春潮江水，你看著它起來，看著它匯聚，看著它橫沖直撞奔騰而來，根本無法抵擋，無心?抵擋，只愿、只能跟著它成為其中?一員，看它浸潤沿河萬物。

    一時之間接收的信息量有?點大了，感觸過多，蘇三少爺消化起來有?點困難，后?半段便只看不說話。管家也沒有?空管少爺，雖然往來多次，已經(jīng)非常熟悉了，管家還是要跑上跑下處理各種?事宜，派人?聯(lián)系定城官方過來收貨，在定城沒有?來人?之前?先安頓好貨物和人?，這個人?主要指他們的少爺。

    等到?燈火明亮，管家才安排妥當(dāng)，他們安頓的地方是一處客棧內(nèi)，這所客棧是官府指定的地方，安全是不必過于擔(dān)心?的。管家?guī)е约杭疑贍斎コ燥?，畢竟一路舟車勞頓，腹中?也該饑餓了。

    帶著人?在廂房坐下，蘇三少爺又發(fā)現(xiàn)，他們這客棧環(huán)境很不錯，但是，“管家，定城這里少有?白蠟?！?/br>
    “少爺，他們舍不得用?！惫芗医忉尩溃霸诮衲?這一批人?工養(yǎng)殖白蠟采收前?，全是去年?搶收的野生白蠟，摳摳索索的用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節(jié)儉了。據(jù)說定城里，連定王府也少有?白蠟?！?/br>
    “這樣啊。”蘇三少爺想起今春二月二的那一場文會，那一樹燃燒的白蠟輝煌瑰麗仍然記憶深刻，當(dāng)時他在現(xiàn)場只覺得震撼，如今想來，不知道為什么有?點不得勁。

    “少爺，要嘗一嘗定城的特色菜嗎？”管家以為自家少爺累了，便故意提起定城特色，讓自家少爺提起精神一點。起碼吃過了，才能歇下呢，不然空腹歇下傷身?，回去夫人?肯定問責(zé)自己。

    “定城還有?什么特色菜？上了吧?！睆慕萧~米之鄉(xiāng)而來的蘇三少爺自認(rèn)吃遍天下珍饈，不在意的說。

    “小二，”管家拍拍手，召喚過來小二，“給我們上一盤辣炒田螺，一盤涼拌胡瓜，一個火鍋子。我們少爺?shù)谝淮蝸矶ǔ?，記得微微辣呀?！?/br>
    “哎，客官，放心?。等一會啊，馬上到??！钡晷《嗦晳?yīng)道。

    馬上到?果然很快，最先到?的是那拍胡瓜，碧青色的胡瓜拍成手指大小長短，浸泡在微微褐色的醬料中?，間或零星幾點紅，一股微微的酸辣從中?散發(fā)出來。

    “這是番椒吧？”蘇三少爺看著那丁點紅色配料問道。

    定城的番椒也很出名，定城的烈焰酒，最高端的系列是灼心?，中?端系列燒喉，低端的系列焚火。灼心?價格高昂，被?南方的文人?雅士所喜；焚火和燒喉在北方寒冷之地卻更受平民等歡迎。

    傳聞這三種?酒都?是番椒為原料秘制，但是也有?那許多酒坊師傅說灼心?的配方肯定與焚火和燒喉不同，只是一時半會之間，并沒有?人?能參悟出那酒方子。

    蘇三少爺知道很多酒坊私底下進(jìn)?行了許多秘方的試驗，畢竟之前?叫番椒酒主料肯定是番椒嘛，焚火和燒喉已經(jīng)能釀出幾分相似的酒來，但是灼心?酒卻沒有?一家酒坊能仿制。

    因此灼心?酒的價格依舊高昂，鐮刀一樣無情的收割財富。

    想到?這里，蘇三少爺對眼前?這盤菜的興趣更大了，舉起筷子夾了一塊胡瓜。唔，入口醋的酸、番椒的辣、醬料的香融為一體，伴隨這胡瓜的脆爽，口舌生津，喚醒了因為炎熱和疲累而沉睡的食欲。

    “唔，這個菜不錯?！碧K三少爺連連吃了幾筷子，只覺得自己的胃口已經(jīng)打開了，此時餓得很。

    很快，辣炒田螺上來了，這道菜江南某些地方也有?，有?人?說它不雅，也有?人?極喜歡，蘇三少爺自己就喜歡，只不過為了維持品格，一般只在自家里吃。不過現(xiàn)在是定城，那家無所謂了。

    “這個時候吃田螺最好了，秋螺最肥美。”蘇三少爺吸溜一口一個，極其熟練，“要務(wù)爾耳起舞二爸已，咦，定城這田螺炒得比江南更多了幾分味道。”

    吸了小半盤田螺，很快火鍋子來了，明明夏日吃火鍋子不是很合適，看著就很熱。但是有?剛剛的胡瓜和辣炒田螺打開了胃口，原想著吃一點點的蘇三少爺，吃了個肚兒圓，吃得滿頭?大汗，只覺得暢快淋漓。

    最后?配上一碗微涼的酸梅湯，人?間享受。

    “來人?，備水。我要洗一洗?！?/br>
    洗完澡，蘇三少爺自覺渾身?都?松快了許多，在這定城的夜里，沉沉的睡去。

    一夜安眠，次日清晨，蘇三少爺還在睡夢中?浮浮沉沉間，沉浸在美夢的余韻中?，房門就被?急急的拍響了。

    “誰？”蘇三少爺?shù)穆曇魩е⑽⒌牟粣?，一大早的吵醒他做什么?/br>
    “少爺，是我。”門外是自家管家的聲音。

    “進(jìn)?來吧?！?/br>
    房門被?迅速推開來，管家急步的進(jìn)?來，后?面跟著伺候的人?端著水盆和熱粥，“少爺，快快起來。定城的人?過來通知，今日張二公子會過來，快，我們在接見?的名單上?！?/br>
    “張二公子，張輔，張承安？”蘇三少爺?shù)乃馊珶o，立刻從床上爬起來。

    張二公子他自然知道，來之前?他爹再三說明過，定城官方的對接人?就是這個張二公子。出身?優(yōu)渥、能力出眾、年?紀(jì)輕輕卻不容小覷。

    江南商會的秘密消息，定城發(fā)展至今，背后?李姑娘和張二公子是最重要的幕后?推手。只是虛虛實實，定城秘方眾多，江南也不敢打探太深，萬一定城以為他們有?什么刺探心?思便不美。

    想不到?，自己昨晚剛到?定城，就看到?了白蠟姑娘李姑娘，今日一大早，又能見?到?張二公子。

    蘇三少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幸運，到?最后?唯一的感嘆，就是張二公子也太早了吧。早到?蘇三少爺剛剛洗漱好，穿好衣服，隨便吞了兩口粥便急匆匆下了樓——如果不是怕腹中?饑餓，發(fā)出不雅聲響，蘇三少爺連粥也不想喝的。

    待到?了客棧樓下，其他商家已經(jīng)到?了。原來其他人?早得到?消息，只是蘇家昨晚剛到?，原本名單里沒有?他們的，后?來說落下蘇家不好，蘇家畢竟是江南有?數(shù)的幾大商家之一，雖然來的不是當(dāng)家的蘇老爺和接班的蘇大少，但是蘇三少畢竟是大少一母同胞所出，便臨時將?蘇三少爺加入名單之中?。

    對此，蘇三少爺只覺得自己是有?點那啥運氣在身?的。

    不到?盞茶功夫，張二公子連帶著人?了來到?客棧。

    咋一眼看，蘇三少爺只覺得這個人?好俊，然后?細(xì)看，這個人?好親切老練，在江南總商家的周旋中?游刃有?余。蘇三少爺一個初出茅廬的生瓜蛋子，張二公子還特地跟他提了兩句蘇老爺，然后?還贊了蘇三少爺頗有?蘇老爺之風(fēng)，希望他第一次來，能在定城過得愉快。

    最后?，張二公子跟江南眾商家圍談一番后?告辭離去，既表明了東道主定城對江南眾商家的歡迎，又暗中?表明定城所需與所有?，讓大家對定城的接下來的態(tài)度更加明了。

    待到?張二公子離開，蘇三少爺才慢慢回過神來。

    “怪不得我爹說生子當(dāng)如張承安，生女莫過李小寒?！毕氲?來到?定城所見?，蘇三公子深深感嘆道。

    “你爹也這么說的?！迸赃呉蝗?幽幽附和，“好巧，我爹也這么說?！?/br>
    第117章

    李小寒和張輔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為傳聞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此刻他?們正在晴明巷子的宅子里，商量著事情。

    自從白蠟開始收獲后，他?們又回到了城里, 畢竟教授制蠟之法、收購民間零散的白蠟、還有白蠟的銷售及各項雜務(wù), 都是府城里比較方便。于是, 漸漸的，晴明巷子這邊的宅子又再成為他?們的基地。

    李小寒來得早一點, 剛剛忙完，兩人來到堂屋，李小寒給張輔倒上一杯茶，好?奇問?道?，“怎么?你今天來得怎么早？不是說要去客棧里見一見那些從江南而來的客商嗎？”

    “已經(jīng)見完了才過來的?！睆堓o接過茶盞，一飲而盡。

    “這么?快?！崩钚『?點驚奇道?。

    一起合作共事了這么?久, 李小寒自然知?道?張輔是一個多么?勤勉的人, 平日估計沒少熬夜, 沒少早起, 完完全全就是那種表面上看起來平平淡淡毫不費力，但是私底下?從來沒有?松懈過的人。這種勤勉, 有?時候李小寒也是很佩服的。

    她不行, 她早睡才能早起, 晚睡必須晚起。

    “不快了。其實就是見一見, 表明一下?態(tài)度, 后續(xù)的具體事情有?人去跟進(jìn)的。停留太久了反而失去了格調(diào)。”張輔說道?。

    而且, 江南那幫子人有?什么?好?久留的。一幫子的商人老狐貍, 明里暗里的都是在打探定城的情況, 還有?希望能盡量提高供貨量。雖然說定城今年的白蠟等已經(jīng)產(chǎn)量大增，但是張輔并不打算一下?子全銷售出去的。而且, 軍方那邊也一再?提需求說將白蠟作為常用藥材供應(yīng)。

    一切都是按計劃行事。

    “你這邊情況如何？”張輔關(guān)?心問?道?。

    前些日子李小寒說要做一個東西，這幾日有?空就在晴明巷子這邊忙來忙去。晴明巷子最?先作為兩個人試驗白蠟的地方，如今仍然有?一批最?早的匠人在這里，不停的試驗香薰白蠟的香方。

    沒有?人能猜到，這一座不起眼的民宅，里面這一批人，試驗的都是大江南北都想知?道?的香薰白蠟的秘方。

    “成了?！闭f道?這個，李小寒rou眼可見的高興了起來，遞給張輔一個小小的白瓷盒子，示意道?，“你試試?！?/br>
    張輔接過來了，輕輕擰開蓋子，只?見里面是一團黃色的膏狀物，比一般的白蠟更柔軟一點，更像一團黃色的豬油膏。湊近細(xì)聞，一種濃郁的復(fù)雜的藥材味道?撲面而來，清涼、辛辣、帶著微微的刺激。張輔只?覺得忙碌不停的大腦這一瞬間被刺激的清醒了許多。

    “這是？”

    “這是萬金油，是用樟腦、薄荷油、玉樹油、丁香油混合白蠟液后凝固而成。這些都有?提神?醒腦的效果，是為信和哥而做的。我看他?最?近讀書讀得都有?點太疲累了。”李小寒悠悠嘆一口氣?說道?。

    自從三月清明給李信和帶了新來學(xué)政的資料之后，李信和好?像就開始嘗試改變自己的文風(fēng)，更加的努力了。等到六月份天旱之后，李信和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學(xué)得更是廢寢忘食，日漸消瘦。如今，秋闈在即，李信和熬得有?點形銷骨立了，讓人看見他?就擔(dān)憂。

    李小寒偶爾看李信和這樣，已經(jīng)開始猶豫，自己是不是給李信和太大壓力了，尤其李信和本身是一個自己給自己加壓的人。

    可惜李信和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聽勸了，李小寒勸他?，他?不知?道?腦補了什么?，只?帶著笑說，“小寒，我作為平山村的一份子，也應(yīng)該盡自己的一份力了?！?/br>
    李小寒苦勸不過，良心過于不去，聽聞李信和學(xué)習(xí)累了的時候，為了刺激自己，經(jīng)常用冷水洗臉，干脆便收集材料，做了這個萬金油。起碼提神?醒腦的效果是有?的，不用冷水人遭罪，而且學(xué)進(jìn)去了，還能節(jié)約一點時間休息。

    聽到是專門給李信和做的，張輔倒不出奇，在府城，偶爾大家也有?見面的，李信和好?像是受李賢東所托，會過來看看李小寒怎么?樣。

    而且這兩個族兄妹好?像感情也不錯，起碼兩人在宗族利益這一方面挺一致的，不是親兄妹，勝過親兄妹的感覺。

    不過，即使聽到這萬金油是專門給李信和的，張輔也沒有?說立刻把這蓋子擰起來，而是把萬金油往自己額頭上抹了一點，細(xì)細(xì)感受了一下?這個效果，然后說道?，“最?近我偶爾處理公務(wù)到深夜，早上還要早起，有?時候也頗覺疲累。你這萬金油還有?嗎？也給我一盒?！?/br>
    語氣?很試探，但是將萬金油擰緊的雙手卻慢悠悠，好?像沒有?什么?還回來的心思。

    “哦，這是第一盒，試驗出來了，其他?的便容易了。你想要，那這一盒先給你？”李小寒不在意的說。

    大家這交情，這一盒兩盒，誰先誰后的，有?什么?關(guān)?系。

    “那也行。那等會再?讓他?們給信和做一盒吧?！睆堓o極自然的把這盒萬金油放進(jìn)自己的衣袖里，然后又說道?，“莊子里的白蠟已經(jīng)開始收獲，按照你所說的，一棵樹起碼留二成樹枝的蠟花先別采摘，以便雄蟲長成之后配種。只?是這段時間過后，隨著蠟花產(chǎn)量的增加，來往定城的人流也更加負(fù)責(zé)。為保證安全，我找個懂武功的人跟著你？”。

    雖然江南來的行商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商家，但是保不準(zhǔn)他?們的隨從隊伍李混進(jìn)來什么?人。定城的秘方太多，雖然他?們放出了許多虛虛實實的消息，但是李小寒的名?聲也是很大，萬一有?人找到李小寒，李小寒身邊也沒有?一個懂武功的人。真出了什么?事，到時候后悔就來不及了。

    李小寒眉頭輕輕擰住了，她并不是很習(xí)慣什么?多一個陌生?人，但是想一想現(xiàn)在自己這情況，好?像有?這么?一個人也是可以接受的，“你從哪里找這個人？”

    “這兩日，先讓青松跟著你行不行？人我還得再?選一選，到時候你看一看，沒問?題再?留下?來?！?/br>
    照理說，張輔能提出這個建議，也可以先把人選了，李小寒一答應(yīng)，就馬上送過來。但是，張輔本能覺得，李小寒應(yīng)該不會喜歡這種被安排好?的情況。因此，張輔反而是一開始就跟李小寒提這件事，人選反而是等李小寒來決定。

    果然，聽到這樣，李小寒笑道?，“成啊。那先讓青松跟著我兩天?！?/br>
    張輔手下?四個青，青竹最?活躍，負(fù)責(zé)大多數(shù)雜務(wù)，青松看起來最?沉穩(wěn)。但是論起武力來，好?像是青松最?高的。

    確定了這個，兩人又繼續(xù)討論其他?的事情，江南行商帶來的糧食存放在官府的糧倉里，不過原酒，大多數(shù)運往平山村，一半用來釀酒，一半用來蒸餾酒精。如今這酒精，如今成了軍隊必備之物，只?是捂得比白蠟更嚴(yán)實一點，軍隊中只?叫藥水。

    只?是這土法?制酒精，即使他?們努力提高產(chǎn)量，也無法?完全供應(yīng)一支龐大的軍隊所需。

    生?產(chǎn)力制約一切。

    把這些雜務(wù)商量好?，又到了中午，兩人吃完午飯，匠人們已經(jīng)將最?新一批的萬金油做好?了，晾曬得也差不多半干了———這里什么?工具都有?，蒸餾出油匠人們已經(jīng)熟練至極，因此費的時間不多。

    吃罷飯，青松架著牛車，載著李小寒先去青山書院，然后再?去府衙旁邊待兩個時辰，教授白蠟的執(zhí)法?，這段時間白蠟剛剛采收，過來問?的人特別多，等過了這一段時間便好?了。而張輔則去忙其他?的事情，兩人并不同?路。

    馬車行得又快又穩(wěn)，來到青山書院門外，定城的人如今沒有?不認(rèn)識李小寒的，雜役幫忙跑腿特別快，不一會兒，就帶著李信和過來了。

    李小寒看著李信和，眉頭輕輕的鄒起來，又瘦了，整個人瘦得臉上輪廓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