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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醫(yī)生,趁回家探親之際就跟那醫(yī)生結(jié)婚了,組織也同意。后來就生下了小芙,沒多久,那醫(yī)生就去世了,我對他沒有多少感情?!?/br> 說到這,柏彥婷一臉凄涼:“本來我服喪完就應(yīng)該回總參,可出了一件大事,總參有個女的墜樓身亡了?!?/br> 姨媽插話問:“特情三組的焦蓉芳?” 柏彥婷點點頭:“對,是焦蓉芳,后來查出焦蓉芳死的時候有了四個月身孕,這事很蹊蹺,我當(dāng)時以為焦蓉芳肚子里的孩子是李靖濤的?!?/br> 姨媽怒道:“我當(dāng)時也這樣認(rèn)為,焦蓉芳長得很不錯。” 柏彥婷頗為贊同:“嗯,我當(dāng)時嚇壞了,出于保護(hù)小芙的心態(tài),我提出了延期歸隊的請求,組織鑒于我的特殊情況,就批準(zhǔn)了我,一年后,我又結(jié)了婚,還是一位醫(yī)生,他叫鄭杰寧,對我不錯,對小芙格外好。我對他的感情比較深,唉,真可惜,我命苦,不到一年他也去世了,兩年期間死了兩任丈夫,我成了不祥的女人,流言蜚語在我的家鄉(xiāng)到處散播,我待不下去了,想回總參,可沒想到總參希望我再休息一段時間,我憑感覺到總部里也有人覺得我是不祥的女人,怕我歸隊影響士氣,就找了一個讓我繼續(xù)休息的托詞,我無奈,帶著不到兩歲的小芙來到了上寧?!?/br> 我驚詫問:“就住在延平西路的出租屋里?” 柏彥婷搖搖頭:“不,那時刻我有關(guān)系,屠夢嵐幫我在城北找了一處房子,總參也關(guān)心我,給了我很多照顧,讓我安心生活,我就帶著小芙留了下來。一次偶然的機(jī)會,我參加當(dāng)?shù)氐能娒衤?lián)誼會,在聯(lián)誼會上我同時認(rèn)識兩個男人,一個是我第三任丈夫,姓田,還是醫(yī)生。另外一個男人就是何鐵軍,他們都對我展開了追求攻勢,經(jīng)過慎重考慮,我依然選擇了老實的醫(yī)生,我跟他結(jié)婚了,唉……” 柏彥婷幽幽長嘆,眼淚直落,大家心里發(fā)酸,姨媽抓住柏彥婷的手緊緊地握住,柏彥婷凄然道:“婚后,僅僅過了三個月,我的第三任丈夫又死了,這下,連我都認(rèn)為自己是災(zāi)星,一怒之下,我向總參提出退役,總參考慮了一段時間就同意了,給了我一大筆錢。還沒服完喪,我就辭別屠夢嵐,把小芙交給了何鐵軍幫照看,自己跑回東北家鄉(xiāng),修了祖墳,改了柏彥婷這個名字,我以前叫柏文燕?!?/br> 我忙說好話:“柏文燕很好聽?!?/br> 柏彥婷癡癡地看我說:“是很好聽,你爸喊我文燕,你媽喊我燕子姐?!?/br> 這次的挑釁很明顯,姨媽卻沒有絲毫生氣,她體諒柏彥婷,一個女人兩年死三個丈夫,簡直匪夷所思,再堅強(qiáng)的女人也難以承受這樣的打擊。 “再次從東北回到上寧,我以為自己的運氣會好些,畢竟修了祖墳,改了姓名,沒想到我的命運依然多舛,何鐵軍把小芙藏了起來,并以此威脅我做他的情人,我不想麻煩組織了,也不敢造次,小芙是我的命根子,于是我向何鐵軍表明自己是一個不祥的女人,懇求他放過我,可何鐵軍根本不相信這些,以為我找借口敷衍,無奈之下,我做了何鐵軍的情人,不過也奇怪,何鐵軍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他沒有把小芙立即歸還給我,怕我要回小芙后偷偷跑掉,為了控制我,何鐵軍繼續(xù)扣著小芙,我們不能見面,只是偶爾能看到小芙的照片,我為了小芙就一直隱忍著,等小芙五歲那年,何鐵軍終于把小芙帶到我面前……” 說到這,柏彥婷瞪了何芙一眼:“她還算知恩,認(rèn)出我這個mama?!?/br> 何芙委屈道:“媽,我哪能不認(rèn)你?!?/br> 柏彥婷一聲嘆息:“不過,看得出來何鐵軍對小芙很好,小芙也喊何鐵軍做爸爸,還上了戶口,改名為何芙,她原來的名字叫柏泓芙,一泓秋水的”泓“,與”洪?!巴?,我希望她福福氣氣,不像我這么倒霉?!?/br> 我柔聲道:“柏阿姨,你是我大娘,我不會讓你受苦,我會讓你幸福?!?/br> 柏彥婷兩眼一亮,魚尾紋頓起:“謝謝,有你這句話,我以前所受的罪都不算什么?!?/br> 何芙平靜道:“我爸爸對我確實很好,我一直以為何鐵軍是我親生父親,沒想到我的爸爸還另有其人?!?/br> 柏彥婷道:“那時候,我無依無靠,心如死灰,做了何鐵軍的幾年情人后也習(xí)慣了,見小芙長得白白胖胖,聰明伶俐,在何鐵軍面前左一個爸爸,右一個爸爸地喊,我就隨著小芙了,只要小芙開心,我什么都不在乎。不久之后,何鐵軍做上了財政局的領(lǐng)導(dǎo),生活環(huán)境更好了,小芙六歲時就進(jìn)了財政系統(tǒng)的子弟學(xué)校,何鐵軍也結(jié)了婚,我為了避嫌,獨自一個人搬到延平西路的出租屋,過上了隱居生活。” 聽到這里,大家都不勝唏噓,人生就是一出殘酷的戲劇,無論是什么角色,到最后都以悲劇收場,不同是,誰擔(dān)任悲劇角色更長久一點而已,回味了半天,我悵然問:“我爸爸是如何死的?” 柏彥婷擦了擦眼淚,道:“這事情我知道不夠詳細(xì),我退役后基本不問世事,尤其小芙讀書后,我開始吃素念佛,你爸爸的事情,還是要多問問你mama,我也很想知道?!?/br> 姨媽站起來,走到窗邊,擰開窗子,讓冷風(fēng)吹一吹她的臉,吹一吹她的思緒:“我懷了你之后,就到了我們家鄉(xiāng)把你生下來,那時候,未婚生子會被社會唾棄,組織為了掩人耳目,便于我將來執(zhí)行任務(wù),就安排我進(jìn)了紡織廠,還委派李嚴(yán)做我的掛名丈夫,但我絕不能讓中翰喊李嚴(yán)做爸爸,他的父親只有一個,就是李靖濤,何況李嚴(yán)并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zé)任,甚至連做一個姨父都不合格?!?/br> 柏彥婷小聲問:“我聽說李嚴(yán)追求過你?!?/br> 我意外發(fā)現(xiàn)姨媽露出極度厭惡之色:“他一直追求我,可我沒有給他任何機(jī)會,他心胸狹隘,自私,無情,在他身上總有一股令人不舒服的陰險,我不知道組織為何派他來做我的掛名丈夫,我向組織提出異議也沒用,組織要我堅定服從命令,就這樣,我有了一個伴隨我將近三十年的假丈夫,直到一年前小君高中畢業(yè),我才通過組織恢復(fù)了我未婚的身份,讓小君和中翰來到上寧?!?/br> 何芙朝我投來異樣的目光,我心咯噔一下,隱然猜出何芙心里想什么,她早知道小君與我熱戀,這會知道我和小君是親兄妹,他何芙能不震驚嗎,我暗暗著急,幸好何芙?jīng)]有聲張,我忐忑不安地繼續(xù)傾聽著母親的敘說。 “中翰爸爸的死我要負(fù)責(zé)任,中翰三歲后,我恢復(fù)了工作,經(jīng)常出國,多為東南亞地區(qū),五年后,也就是中翰八歲那年,我意外地被派遣去英國短暫工作,就順道去了法國,見到中翰的爸爸李靖濤,我們一直都在思念對方,我們一直深愛,李靖濤沒見過中翰,我給中翰的照片給李靖濤看,他很興奮,不停叫喊著‘李中翰’三個字,還發(fā)誓過兩年就回國跟我結(jié)婚?!?/br> 姨媽哽咽了,眼淚長流:“在英國工作三個月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肚子里的孩子的父親只能是李靖濤,總參急忙將我調(diào)回國,我如實交代肚子的孩子是李靖濤的,我無怨無悔。湊巧的是,曹衡菊時隔一年后再次懷孕,總參收到消息后雷厲風(fēng)行,召回李靖濤審查,結(jié)果一查就查了半年,我焦急,去打聽消息,李嚴(yán)告訴我,李靖濤主動承認(rèn)了勾引誘騙我,又一次攬上罪責(zé),我大驚,知道這個罪將受到軍事法庭的嚴(yán)厲審判,李靖濤將失去一切?!?/br> 姨媽激動道:“我上報總參,細(xì)說李靖濤與我相愛的經(jīng)過,為李靖濤辯解,那時候我已是上校軍銜,加上朱成普從中斡旋各級領(lǐng)導(dǎo),李靖濤才被軍事法庭判處十五年監(jiān)禁,解除所有軍籍。軍事法庭鮮有判處罪犯十五年的,一般超過十年就槍決,李靖濤算是立過赫赫戰(zhàn)功,被免一死?!?/br> 姨媽平靜一下情緒,接著說:“小君出生不久,東南亞Y國再次爆發(fā)嚴(yán)重排華行為,總參指示不惜一切代價弄到有關(guān)情報,本來敵對的海峽兩岸再次攜手合作,大家都是華夏人,都是炎黃子孫,由于李靖濤曾在東南亞工作過,總參領(lǐng)導(dǎo)委托朱成普去勸說李靖濤,要他再次戴罪立功,李靖濤大義在前,私事在后,當(dāng)場就答應(yīng)了朱成普,再次領(lǐng)命去東南亞?!?/br> “一到東南亞,李靖濤就迅速展開工作,不到半個月就取得驚人成績,挽救了二十多個情報系統(tǒng)的同志,可就在最后一次營救行動中,他失手落入陷阱,被營救的人都死了,李靖濤……英勇犧牲,奇怪的是,參與那次營救行動的特工回國后都閉口不談那次失敗,有人暗示行動的消息泄露了出去,更可疑的是,去營救的特工就只有李靖濤犧牲。” “媽懷疑內(nèi)部的人故意泄露消息出去?”我問道。 姨媽恨恨道:“是的,有人不想讓你爸活著回國,他重罪在身,如果帶著軍功回國,可能會讓某些人左右為難?!?/br> “找到出賣者了嗎?”我咬牙切齒,渾身怒火。 姨媽嘆道:“找不出,也不可能找到,當(dāng)年參與者如今老的老,死的死,沒人愿意翻案,這涉及到廣泛的國家機(jī)密,我當(dāng)時唯一能做的,就是竭盡全力把你爸爸的身體運回國,按照他的生前的愿望,葬在了五福香堂不遠(yuǎn)的山崖上,那地方是我跟他看日出日落的地方?!?/br> 我傲然道:“想不到父親短暫的一生如此光輝,從明天起,我天天拜祭他,給他供奉好吃的魚rou瓜果,給他燒紙錢,燒房子,燒金銀,他喜歡女人,我燒一百幾十個女人給他,讓他快活?!?/br> 三個女人朝我側(cè)目。 第098章、 姨媽關(guān)上窗子,緩緩走回沙發(fā):“十九年過去了,可我總是經(jīng)常想起李靖濤,思念他,可能是因為過度思念,我患上了焦郁癥,曾經(jīng)間歇性無法克制自己,所以組織讓我病退,我本來就意興闌珊,就退了下來,可我沒瘋沒癡,我手下還有幾百個只聽命于我的線人,誰惹急了我,我跟他同歸于盡?!?/br> 柏彥婷莞爾,摟住姨媽嬌笑:“都把年紀(jì)了還一肚子火氣,跟以前一樣,沒一點變,知道我為什么幫你取一個月梅的名字嗎,就是希望你”月下數(shù)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惟有暗香來?!?/br> 姨媽被柏彥婷一陣安慰,心情舒暢了許多:“謝謝燕子姐,是你當(dāng)初給我取了方月梅這個名字,如今知道我林香君真名的人少之又少,小芙不是外人了,應(yīng)該讓她知道?!?/br> 何芙郁悶道:“干媽,李靖濤是哪里人?” 姨媽想了想,說:“他進(jìn)總參前是沖繩人,沖繩以前叫琉球群島,屬于我們?nèi)A夏的附屬國,他的祖輩就是上寧人,東渡去了沖繩,李靖濤曾經(jīng)說過,萬一他不幸死了,希望葬在家鄉(xiāng)的土地上?!?/br> 我聽到這里,已然對父親又了基本的了解,不過,心中仍有疑惑:“我在醫(yī)院病床時,曾經(jīng)聽到媽和喬羽的對話,他好像知道爸犧牲的事情?!?/br> 姨媽大概想起了差點要嫁給喬羽的事情,她悄悄朝我看了一眼,解釋道:“那次營救活動,喬羽就是負(fù)責(zé)人,也是把你爸爸運回國,我很感謝他,雖然他領(lǐng)導(dǎo)的那次營救行動失敗,但他仍然連升三級,坐到駐法國大使館的首席秘書,并跟曹衡菊結(jié)婚,按推算,我生下小君的那年,喬羽跟曹衡菊的女兒也生了下來,他們的女兒應(yīng)該就是喬若塵?!?/br> 突然,柏彥婷冷笑一聲,說出驚人的話:“我就認(rèn)為曹衡菊不會跟喬羽生孩子,我雖然不是曹衡菊的教官,但我了解她,她是一位極其有信仰的人,她這么漂亮,一頭金發(fā),無論在東西方都會很吃香,但她固執(zhí)地做了一名隱蔽戰(zhàn)線上的國安戰(zhàn)士,所以她情感也同樣固執(zhí),她為那個男人生下女兒,就只會為那個男人生第二個孩子,換句話說,曹衡菊的兩個女兒都是同一個父親的話,會是喬羽嗎?” 姨媽思索了片刻,馬上覺得柏彥婷的話有理:“嗯,可能性很小,但曹衡菊為什么要嫁給喬羽?” 柏彥婷道:“這就要涉及曹衡菊為什么死了?” 我跟何芙異口同聲問:“曹衡菊為什么死?!卑貜╂每戳丝春诬?,又看了看我,臉上盡是無盡的曖昧,何芙臉一紅,悄悄朝我瞄了一眼,見我盯著她看,她的臉更紅了。 柏彥婷語鋒一轉(zhuǎn),森然道:“這個問題得要問屠夢嵐,事關(guān)國家機(jī)密,屠夢嵐不說,我們都不知道,但有一樣可以肯定的,只要檢驗DNA,就全清楚,喬羽曾經(jīng)到處吹噓他的女兒如何漂亮,可我覺得這是他欲蓋彌彰,此地?zé)o銀三百兩?!?/br> 姨媽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柏彥婷的手,道:“燕子姐,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家,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有很多事情跟你商量。” 柏彥婷自然心動,不過,她也是驕傲的人物,美目瞄向我,等我表態(tài)。 我動情道:“突然多了一個meimei,無論如何都要慶賀一下,明天我大婚,一定不能少了大娘跟何芙的慶賀,今晚就跟我們回碧云山莊,那地方大得很,漂亮得很,以后大家住在一起,開開心心,我們至少同一血脈,血濃于水。” “你何止多一個meimei?你多了很多meimei,我也一樣,忽然多了幾個meimei,真難以置信,小君會是我meimei?!焙诬诫y得一聲長嘆。 我苦笑點頭:“喬若塵也在碧云山莊里?!?/br> “???”何芙的眉心擰成了一股繩,她與喬若塵的恩怨都不知道如何化解。 ◇◇◇◇◇◇◇◇◇ 柏彥婷坐姨媽開的馬卡蒂姆硬頂保時捷回山莊,她們久別重復(fù),有無數(shù)的話要說。 何芙自然坐我的寶馬,可是,我們一路無語,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