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幕破曉/現(xiàn)在看起來老實的家伙從前可
叁葉篇完結(jié),即將解鎖新地圖。 山崎終于支棱起來了!是兩個特別溫柔之人間的對話,希望大家喜歡。 以及一位龍?zhí)祝??來露個臉。 // 方才說話的人抬腳上前站到欄邊,與你并肩。 “……山崎?”你訝異側(cè)過臉,瞥向已經(jīng)恢復(fù)原狀、不再靠發(fā)型引人注目的真選組監(jiān)察。 即便不及頂著那簇爆炸頭時顯眼,這一次,你沒再叫錯他的名字。 ——這下他沒有理由生氣了吧? 不經(jīng)意間憶起他紅櫻事件后來找你問話時的那句埋怨,你開玩笑似地心想。 “早上好,枝川。”他也偏頭朝你望來,繃直苦悶的唇線,滾動喉結(jié),裹挾透心涼意的晨風(fēng)拂過臉側(cè)鬢角柔順的黑發(fā),“謝謝你昨晚特意趕來救我,否則我現(xiàn)在不會還活著……活著站在這里?!?/br> ——與你一同看日出。 被那道極輕的關(guān)門聲叫醒時,他仍有種死里逃生似夢非夢的不真實感。 “啊,早上好,別介意?!北砬槁砸徽?,你眨眨眼果斷回應(yīng),將先前眸中盈滿的憂慮不著痕跡地隱去,又像是想起什么,便把手中握著的那罐咖啡往他身前遞了遞,咧嘴笑得從容,從容中還帶著一絲頑皮,“對了,這個還你,○馬君。” 被你故意打趣的稱呼成功逗樂,他緊抿的唇間終于忍不住撲哧一聲,迸出一串促狹的笑。 于是你也心情愉悅陪著他一起發(fā)笑。 等兩人都笑夠了,山崎接過你遞來的咖啡,又回想起昨夜做過的噩夢,垂下纖細(xì)溫和的眉眼,打開手中的易拉罐抿下一口,望著它定了定神后問:“為什么要來救我?” ——這種毫不起眼、一看就是副路人臉的小角色。 明明被如此多耀眼的人所圍繞……卻視若無物地穿越那堵光墻,朝即便犧牲也不會有多少人在意、常年沒入背景板不見天日的工具人監(jiān)察伸出援手。 “救你的理由?”你不解,盯著他被黎明光輝所籠罩、情緒變換異常復(fù)雜的側(cè)顏,“為什么會這么問?” “因為你為了救我,差點連命都……說實話,我昨晚做了個可怕的噩夢,回想起來現(xiàn)在都還很后怕。”他苦著臉坦誠道,又頓了頓,執(zhí)著追問你,“那個時候,你真的不會覺得害怕嗎,枝川?” ——如果是貪生怕死的普通人,就絕不會那樣做,搞不好真的會賠上一條命,與我葬身于爆炸或者海底的。 “那不是為了去送死,不僅是出于一定要救人的義務(wù)感,而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覺得當(dāng)時的我是這樣想的。”你認(rèn)真注視著他,語氣平緩地述說道,“不管遇險的是誰,是山崎你或是別的什么真選組隊員,我都會那樣做……而且你看,我這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嗎?快把你那無聊的負(fù)罪感給忘個干凈吧,再繼續(xù)這樣問,我也會覺得困擾的?!?/br> 手肘支著欄桿托起下巴,你對他揚起一個安慰性的溫暖笑顏,見對方一刻愣神后慢慢變得松弛的表情終于放下心,笑意愈深。 “那、那個,枝川!你和副長、還有萬事屋老板……”可他再次猶猶豫豫開口了,臉色同時倏地騰起緋紅,明顯心中還有別的疑慮困擾著,卻不知該不該將下半句直白問出口。 你察覺他的小心思,笑容尷尬僵在臉上。 ——也對,被他躲床底看到了啊……有點難以解釋呢。 你感覺頭又開始疼,抬手揉揉緊鎖的眉心,想起沖田曾對自己說過的那通歪理,便打定決心在他面前繼續(xù)扮惡女,刻意以玩世不恭的語氣開口道: “既然你這么問,我就對你實話實說了吧。我跟你敬畏的副長、以及銀時他——都只是玩玩而已的那種關(guān)系,你明白了嗎?感情這方面,我不像你想象得那么注重忠貞……所以你這類普通人就別再繼續(xù)靠近我了??茨汩L著張隨時會領(lǐng)便當(dāng)殺青的臉,一不小心哪天突然就會死掉哦?” ——這樣就行了吧?這番嚇唬人的話,足夠把膽子有點小的他趕得遠(yuǎn)遠(yuǎn)的。 此時你確信地想。 “誒誒——?原來真的是我想的那樣?!”不出所料,山崎聽信你的話朗聲驚呼,但大概是已經(jīng)遭受過昨晚那幾幕的強(qiáng)力沖擊,反應(yīng)并未如你預(yù)想中那么激烈,而后卻又見他呆呆回望著你,抬手指著他自己的臉發(fā)問,“所以你覺得我……普通嗎……?” 忽然意識到自己其實與副長一樣,都干著武裝警察這種隨時有可能會喪命的工作,他才頭一次經(jīng)由別人的話,對自己原本深信不疑的論斷產(chǎn)生懷疑。 “但普通……是什么?”被那股懷疑所驅(qū)使,他不禁自言自語地問,似在專注反思。 你皺眉望著他再度陷入混亂的糾結(jié)神情,當(dāng)即回憶起昨夜聽聞土方對叁葉的心愿—— 「我只希望她能找個普通人成家、普通地生個孩子、過普通的生活,僅此而已?!?/br> 念及此,你斂下覆上一層陰影的眼眸,平靜作答:“那是我奢求不來的東西。” ……正因無法做到輕易過上他口中那種普普通通的幸福生活,才會掉進(jìn)泥沼與一群笨蛋糾纏不清。 事已至此,也不能再悔恨什么就是了——這都是我們各自做出的選擇。 而山崎聽聞你的答案,內(nèi)心的自我懷疑漸漸煙消云散。 ——其實她說得一點沒錯,與她還有他們比起來,我的確很普通……無論是實力、背景與長相都。 ——可即便如此,也一定有身為一介普通人所能做到,而他們做不來的事。 散去烏云間的初現(xiàn)天光爬上微熱臉頰,他無意識握緊手中的罐裝黑咖,覺得是時候該誠實道出自那個黃昏以來,就一直悠悠于心底來回盤旋的真摯感情—— “枝川?!敝宦犐韨?cè)與你一同安靜眺望拂曉的清秀男人,意志堅定緩緩開口了。 “嗯?”你仍無所覺地應(yīng)了聲,心里琢磨這人型十萬個為什么又想問什么多余的東西。 “其實我……也喜歡上你了?!?/br> 完全意料之外的率直告白,將你放空的視線從遠(yuǎn)處的地平線緊急拉回,牢牢定格在他身上。 “……為什么?”這一次,輪到你一臉懵向他不明不白地提問了。 “我知道這么做的話,讓副長知道了肯定會氣得來追著砍我罵我、嚷嚷著讓我去切腹……”想象中的恐怖畫面讓他嚇得嘴角一抖,又強(qiáng)作鎮(zhèn)定扯出一抹自嘲的笑,“但作為一個旁觀者,我覺得他這次的行為的確太過分,所以懇請你把我的告白,當(dāng)作一次下屬對上司的小小反擊和叛逆就好……我一點也不奢望你能有什么回應(yīng)?!?/br> “啊,我聽明白了?!蹦懔巳粐@氣,無奈斂下眼睫柔聲感慨,“十四郎能有個你這樣喜歡下克上的部下,還真是走運?!?/br> 見你看上去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他心意的曖昧反應(yīng),山崎不由得哂笑道:“盡管我只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但我可以做到的,是給心愛的女人以普通的幸?!灰@樣我就很滿足了?!?/br> 你微愣,盯著他的琥珀色雙眸泛起一汪波瀾。 ——普通的幸?!倒?,這可是這世上最為寶貴的東西之一啊。 心里如此想著,你欣然唇角上揚,嘴里開始絮絮叨叨:“喂喂,你別太得意忘形了……明明和十四郎一樣在真選組做著危險的工作,再普通也普通不到哪里去吧?而且啊,根據(jù)我的見聞,像你這種長大后看起來很老實的家伙,在以前通常都喜歡大吼大叫滿世界惹是生非……跟大街上鬧事的不良混混一樣,腦袋上頂個花花綠綠的莫西干頭,狂妄自大比誰都囂張——” ?! 頃刻間,來自唇上苦咖啡味的溫軟觸感,將你剎不住車的吐槽以一吻封緘。 ——“不良混混的吻。” 你吃驚瞪眼,聽被那些歪打正著的吐槽戳中過去的男人,臉上掛著與他那句話反差極大的柔和表情,對自己溫聲細(xì)語袒露道: “不僅是混混,其實我以前還有個自封的外號,叫‘大山殺鬼’呢?!?/br> “……真難聽。”你心亂如麻移開目光,用手背抵住發(fā)燙的唇瓣,撇過臉冷酷評價。 而山崎只是深情凝望你不好意思的反應(yīng),毫不介意地心滿意足笑了笑:“真可愛。” 然后就被暴怒的你拎起衣領(lǐng)狠狠罵了句“蹬鼻子上臉的混蛋”,態(tài)度一秒軟下來,順便被逼問出他知道你電話號碼的原因是偷偷翻了副長的手機(jī)。 遠(yuǎn)方那輪正徐徐上升的金色朝陽,默默照耀和見證著這一切——直至天臺上重迭又分開的兩道影子,一前一后消失于樓梯間的門內(nèi)。 // 度過一個不那么普通的清晨,待醫(yī)院內(nèi)沉睡的人們都醒來后,你將陸奧帶來的好消息公之于眾,再與重振精神的他們一起,緊鑼密鼓為叁葉前往另一星球接受治療的旅程作各項準(zhǔn)備。 近藤鄭重感謝你后,說真選組還有很重要的工作脫不開身,待一切安排妥當(dāng)便馬不停蹄帶著山崎離開,讓土方和沖田留下來送行。 當(dāng)下午快援隊的飛船按約定時間地點抵達(dá)地球來接人時,你們忙碌的一天總算能夠落下帷幕—— “啊哈哈哈!阿景,好久不見——!” 正心心念念目送與弟弟和心上人告別后、躺在醫(yī)療艙中還很虛弱的叁葉被船員們小心抬上飛船,僅這一時的分神,那幾個月沒見的棕色卷毛團(tuán)就張開雙臂徑直撲來,眾目睽睽下,給你送上一個久別重逢的熱烈擁抱,像只掛上樹枝蹭來蹭去的樹袋熊。 這次相逢的前搭檔顯得格外興奮,黏上來久久不愿撒手,熟悉這家伙的你自然知曉是為何。 ——根本就是個人來瘋。 “好久不見,辰馬……我說,可以放開了嗎?”臉頰被毛茸茸的卷發(fā)蹭得有些癢,你尷尬用余光掃視兩側(cè)背后開始冒黑煙的叁個男人,接收到他們仿佛要砍人的視線,感到如芒在背,腦后淌下一滴冷汗,“大家都看著呢?!?/br> 你似乎還能聽見他們暗地里咬牙切齒的咯吱聲。 “病人已經(jīng)安置好,時間不等人,該出發(fā)了,坂本。”陸奧立于他身后,抬手扶著斗笠冷言催促,“現(xiàn)在可不是發(fā)情的時候?!?/br> “誒——怎么這樣!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酒都來不及喝就又要走了!”嘴上抱怨歸抱怨,辰馬依舊聽話地松開渾身僵硬的你,轉(zhuǎn)頭對另一邊明晃晃冒怒氣的老戰(zhàn)友揮手作別,“那我們就先告辭了,金時!以后有機(jī)會再一起喝哦!啊哈哈哈!” “我叫銀時啊你這混蛋!”銀時嗆聲指著他反駁了句,抱起雙臂不爽咕噥,“下次見啦?!?/br> “金時……?”土方憶起那晚在微笑酒館聽過的名字,如夢初醒看看自然約起酒局的這兩人,對他倆的關(guān)系終于能反應(yīng)過來,“原來你們以前就認(rèn)識?” ——記得這個叫坂本的商人還說跟“金時”他們“以前在一起混”。 “那家伙口中的‘金時’就是旦那啊……”同樣偷聽到那段對話的沖田平靜地說,感到有趣地瞇起眼,像是覺察到什么。 “對啊對啊,我跟金時以前可是……嗚嗚嗚嗚嗚!”辰馬話說一半,突然面如土色掏出個塑料袋,開始持續(xù)對它釋放馬賽克。 銀時立即汗流浹背轉(zhuǎn)過身,將手臂兜進(jìn)和服想要開溜:“那啥,這里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沒事吧?”你也默契替他打掩護(hù)幫著轉(zhuǎn)移話題,輕拍辰馬的背關(guān)切道,“需要吃點暈船藥嗎?” “嗚嗚……我沒事……啊哈哈……” 兩位真選組警察狐疑地面面相覷。 “那個……”正當(dāng)土方覺得這叁人的言行越發(fā)可疑、想要再追問些什么時,卻驚訝看見瞬間恢復(fù)正常的辰馬趁機(jī)抓住你的手,把你往飛船的方向使勁扯。 “辰馬,你在做什么?!”你嚇了一跳,高聲驚呼,甩著手臂想要掙脫他,卻被他拽得死死的,怎么甩都甩不開,“放開我啦!” “啊哈哈哈!你不是正好在休假嗎?反正等沖田小姐治療完我們還要送她回地球……走走走,不如跟咱一起去宇宙,來趟星際旅行吧!很好玩的說!” 他爽快哈哈大笑著,說出分不清是一時興起還是早有預(yù)謀的話,對你熱情發(fā)來邀請。 “但我什么都還沒準(zhǔn)備,這種旅行哪能說走就走的啊?等等……!” 奈何你已經(jīng)被他不由分說拉進(jìn)了登船口,只來得及給身后叁個呆若木雞的男人留下一個匆匆的背影。 “別忘記帶伴手禮哦——!”但銀時只愣了一秒便最快恢復(fù),趁你的身影徹底消失前在后面拉長著嗓子喊,還沖你揮了揮手臂。 陸奧解脫般嘆了口氣,對他們點點頭算是告別,沉默走上飛船,下令關(guān)閉艙門。 待快援隊的飛船挾著呼嘯狂風(fēng)從視野中緩緩上升后消失不見,土方仰頭望著滿天暮色,有些落寞: “那就是前男友的從容嗎……?” “嘛,畢竟有時候連我都拿那個笨蛋沒什么辦法呢?!便y時瞪著死魚眼,用小指挖鼻孔懶散地說。 “不過這次jiejie的病有辦法治愈也是多虧了他……只好先讓他任性這一回了?!睕_田唇角微勾,聳了聳肩接他們的話道。 // 那之后,真選組以接到員工報警性sao擾為由,上門徹底搜查了橋田屋,導(dǎo)致其暗中資助和控制攘夷份子的罪行被媒體曝光于眾。隨著丑聞進(jìn)一步發(fā)酵,社長橋田賀兵衛(wèi)在滔天民怨與口誅筆伐中被迫引咎辭職,公司則經(jīng)過整改重組后,被另一大財團(tuán)所收購。 …… 深夜,江戶某一游船中—— “因真選組的行動接連痛失左膀右臂,這次對他們的打擊不可謂不致命啊。” “但也正是托了那幫鄉(xiāng)下猴子的福,我們才有機(jī)會借與橋田屋的關(guān)系,以春雨偷渡利益為交換籌碼,與他們直接搭上了線啊……晉助?!?/br> 兩把叁味線輕緩悠揚的和鳴聲起,從船艙燈光幽暗的室內(nèi)飄出。 “看起來是如此,萬齊?!鄙泶┢G紫金蝶和服的男人停下?lián)芟业氖?,背倚著窗沿,一雙綠眸望著月色下寧靜流淌的河道,其中光影搖蕩似有所思。 “看起來?”帶著墨鏡與耳機(jī)的劍客暫停演奏,不解朝他看去,“你的意思是……其實是因為別的什么人,才讓我們的計劃得以順利推進(jìn)?” “只是隱約有種異樣的感覺而已……沒什么,萬齊?!?/br> 對方像是忽有所覺,左手摁上琴弦,翹起嘴角哼笑著答,短促笑聲透著繾綣。 ——但愿只是我想多了,師姐。